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著徐周周上車離開，拿起盤子里的蘋果，然后挑了件白色襯衣穿上。

    走到樓下的時候，昨晚的那個小男孩已經踩著滑板在洛野家樓下滑了三個來回了，今天他沒有戴口罩，穿著的白T和灰色休閑褲隨著風翻飛。

    洛野微微瞇起眼睛，沒再看他，而是走到小區大門口邊上的面館里坐下了。

    叫了一碗牛肉面，當他看見這個小男孩抱著滑板進來坐到他對面的時候，他改成了要兩碗。

    小男孩沒有拒絕，漆黑的眸子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一般看著洛野。

    “你跟著周周干什么？”洛野不想說廢話，看著他，像是一個嚴格的父親。

    小男孩也沒有絲毫想說廢話的意思，眼神變得堅決：“那個人已經跟了她很多天了。”

    洛野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小男孩，少年一般的臉龐，但是眼神深邃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那雙本就像是深水的眸子還是家里有什么教育，總之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不會跟得太緊，也不會很頻繁，身高18……3cm左右，肩寬，四六分，帶著墨鏡和口罩。夜里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大概的體征就是這樣的。”小男孩的聲音很輕，同樣是沒有別的感情，就像是在闡述一張人物畫像一樣。

    是那個黑衣人！洛野看一眼都不會忘記，行動失敗那天看到的人，就是那個黑衣人！

    好得很，洛野捏了捏拳頭。

    正巧這個時候牛肉面上來了，小男孩像是餓了一樣捏著筷子就開始吃。也是正巧，洛野收到了郝仕杰的短信：是在DC消失的，那個陌生短信現在還是查不到。

    洛野聞著牛肉面的味道，餓了。

    “謝謝你的面，”小男孩很快就吃完了面前的面，摸了摸肚子，一副很滿足的樣子，“我剛來這里不久，不過我會幫你看到更多的線索的。”

    洛野也吃完了，正要拿紙擦嘴的時候聽到他這么一說就頓住了。丫的，不會是對徐周周有什么特別情感吧？

    體會到了洛野危險的眼神，小男孩也不害怕，撇了撇嘴。

    “你為什么也跟著她？”洛野的眼神和語氣里全是“好好說話”的威脅，連擦嘴的樣子就像是蓄勢待發，一不對勁兒就沖上前來咬人的大狼狗。

    “我在這附近玩兒滑板，偶然看見了一次，就多跟了幾次。”小男孩說得心安理得。

    洛野看他不是在說謊，就沒再說話了，站起身來和他走出了面館。

    小男孩很聰明，趕緊跟著他，一路走一路指，分別在哪里哪里看到的那個黑衣人。一般都是在下午偏晚上，徐周周要是下班晚點才會被跟蹤。

    洛野靜靜的聽著，跟著他指著的路線走，腦子里勾勒出徐周周回家，一男子在她身后跟著的樣子。

    “我叫郝未來，”小男孩把滑板放到地上，他感覺到了手機在震動，于是踩上了滑板，“下次見。”

    洛野還沒回過神來，小男孩的身影就“飛”出去老遠了。

    郝未來？耳熟的名字。

    洛野站在十字路口掏出一支煙，看著呼嘯而過的車輛，在陽光下的柏油馬路有一股瀝青味兒。

    他不在周圍看了，打算去等徐周周了。

    徐周周走遍了工作室的每一個角落，終于結束的時候沒有離開工作室，而是到堯沐桐那里坐著。

    “你胳膊怎么回事？和洛野打架了？”堯沐桐拿著漫畫書看著她。

    現在她手下有人了，自己也清靜了很多了，看著徐周周才進門就打了一個噴嚏，本來要問她是不是感冒了，結果一下子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紅痕。

    “昨晚一小孩兒碰的，”徐周周坐到少發上，有點累了，“多虧了那個小孩，才發現昨晚有人跟蹤我和洛野。”

    堯沐桐拿著水杯的手一頓：“怎么回事？”

    “不知道，”徐周周搖頭，“沐沐，知道有人跟蹤我的時候我心里好像并沒有那么慌亂。”

    “你是拉著洛野還是抱著洛野，不慌亂？”堯沐桐開始毒舌她。

    徐周周聽出來了，笑了笑：“沒有，我就感覺我背后的那個人終于出手了。”她看向堯沐桐，眼神里有光亮。

    堯沐桐很擔心，這完全不是她和何詩雅周旋的程度，那次徐周周被綁架差點兒沒了半條命，這次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再說了，洛野也不能時時刻刻看著她啊。

    要說孩童，父母長眼時時刻刻盯著，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證據需要做的事情，就算讓徐周周整天待在家里，也不能遠離危險的。

    “周周，你說，那個人是這么想的？為什么就要和你們過不去呀。”堯沐桐知道何詩雅真的沒有膽子大到綁架徐周周，更不敢明目張膽叫人打她們。雖然她不想承認何詩雅除了挖郝氏的錢和劈腿就沒什么確切的罪行了，連毒都是有待商榷的。

    堯沐桐再討厭一個人，也做不到不去思考。

    所以何詩雅被關押待審的時候她一點都沒有異議。

    徐周周看著桌上的水，搖了搖頭。

    徐周周不知道，她不知道那個人怎么想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了誰，到現在都在恨她。

    “沐沐，我初中或者高中的時候有什么人惹我麻煩，我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嗎？”徐周周轉頭看她。

    “你連她們好多人的面都沒見過，就算有一兩個人找你麻煩言辭最激烈的也是我呀。”堯沐桐說。

    他也想不出學業生涯里哪個人看起來是能做出這么狠的事兒的人。

    “好了，不要想了，以后我多注意就是了，每天坐我爸爸安排的司機的車回家。”徐周周挽住她的手臂。

    “有時間我就送你回家，我也看看那個跟蹤的人長什么樣子。”堯沐桐扭頭看她，笑了笑。

    “嗯，好的！”徐周周狂點頭。

    她在堯沐桐的辦公室里睡到堯沐桐下班才醒，醒過來之后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洛野在樓下等著的時候時間剛剛好，原因是他在附近的咖啡廳里和魏明航視頻通話了解案件走向，臨走還說了一句等他晚上到隊里細談。

    郝仕杰給堯沐桐發了短信，相見之日有點遙遠。

    堯沐桐趕緊讓他快滾快上班。

    和洛野吃飯的時候徐周周挨著她坐著，洛野也沒說多少話，兩姐妹聊天聊地的，吃完飯都晚上八點了。

    洛野把徐周周送回家才回隊里的。

    回到隊里魏明航就抓著洛野扣腦袋，陳婉情緒很不好，這會兒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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