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齊曜依舊對承德公府若即若離,這事皇帝最不愿意看到的,安于現狀,不懂取舍,如何能成為一個好的君王?
這一切的來源,都是源自皇帝對齊曜的不信任。
追根究底,齊曜雖為嫡長子,卻身系魏家血脈,就是讓皇帝覺得最美中不足的地方。
這事壓在皇帝心中,若承德公府不接二連三的自己出岔子,讓皇帝找到了攻克的辦法,也許這些心思就不會產生了。
可一旦一些事情嘗到了甜頭,就很那再停下來了。
就如魏勤把自己作死,魏媛相繼如此一般,魏良也是如此,都是自己做的孽,不過是被翻了出來,這可不是皇帝的手筆,他大可以義正言辭的打著正義的旗號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他自己堅定地認為,走到這一步都是形勢所迫。
也的確是這樣,但人心莫測,其中夾不夾雜私心,誰也不知道。
十一月十三,帝京落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戚靜的屋子溫暖如春,倒是一點都沒感覺到,只是早間起床的時候,水蘇隨口說的。
被水蘇強制穿了特別厚的衣衫,又裹了厚厚的披風,拿著熱乎乎的手爐,這才被允許出了臥房。
不過是自臥房走出綏安院,戚靜原本紅潤的臉色就有些發白。
冬日里對于她來說是最不友好的。
戚靜被入目的銀白晃花了眼,細細的瞇了起來。
水蘇道:“那件夾襖該穿進去的。”
她總覺得給戚靜穿多厚實都不為過。
戚靜無奈,“我不是冷的,是被這一身的衣服壓得。”
她身上這些,都快比她還要重了。
水蘇撇撇嘴,道:“到了應府可別被蘇小姐拉著去外面,多陪陪應少夫人。”
戚靜應了句,心道:止盈懷著孕自然要小心;如姼又身子不好,不能受凍;九畹也不是跳脫的性子;她也是這副樣子;就盼兮一個人估計也不會跑出去玩。
后半年的帝京也算是多事之秋了,幾個人也沒聚幾次,這次是早就約好了的,因著宋嘉有孕差不多八個月了,這一胎怕是要生在年節,所以便湊著這個時間去瞧一瞧,順便聚一聚。
兩人出了府上了馬車,木香目送兩人離開,這才轉身回了府。
現在戚府的大小事務都由木香安排,原來的惠儀嬤嬤因著郡主府已經建好了,便被戚靜打發去了郡主府,眼不見為凈。
對此皇帝并沒有多說什么。
巳時三刻,戚靜便到了應府。
這個時候江芷蘭已經在了,江府和應府比鄰,倒是的確很方便。
戚靜進屋,終于脫掉了厚重的披風,深深地松了口氣。
水蘇見狀十分的無語,接過戚靜手里的手爐,去給她重新弄一個。
江芷蘭見狀笑著道:“剛才還說止盈穿的多呢,郡主倒是比止盈不遑多讓。”
戚靜看了看肚子有月份的宋嘉,又看了看穿著圓鼓鼓的自己,無奈的嘆了口氣。
“郡主快坐,別聽九畹瞎說,郡主生的美,穿什么都好看。”宋嘉開玩笑道。
戚靜覺得江芷蘭恢復的很好,親手殺了殺害季當家的人的心理陰影也已經淡去,雖說齊曜還好生的做著他的誠王,但江芷蘭將這事擱在了心里,不帶在情緒上,很難得。
戚靜艱難的坐下,也不要什么形象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道:“水蘇非說昨夜落雪今日太冷,就給我穿成這個樣子了。”
我也很無奈啊。
江芷蘭笑著,給戚靜倒了杯茶遞過去:“水蘇做的對。”
戚靜的身子弱的,冬日里須得嚴肅對待。
想到這個,江芷蘭忽然覺得,這兩年似乎都不太順利,她感情上出了這樣的事情;秦翎身子不好的因也能歸類與情感;倒是沒心沒肺的蘇嫮,和早就訂下的宋嘉沒什么大事。
戚靜和綏親王倒是有些苗頭,希望能順利吧。
江芷蘭不知道的事,若是魏媛在應府大婚的所作所為被披露,應府的這樁婚事怕也是要有的波折了。
蘇嫮是沒什么大事,可人家還單著呢!
至于戚靜,她可是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的。
如果可以終老的話。
“如姼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戚靜奇怪的問。
江芷蘭只能將同宋嘉說過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戚靜道:“身子不是好多了么?怎么早間吃藥?”
水蘇去看過,說只要晚上用藥,平日里注意食補就可以了。
“是驅寒的方子,嫂子入了秋手腳總是冰涼,想著便不麻煩水蘇了,便去了百草堂請了大夫瞧,施大夫給了個方子,說是與水蘇開的藥方不沖突,只要早間喝一碗,養幾個月就能改善過來。”
戚靜聞言點了點頭,有點想問秦翎和江衍的感情如何,卻又想到這到底是江府家事,便沒有開口。
“這都快到月份了,穩婆什么的都備著了吧?”
宋嘉道:“嗯,娘都準備妥當了,連小衣服都做了好幾身。”
宋嘉有些無奈,但又覺得非常的幸福。
有要做母親的喜悅,也有婆婆如此看重,夫君關懷,家庭和睦的幸福感。
戚靜笑著道:“那便好。”
宋嘉的確很幸福。
身為庶女生在一個這個年代來說不看重嫡庶的高門大戶,受著良好的教育,一大家子都是良善之輩,將其教養的很好。
豆蔻之年又遇上了自己的良人,夫妻和睦,婆媳關系和諧,沒有內宅之爭。
上輩子的宋嘉一定拯救了世界吧。
戚靜始終相信,好人有好報。
便是有時候會有不公存在,但終究會被揭露。
她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三人說著話,月齡忽然慌張的跑了過來。
“小姐,不好了。”
宋嘉面上的笑意收斂,問:“何事?”
月齡道:“剛才江府的人過來傳消息,說江少夫人在路上摔倒,又折回江家去了。”
秦翎身子不好月齡是知道了,不知道這一摔有沒有事情。
三人皆是臉色一變。
江芷蘭起身,魚迎趕緊上前給其披上披風。
戚靜也起身,伸手拍了拍要起身的宋嘉,道:“你別出去跑了,我和芷蘭去瞧瞧,別如姼沒事你又摔了,那應大少不得吃了我倆啊。”
宋嘉也知道不能添亂,便點了點頭。
待戚靜披好披風,便同江芷蘭一起出去了。
兩個人走的都有些急。
“從江府到應府總共幾步路,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摔了。”戚靜面色沉了下來,這事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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