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寨子黎音都有些恍惚,總覺得哪不對又說不上來,那塊血玉被他拿在在手里摩挲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答應了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就是給他配樁合心的親事嘛!不就他那黃了又舊情未了的未婚妻嘛!沒準他回頭功成名就蔣家巴不得倒貼把閨女送過來都不用他幫忙了,至于鬧得這么隆重連這活像傳家寶的寶貝都扔出來了?!
真不怕他拿東西跑了!
不過有一件事黎音清楚,他還真想跑也跑不了。從自己接過這塊血玉的那一刻開始,以此為契,他跟這人命理怕是纏在了一起,他不怕那人食言,但同理自己沾了塵緣,短時間也擺脫不了這凡塵了。
直到窺天鏡突然傳來凌煙的高亢的叫聲,他才一個激靈渾身猛然一哆嗦回了神。
“啊。。。。。。。!”
凌煙那邊天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叫的那叫一個鬼哭狼號,黎音一下子雞皮疙瘩全起來了,耳朵疼帶著牙酸的不行,連頭發絲都快炸起來了。
“你&**¥#@給老子滾!!”忍無可忍不必再忍,黎音直接如愿以償地把窺天鏡甩在了山路上,鏡子“乒!”“乓!”“哐!”地摔了一溜,將將卡在了懸崖邊上。
“。。。。。。。。。。。!”
慘叫聲直接上升到了另一個層次,黎音估計山腳下的某些耳背的老爺子都能聽見這殺人般的哀嚎聲。
“我我我…………我就有點事有點激動你至于么!!”凌煙心疼的無以復加,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黎音說話都不利索,“這窺天鏡可是我好不容易從那個摳門到了家的司命使手里搶過來的!摔壞了你上哪賠我?!”
我說我要賠了么?你還挺自覺啊!
黎音靠在山壁上冷眼剮他,凌煙見他真的有些不對勁才收斂了自己那副胡鬧的樣子。
“你玩什么呢?”黎音把窺天鏡一揮手收回來抓在手里,看似無意地把邊緣在山壁上使勁磕了磕,卻成功威脅地凌煙在那邊立馬老老實實動也不敢動了。
“我這不是怕你郁悶哄你開…………心么…………”凌煙開始理直氣壯,看黎音越來越黑的角色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小,“開……開心么?”
“…………開你二大爺!崩枰魶]忍住爆了句臟話。
“那個,”凌煙估計剛才嗓子喊疼了,這會說話聲音依舊小小啞啞的,但是不妨礙他說話氣死人的功力,“阿音那你知道我二大爺是…………誰他二叔么?”
灶王爺凌煙,二大爺是酒仙他二叔。
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黎音整個人突然僵住,末了又死命甩了甩頭。
論那些年被酒仙和灶王爺聯手欺負的月老仙君,那真是鼻涕一把淚一把都訴不完的血淚史。
論起噎人堵人氣死人的本事,黎音若是占六界第三,凌煙肯定是第二,還順帶保證了保準第一沒有人敢上。
“你們就氣我能耐!”黎音憤憤地跺跺腳出氣,“有本事坑白夜那個守財奴老狐貍去!”
“阿音啊,我在這呢!”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財神爺突然出現在了鏡子里,就站在凌煙旁邊,依舊笑瞇瞇地,笑得黎音后腦勺直發涼,“真沒想到阿音你對我成見這么大!”
說完還很難過似的裝著嘆了好幾口氣。
“得得得得!怕了你倆了行吧!”黎音實在說不過這倆狼狽為奸的,“合著你倆就是專門來氣我這一躺的唄??”
“當然不是,看窺天鏡里你此行似乎多有不順,我們來——嗯,安慰你一下!卑滓箿厝岬赜弥讣饽﹃艘魂囩R面,黎音怎么看他怎么像走隔壁花狐貍家丟多年的親兒子。
都是黑心淌黑水的,一笑就沒好事。不,干啥都沒好事!
“不過說真的,阿音,”凌煙的聲音突然就消沉下來,“你沒留意…………那人似乎對你有些…………非分之想?”
“不可能!”黎音毫無形象大呲呲地打了個哈欠,冷風吹的陰嗖嗖的,把他打出來的眼淚都吹成了冰晶,“啊——他那姻緣線我掐著呢,那頭到現在還空著,早給他算完了,他和那蔣姑娘的緣分還有很長未盡,他上哪對我個老頭子動歪心思去?”
凌煙梗了一下,心想你老要不照照鏡子再說這話?
“放心啦放心啦,我沒事的!”已經臨近山腳下了,道路不再崎嶇變得平坦起來,黎音腳下不停越走越快,眼見著要上大路了就準備把窺天鏡收起來。
“人要多了我先不說啦!”
“可………………!”凌煙這下才知道急了,匆忙間焦急地要說些什么,一只手拉住他的袖口往回扯了扯,凌煙回頭,白夜站在他的手邊,正對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復又向上指了指蒼天。
晴空萬里無云,蒼穹窿蓋四野,萬物生發自有因緣,全憑天道與命運。
不可說。
兩邊這一打岔,那邊的鏡面徹底黑了,是黎音那邊斷了聯系。
凌煙頹然地扔下鏡子,滿臉懊惱之色。
“我們不能說太多,你知道的!卑滓故种械纳茸虞喠藗圈,輕輕敲了敲凌煙的額頭。
“可是..........”凌煙還想說什么,終是忍住了,只是低下頭咬緊了嘴唇,覺得萬般不忍。
“阿音...........你一定要挺過去啊.........”
他們身后的床上,赫然躺著重傷未醒的日游神。
夜游神,依舊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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