“請各位大人明示。”
南玉雪心知肚明,但就算自己身死,她也不會傷害南詩迎半分。
兩歲時,她便被皇上送入生死門培養做殺手,五歲死,她以生死門殺手的身份殺了第一個人,七歲時,她回了皇宮,本以為解脫了,卻不成想,還要為皇帝殺人!
什么鎮國公主,不過是掩飾她身份的袈裟。
那些所謂的師兄師傅,一個個都是冥府主宰,十殿閻羅,地藏王菩薩,幽冥之神等,這些傳說中的人物,多少人一生都不得見其真容,她倒好,天天師兄師傅的喚著。
還有范無咎謝必安,地府神通廣大的黑白無常,常常讓她揪著胡子跑。
要不是后來偶然發現她這些師兄師傅沒有一個是人,都是神。
她可能還不會回皇宮,可能永遠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六歲起,師門的人都告訴她,她是天選之人,生來就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拯救即將崩塌的冥府和酆都。
所有人都告誡她,她要殺人取陰煞之血就要狠心,要無情。
可是她是人,酆都與她何干?冥府與她何干?
在生死門,她為冥府殺人,回了皇宮,還是個牢籠,她為皇上殺人,這一生最渴望的就是自由。
習慣了深藏不露的南玉雪深深的埋起了自己的不滿,靜等這些位冥府主宰的開口。
都市王搖搖頭,活了數不清的年月,他們如何會看不懂這小丫頭的不甘。
“唉!”都市王嘆一口氣,輕聲說:“玉雪,你與我們都生分了,何時起,你連聲師叔都不肯喚了?”
南玉雪不卑不亢,微行一禮,輕啟紅唇:“各位大人身份尊貴,玉雪雖也貴為鎮國公主,卻終究只是一介凡人,怎可高攀了各位仙家中人,若壞了地府名聲,豈不是玉雪的罪過。”
“你……”都市王還想在說什么,平等王及時拉住他,接話道:“玉雪,想必你是知道我等來的目的,我們此行只是為告訴你,南詩迎的命運從出生便與你糾葛在了一起,你殺與不殺,她的命運都不會因此而改變,我知道,你認為酆都之事與你無關,因為你轉世后什么都忘記了,現在,一切即將結束……”
平等王說著看了看轉輪王,轉輪王點點頭,自懷中取出了一個黑色鎖龍木所制的盒子,遞到南玉雪面前說:“玉雪,這是師傅傾盡平生之力才研制出的轉輪丹,你若實在想知道為什么,服下它,便可記起前世之事,到時,你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南玉雪詫異的看了轉輪王一眼,低下頭思考著,這個傳授她一身法術的師傅,還信得過嗎?她何曾忘記過什么嗎?
怎么可能?從小到大的記憶,她不曾缺失過半分。
前世,也許真的有,她的奇遇就說明了前世今生,想來轉輪王也不會害她。
不管怎樣,都可以試試,大不了就是死唄,她從來沒怕過。
南玉雪抬起頭想道聲謝,卻發現面前的幾人早已沒了身影,來無影去無蹤啊。
南玉雪收好轉輪丹出去了,她知道,這些神仙還有大事要辦。
接下來的日子,南玉雪再也沒出過門,也沒見過三皇子南慕堯,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指點南詩迎熟讀四書五經,希望她博學多才,成為真正的大家閨秀,而不是整日這樣渾渾噩噩的渡日,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保護她多久啊?
日子平靜了兩個月,可是南玉雪知道,真正該來的,還沒開始!
這日一大早,南玉雪又進入了通往三皇子府的通道,本來想去看看南慕堯,卻在到南慕堯臥房時折了回來。
鎮國公主府與三皇子府并不近,兩邊連接的是她自己的書房和南慕堯的臥房。
很長的路,花去了很久的時間,她聽到了什么?聽到了自己心碎成滿地的聲音。
南玉雪剛回到書房就聽到碰碰碰的敲門聲。
她的侍女寒暄在外面焦急的喊:“殿下,殿下你在嗎?”
