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東芝見兒子這么詆毀邢昌海,悲傷得不行,終于抑制不住眼淚,大哭起來。涂亦凡反而搞糊了,他扶著母親,連聲喚道:“媽、媽!”
涂亦凡見母親傷心成這樣,莫名的心悸,淚涌濕眶,說道:“媽,我錯了還不行嗎?”涂東芝大哭發泄后,平靜了許多,她接過涂亦凡遞過來的紙帕擦了擦眼淚。在涂亦凡的攙扶下坐到沙發上。東芝深深的嘆了口氣,兩眼黯然神傷地望著前方一個不固定的地方一聲不吭,涂亦凡到茶幾上給東芝倒了一杯溫茶,讓母親緩緩氣。
東芝喝了幾口水,輕輕放到桌上,喊了一聲“潔西”。潔西聞聲過來,東芝把胳膊伸過去,讓潔西扶著起身后,說了句:“我累了,扶我進房間吧。”
潔西善解人意地扶著,體貼地說著:“您慢點!”涂亦凡望著母親和潔西走進房間的身影,思維嚴重短路,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得知邢昌海的事后那么難過,記憶里母親還是第一次動手打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邢士俊的心情像被雨水打濕,心情沉悶到極點,走到院子見到浪匹吹著口哨回來。這幾天浪匹風光得很,每天歌吼鑼天的,看來不是艷遇就是撿到財寶了,總之心情不錯。前腳邁進門,看見一個人影在不遠處靜靜地站著,時不時地唉聲嘆氣,浪匹連忙收回伸進門的腳,三兩步走到涂亦凡身邊說道:“我當是哪位,原來是我敬愛的小哥呀!怎么啦,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涂亦凡心倦了,說道:“沒什么。”然后不再理會浪匹走進屋,面無表情地回到房間。
留下原地懵了的浪匹,浪匹回屋問了問潔西潔南:“剛才發生了什么嗎?”沒想到“兩潔”雙雙不理會他,忙著做衛生。浪匹滑稽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潔西潔南,自言自語道:“我這遭誰惹誰了?!”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快速回到臥室,“哐啷”一聲關了門,坐在舒軟的席夢思上,整個人被彈得忽高忽低。
正當整個家陷入沉郁的氛圍時候,林欣下班回到家,換上鞋子,和潔西潔南打招呼:“嗨,我回來啦,還瞎忙呢,休息一下唄。”
潔南說:“不敢休息呀,事情終歸要做的,今日事今日畢,不忙完我們不安心睡呢。”林欣笑著看了她倆徑直上樓。
進房間開了燈,見漆黑的沙發上居然躺著涂亦凡,林欣嚇了一大跳,驚呼道:“今天你們真是太奇怪了,兩潔這么晚了在做衛生,整個屋子里有一種很不舒適的氣氛,你怎么了?是和她們吵架了嗎?或者還是她們惹你生氣了?”
涂亦凡不理會她,突然一個急起身,走出房門,留下一臉懵的林欣看著他離去。他穿過一個隔間走下樓,來到東芝的房門前,幾度欲敲門,做了幾個敲門的手勢,但終歸沒有敲下去,右手煩躁地抹了一下頭發,正準備扭身走。聽見里面傳來東芝的聲音:“是亦凡嗎,進來。”
原來聽見腳步聲的東芝早就感覺到亦凡來了。
涂亦凡進去后,東芝開了臺燈,緩和口氣說道:“媽今天打了你,臉還疼嗎?”
涂亦凡回答道:“不疼了。”
東芝隨口說道:“明天陪我到醫院去看望一下邢昌海你的父親。”這讓涂亦凡覺得破天荒,超乎意外的舉動。
涂亦凡詫異地制止道:“媽!”但看著東芝的眼神透出異樣光芒的訊號,他不忍拒絕母親,點了點頭。
東芝說:“我知道你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可血濃于水,你們是父子這是事實,你現在過得不好嗎?為何聯合外人來對付你父親?”
涂亦凡耷拉著腦袋小孩樣地說:“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您受過的委屈我要替您討個公道。”
東芝語重心長地說:“可是不應該以這種方式呀,那么苦的日子都過來了,還要去挑起不堪回憶的苦日子嗎?媽尚且能看透放下一切,你為何不呢?人生太短了,短得讓我們無法有力氣再去計較和爭什么,是錢嗎?是權嗎?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要帶著仇恨去生活,我的兒子。媽要你幸福快樂的過日子,不要陷入爾虞我詐的負能量之中,你盡管做好你喜歡的事業,和心愛的人攜手共度此生,這便是一種圓滿。”
涂亦凡若有所思,說道:“媽,我想,我大概知道了您的意思。媽,您太偉大了。”東芝的境界之高,對人性的冷暖看得如此通透,讓涂亦凡深受啟發。
東芝笑著慈愛地看著涂亦凡,說道:“傻孩子!”
通過東芝的言語,可見東芝心情修復得極快、調整得極快。這才是東芝成熟優雅的正確打開模式,也是涂亦凡眼中回歸正常情緒的母親。
第二天,東芝簡單的梳洗完后,一副貴婦人的打扮,和涂亦凡駛往中心醫院。
此刻的病房里,度過危險期的邢昌海打著點滴,插著氧氣罐。邢士俊和高兒幾乎一晚都沒怎么合眼在這里陪護,兩人正準備商議回去洗個澡給邢昌海弄點流食來。朱可茵提著包走進了病房,和邢士俊打了聲招呼,眼睛掃了一眼高兒,并沒有正眼看她。對邢士俊說道:“看你們倆很疲倦了,先回去啊,我在這里,你們不用擔心,有事我會叫醫生。”
邢士俊點了點頭說道:“辛苦小三媽了!”
朱可茵面容強帶微笑,說:“不辛苦。去吧,啊~。”轉身,朱可茵便露出一副攻于心計的黠笑。
見小三媽去看護了,邢士俊這才和高兒離開醫院,坐上老海開來的車回往邢府。邢士俊和高兒前腳剛走,后腳涂亦凡和東芝就來了,他們在總服務臺詢問了病房后,便開始坐電梯到住院部11樓。
很快來到病房門口,透過房門的玻璃窗,東芝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邢昌海,她心里怔了一下。再看看旁邊坐著的女人,圓潤性感富貴的裝扮,正在邢昌海的手邊放一張紙,嘴里還說著什么。隱隱地聽到朱可茵說:“你這個病,醫生說只能看奇跡了,媛媛還小,K迪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也不知道你上一秒活著下一秒會怎么樣,這是通過律師事務所草擬的一份遺書。我知道要是我早一步,你在K迪的股份就不會傳給那個野小子,關于別墅還有幾處農莊的產權我期望你能按下手印,就當是給我回報了。”說完硬是摁住邢昌海的手在上面按了一個手印。看著上面的紅手印,朱可茵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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