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九點多，幾人核對了手表時間。畫被張德高一幅幅用花筒裝好，再用黑色的長袋子裝上，叫徐念之扛著。

    黃山石和郝超先行出發，去現場再次查看并安排。

    張德高和徐念之江苾萃帶上李卓后面出發，李卓開車，他有駕照。但是車子是黃山石從其他地方弄來的，抹去了線索。

    幾人在街上轉了幾圈后，確定沒有跟蹤，慢慢開往市區邊的一個舊工廠，然后才在暗網上通知了對方交易的具體地點。

    車子緩緩駛入廠區的庫房，這個地方已經荒棄多年，沒有監控之類的，晚上只有一個工人守著里面的一些廢料，今天早就被黃山石想辦法弄醉了，已經關在一個小屋里睡大覺，明天早上自然有人放他出來。

    十一點剛到，外面便來了四五輛車，張德高和郝超在門口等，準備檢查下車人員是否隨身攜帶武器。第一部車上下來的是幾個彪形大漢，都戴了口罩帽子之類掩蓋身份，但十分明顯都是保鏢。

    第二部車下來的第一個人，倒把張德高逗笑了，原來下車的居然就是史密斯，雖然他也戴著口罩帽子，但那個老舊的手提箱，怎么也不會讓人看錯。

    看來這位真是藝術界的大佬啊，誰誰都請他出手鑒定。

    不過該走的程序一步也不能少，史密斯其實認出了是張德高等人，反而會更加謹慎，沒有露出一點聲色，就怕有人設局。

    跟他一起下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白人，帶著黑框眼鏡，提著一個手提電腦，看來最后決策打錢的就是他了。

    對方嚴陣以待攏共來了十幾個人，留了四個司機在外面等候，其余人都跟著張德高進了倉庫。

    倉庫中間擺了一張大桌子，幾個巨大的百瓦大燈照著，江苾萃和徐念之戴著頭罩站在桌子前。張德高和郝超帶他們進來后，其他保鏢開始搜查四周情況，包括徐念之和江苾萃都解開外套展示沒有攜帶熱武器。

    當然，這種檢查都是相對簡單的，若是有貼身攜帶的匕首之類，是檢查不出來的，畢竟誰也不會讓陌生人貼身來摸。

    史密斯則還是提著他的皮箱，坐在桌前開始逐一檢查江苾萃擺在桌上的畫。

    他每鑒定一副畫，便會示意旁邊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便將畫卷好，放在畫筒里，擱到自己手邊，絕對不讓畫離開他的視線。

    史密斯鑒定得很仔細，旁邊的人沒有一個敢開小差，都緊緊地盯著現場，這樣其實比干體力活還要累。

    時間久了，其他人自然會去打量徐念之和江苾萃，尤其是江苾萃，明顯的看得出是一個年輕女性。

    對外國人來說，他們是很難判斷天朝女性的年齡的。

    江苾萃身材嬌小，又因為看不到臉，只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在外國人眼里，顯得十分蘿莉。因為大部分的白種女人都是很高大的。

    于是都在心里猜測：這個女孩大概只有十六歲吧，怎么就上暗網來交易了？難道是畫的擁有者？

    站在女孩旁邊的徐念之在他們眼里，不但個子矮小，還瘦精精的，難免讓人起忽視之心，認定他戰斗力肯定是渣。于是

    這些保鏢們的態度慢慢就散漫起來，打量他們的目光就有了些肆無忌憚。

    其中一個黑人男子，帶著一頂貝雷帽，口罩外面是一副骷髏大白牙，大冬天的穿著一件黑色短袖T恤，露出黑胳膊上鼓鼓的肌肉，顯得兇神惡煞。

    他盯著江苾萃上下打量，眼神讓江苾萃心中漸漸不喜，徐念之在旁邊看得清楚，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盯了他一眼，用生硬的鷹語問：“你看什么？”

    江苾萃心里一緊，關于東北人“你瞅啥？”的段子瞬間就浮現在腦海里，雖然這時候是鷹文版的。

    行動前張德高已經叮囑，這次的任務是盡量把交易順利完成，提防的是對方萬一想空手套白狼，可不能起沖突，所以江苾萃趕緊制止徐念之。

    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視線雖然一直在史密斯和桌上的畫上面，但也掌控這全局，此時也回頭，呵斥了那黑人男子一聲。

    兩邊都不再說話，但無形中氣氛便緊張了些。那黑人男子雖然挨了上級呵斥，但態度并不見好轉，反而好似惱羞成怒般將兩手抱胸，看徐念之的眼神便帶了點鄙視。

    此時徐念之和江苾萃在桌前，任務是盯著史密斯和那中年男子的，郝超和張德高在后面一點壓陣。

    徐念之和那黑人男子之間，隔開了開了五六米遠。突然間，徐念之伸手朝那黑人男子一指，他手指間的真氣如一把小刀向先前那黑人男子射去。

    那男子感覺到一道勁風朝他飛來，偏看不出是飛刀還是袖箭，他措不及防，且真氣無形，倉促間完全不知如何躲避，只稍稍偏了一下頭。便聽到耳邊“刺啦”一聲，真氣挑開了他的口罩，在他臉上劃了一道口子，他的臉瞬間露了出來。

    其他保鏢一齊驚呼，紛紛從口袋里往外面掏東西，原來這些家伙匕首小刀還真不少，刷刷同時護住中間那戴眼鏡的中年男子。

    張德高和那中年男子高聲喊著stopstop，史密斯已經順著椅子哧溜趴地上了，看來他還見過不少這種場景。

    張德高暗暗跺腳，這沒用經過部隊錘煉的人就是不一樣，沒用紀律性，眼看交易都進行大半了還要出岔子，這時候廝殺起來，可不是好事。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因為從部隊里出來的，徐念之早就動手了，哪里等得到這一刻？有東西在手里未必還怕沒有人要？大不了把這些人滅了。

    好在對方也絕不想多事，那黑人男子只是被人看到臉，便知道徐念之只是給他一點警告，剛才那一下若是對著他咽喉或者心臟來，他肯定是躲避不開的。

    到現在所有人還是不清楚，徐念之用的是什么武器，看著兩手空空盯著他們的徐念之和江苾萃，不知怎么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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