南玉雪走過去打開門,呵斥道:“何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
寒暄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顫抖的說:“啟稟公主殿下,趙無公公帶著皇上手諭來府宣公主殿下即刻進宮。”
寒暄說完害怕的低下頭,不安的拽緊衣裙,她已經是南玉雪第一百零八個貼身侍女了。
別家公主小姐的侍女都是有功之人,不擇手段的貼著往上爬。
她們家公主的貼身侍女卻都是犯錯被罰的,侍候公主比上街乞討還難,一不小心就會丟了腦袋。
南玉雪撇了一眼寒暄,從懷中拿出一個紅木盒子,遞給寒暄,交代道:“本宮進宮后,你將此物交給詩迎。”說完從寒暄身邊跨了過去。
寒暄猛的點頭,如釋重負的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她感覺自己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趙無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南玉雪來了連忙上前行禮:“公主殿下,皇上有旨,宣您即刻進宮覲見。”
這滿朝文武,敢讓他這個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等的,就只有一個南玉雪,還不敢抱怨。
南玉雪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
南玉雪換了身衣服就去了皇宮,熱鬧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看見如此華麗的馬車自遠方駛來,都想去圍觀一翻,卻在看到馬車上的鎮字時,轟的一下全跑完了。
商販們連自己的攤子都不敢要了!只幾個呼吸的時間,大街上空無一人。
唯有一個兩歲小兒嚇得不知所措,痛哭流涕的站在路中間。
父母可能慌亂逃跑把他給忘了,聽到哭聲又折回來,抱起哇哇大哭的孩子就跑。
孩子哭的止不住聲,不停的抽咽著,遠遠的,南玉雪在馬車里聽見那父母對孩子說:“胤兒,馬車里坐的可是鎮國凝陽公主。”
孩子的哭聲就像打鳴的公雞突然被呃住了喉嚨一樣,僅一個呼吸時間便停止了哭泣,驚恐的縮著腦袋躲在父母懷里。
南玉雪隔著車窗簾的唇角不自然的勾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在外的名聲不好,可這……竟然真的能止小兒夜啼,難怪京城的夜晚歷年來都很安靜……
深冬的皇宮是那樣的清冷,宮女們凍僵著手指忙著手上的活,主人們點著碳爐窩在自己的深宮別院里取暖。
寒風肅肅中,南玉雪身披雪白的裘皮大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甘露殿,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甘露殿內殿的床榻上,皇帝南嘯天安靜的睡著,均勻的呼吸著。
南玉雪到門口的時候,侍衛齊齊跪下,喊道:“參見鎮國公主殿下。”
南玉雪點點頭,侍衛起身說:“殿下,皇上說,您來了就直接進去吧!”
雕花床木的龍榻上,皇帝似乎感應到了有人進來,他慢慢睜開眼睛,伸手握住南玉雪的手說:“陽兒,你來了!”
南玉雪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皇帝有些尷尬,接著說:“你要的東西,在桌子上,這些年,爺爺對不起你,為了我南國的江山,委屈你了。”
南玉雪閉了閉眼睛,似乎有些絕望的說:“爺爺,南國的江山,你已經用這個詞捆綁了我十年了,我從七歲就幫你殺人,未來,是不是還要替新君殺人?”
南嘯天也自知對不起她,可是身為皇帝,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哪家皇帝的路,不是尸山血海鋪就而成?
南嘯天臉色蒼白的咳了起來,他在深宮后院中脫穎而出,謀得皇位,苦心算計幾十年,最終還是著了別人的道,他中毒已深,今日,是保不住自己性命了。
一口鮮血吐出后,他決定豁出去了,南嘯天盯緊南玉雪,臉色慈愛卻又陰鷙的說:“陽兒,對不起,爺爺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可你天生就是帝王之才,若不能為你皇叔所用,我留你不得,我南國的江山,絕不能落入女輩之手。”
南嘯天說完吐了口血,剎時毒氣攻心,睜著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卻是沒了呼吸,支撐著他等到現在的,就是南玉雪還沒來。
南玉雪雖有些痛心疾首,還是伸手替南嘯天擦了擦唇角的血,卻看見了南嘯天脖頸處若隱若現的圖騰,她把南嘯天脖子扒歪著,想看得清楚一些……
卻在這時,碰的一聲,大門被狠狠的踹開,南慕堯偉岸的身影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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