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在曜日的陽光照耀下的天界,一派祥和的景象。
今日是天帝出行去妖界日子,場面十分壯觀,各路仙家齊聚南天門,一身莊重紅裝帶著白玉冠的黎音站在天帝的神駕之后,端的一本正經。
“恭送陛下。”眾仙家跪拜。
“眾卿請起。”天帝抬手眾人施然起身,“朕不在天界的時日里,有勞眾仙家打理諸多事物。”
“謹遵懿旨。”眾神再拜。
同天帝一同出行的浩浩蕩蕩的隊伍隨著神駕飛升,在祥云的煙籠霧繞下閃耀著金光,轉瞬便不見了。
黎音在神駕上偷偷回頭,遙望著身后還未散去依舊看不見尾的仙家隊伍不住感嘆,這要是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是哪路缺德的神仙犯事被貶了大家來這歡送呢。
雖然聽著很損,但是還真是真的。以前誰挨上誰倒霉的掃把星觸了天帝的霉頭被貶去冥界挖人墳頭一千年的時候,這幫仙家可是結結實實歡慶了好幾天,就差沒從凡間買煙花放鞭炮慶祝了,足以見得這位素日里以為別人帶來霉運為樂趣的神仙給大家的身心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沒辦法,天界都多少年沒出過大事了,最大的事也就無非就是誰家兔子啃了誰剛種的的仙草,誰家魔獸嚇著了誰家沒滿月的娃娃,吵個三年五年總也吵夠本了,連魔界近來都不來找茬了,大家閑壞了。
這下可算有點大事了,大家二話沒說全都湊到這來了。
雖說天帝陛下指名帶月老去妖界,可沒說不讓旁的神仙去,神官傳旨的時候也同諸神言明陛下并不阻攔他神去觀禮。
只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熱鬧湊不起,縱使再好奇那將要成為妖界王后的神仙是誰,眾神也沒人敢去找天帝的晦氣,頂多在這借著恭送陛下的幌子望梅止止渴,想象一下那邊恢弘盛大的場景。
畢竟這事看著表面光鮮,內里誰知道是什么樣,而且最大的問題是你老大擺明了不高興,你還不躲遠點還上趕著找他的晦氣?
不過凡界有句話,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眾人唯恐而避之不及的,灶王爺、酒仙和財神爺已經備好了賀禮準備好前去祝賀了。
“我說你們啊…………”
黎音想起出發去南天門之前這幾個換好了輕便衣裳等著要出門的,一個頭有兩個大,“不去送陛下也就罷了,你們這擺明了是要去砸場子的吧?”
“當然不是!”凌煙無比正直地盤腿坐在地上一樣樣翻看紅綢包好的賀禮,仔細又認真地看著還真像個誠心道賀的,“那么多神都去了,陛下那顧得上找我們幾個去不去?而且既然是去妖界,面子上總得過得去,不能讓人說我們丟了天界的禮數!”
說得真有道理!那你為啥穿的跟逛大街閑游一樣?
玄淵站在門邊正擺弄他腰上的墜子不說話,白夜依舊笑瞇瞇地搖著扇子,“阿音你再不走,陛下可要等急了!”
黎音嘴角抽了幾下,最后無奈地嘆口氣,“知道啦,你們快點跟上來就好!別讓陛下發現了!”
黎音不知道,他前腳走出門,后腳傳信的神官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幾位仙君………不好了!”神官急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日游神君他...........他..............”
一瞬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先別急,出什么事了,你說!”聞言白夜方才還悠然的扇子一合,眉頭緊皺眼神緊盯著那神官。
“他不見了!”神官噗通一聲跪趴在地上,“屬下該死!”
“開什么玩笑!連個重傷的也看不住!你們干什么吃的!”凌煙一聽急了,從地上撲騰著四肢用力爬起來,“怎么不見的?”
“屬下去端藥,走之前神君還在床上未醒,回來就............”
白夜被氣笑了,扶額轉身與玄淵對視一眼,把神官扶了起來。
“怨不得你們。你先下去吧。”酒仙擺擺手,告訴他沒事了。
“是。”那神官忙不迭地退出了屋子。
“你.............?”黎音怒視玄淵,玄淵攤手,聳聳肩靠回了門上。
“夜游神真要走,他們也攔不住。他又不是囚徒,我們作甚也管不得他要去哪。”玄淵依舊是那副冷臉,凌煙垂了口氣深感又氣又無奈。
“這一身傷也敢出去亂跑,一個比一個不要命是吧!”
“要命他也不是日游神君了。”白夜的扇子在手上轉了一圈,他也笑不出來了,眉宇間盡是疲憊,“攤上這么兩個主,哎呦喂!”
“我們去追他吧,應該還沒出南天門!”凌煙把抱著的一堆東西劈頭蓋臉全扔在了地上,轉身就要趕緊出門,被玄淵扳著肩膀一把拽了回來,“做什么?”
“日夜游神日行千萬里,天界都少有追的上的,除非你是借了斗戰勝佛的跟斗云,不然上哪去追?”玄淵沉著地放開手,“況且地仙也不必出南天門便能下界,這會早跑不見了,你自己就是地仙,上天太久了連這都忘了?”
凌煙移開視線不說話,玄淵說的對,確實早就追不到了,他只顧自己著急,什么都給忘了。
“日游神要去哪,看這陣仗還用想么?”白夜背身仰頭望著天邊七彩的云霞,那是天帝出行的儀仗,“傳聞中他二神心有靈犀,早些時候鬧成那樣沒個用處,不該用的時候倒是用了個正著。”
“那看來我們沒猜錯,妖界那位果真………………嘖!!”凌煙氣的直跺腳,“不就是個情字,折騰到這個份,值得么?”
“這話你可沒有立場說吧小煙。”白夜拿扇子在他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提醒他,“當初是誰…………”
“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了,提它做甚!都什么時候了!”凌煙不耐煩地送了他一記白眼阻止了他要說的話,抬手把那不規矩的扇子打下去,“呀!是不是該走了?”
“時間差不多了,陛下的神駕應該已經出發了。”玄淵看了看當紅的日頭,把方才一直在手里把玩的玉笛上墜著的紅珠穗撒手扔了,任它在自己的腰間晃蕩,長腿一邁跨出了門檻,“走吧。要是放著日游神自己去找死,那我們都還是都趁早歸隱賣紅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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