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鈴音本想著看看這是哪里,然后順著路離開,可是剛抬起頭,便一陣寒意襲來。
這是哪里,為什么一個人都沒有,她從小就生活在宮里,為何這個地方從未見過。
“有人嗎?”她惶恐的聲音喚著,可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
“有人嗎?”她繼續小心的試探。但聲音隨即變大,希望旁邊什么路過的人可以聽到她說話,等了片刻,依舊沒有其他人。
這里到底是哪里,馬上天就要黑了,若不抓緊離開,肯定會在這里困一晚上的,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么熬的過寒意嶙峋的夜晚。
更何況一會兒宴會就開始了。
四面宮墻環繞,蘇鈴音打量著四周,忽看到右側有個隱蔽的小門,便急忙跑了過去,但走進才知道什么叫束手無策,那門已經廢棄的不成樣子,但不巧的是門將整個洞緊閉的嚴嚴實實,根本出不去。
慢慢的,房檐上的烏鴉估計感受到了黑夜的來臨,吱吱叫個不停,似乎察覺到身邊多了個沒見過的東西,一個兩個都湊到蘇鈴音的腳邊,來回蹦跶個不停,還有幾只便跑到她的肩上,試探性的撲騰兩下。
各種詭異的氣氛接踵而至。
為什么,為什么表哥要將她帶到這個地方,這里那么可怕,表哥難道就這么討厭她,討厭到不惜用她的性命做賭注。
思及此,一只烏鴉跳到她的腿上。
“走開,走開。”
她慌亂中蹬起了腳,眼睛掙得很大,環抱著自己的身軀,瑟瑟發抖的靠在墻邊。
聽說烏鴉會吃人肉,應該不會是真的吧。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睛,看著自己腳邊的烏鴉,隨機想到一個辦法。
墻邊上有幾根停靠的棍子,如今這個情形,也只好拿這個保護自己了。
她小心翼翼走到墻邊,將棍子拿起,指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只烏鴉,手害怕的發抖,棍子也不由自主的亂顫起來。
“只要你們不傷害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們的。”
她這樣說著,時不時的往后退去。
一只烏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一下飛到她的肩頭。
蘇鈴音大叫起來,慌亂中將棍子掉在了地上,一手撫在被烏鴉啄傷的左肩。
血。
她不敢相信的看到自己的左肩絲絲血痕染紅了衣衫。
如今一只烏鴉這般兇殘,那這么多烏鴉自己該怎么辦呢?
現在已經無法感知肩上的傷口到底有多痛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撐著,撐到姨母來找她。
否則今夜就要成了這群烏鴉的飽餐了。
正殿上,所有的人幾乎都已落座,宴會即將開始。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皆行禮,俯瞰著走向高位的兩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大堂里,眾人皆落座,而后來的便是其她的妃嬪,眾人便無須個個行禮,只等著最后主人公的出場。
所有人的心思都一目了然,都是想看看這傳言間的美男究竟是何樣子,不過大多數人皆是來看笑話的,畢竟一個在鄉下長大的皇子,沒有什么太過稀奇。
右邊高位的地方,歐陽寂在尋找著柒箏等人的身影,片刻后,卻并沒有找到,難道是他們還沒有找到這里?
他有些心急如焚。
他看到母妃也在慌亂中找著一個身影,不用說就是那人蘇鈴音。
他之所以將蘇鈴音困在冷宮里,因為那是皇宮的禁地,沒有人敢在那附近晃悠,所以沒有人發現蘇鈴音去了那里。
他也并沒有太討厭蘇鈴音,畢竟她也是母妃的親人,要不是母妃同蘇鈴音說今日要讓父皇將她賜給他,他不會那么絕情,將她困在陰森恐怖的冷宮里。
“寂兒,寂兒。”
歐陽寂沒有聽到文貴妃叫他,所以沒有轉身。
文貴妃越來越焦急,聲音則變得越來越大,歐陽寂立即回頭看向文貴妃。
“母妃,你叫我?”
“寂兒,鈴音呢,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嘛,眼看宴會就要開始了,為何她還沒有來,若來晚了,豈不是大不敬。”
歐陽寂哪會不知道文貴妃的心思,但也焦急道:“是啊,母妃,郡主說她有事,讓兒臣先過來,誰知到現在還沒來啊,要不派人去找找?”
“這,那好。”文貴妃派了幾人前去尋找蘇鈴音,但她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尋找,她試探性的看向皇上,見他心情似乎不錯,便松了了口氣。
她本是打算今日讓皇上給寂兒和鈴音賜婚,可鈴音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見,若是讓皇上覺得她沒有教養,沒有禮貌,不說嫁給寂兒,恐怕都很難嫁進皇宮里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的眼神悄悄瞥向歐陽寂,恐怕這和寂兒脫不了關系,為何兩個孩子會發展成這樣,左右為難的終究是她。
慢慢的,宴會也到達了它指定的時間,皇上身邊的總領太監宣布宴會開始。
本是個不大的宴會,但各國都派來了使者慶祝皇上找到失蹤多年的皇子。
但各國的使者的小心思恐怕也瞞不過狡詐多疑的皇帝。
宴會既然開始了,那這宴會的主人公也該上場了。
眾人敬過酒之后,便瞧見不遠處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走進,秀發飄逸順滑,順著脖頸慢慢傾瀉而下,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注視著眾人,漸漸走到宴會中央。
“哎哎哎,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柒箏帶著溪月和陌初急忙趕來,急匆匆的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卻忽視了走上來的歐陽臨。
而歐陽臨的身形就這樣突如其來的被三人擋住,而皇上立馬站起身來,向大家介紹柒箏。
“大家應該都知道宜香居的老板娘吧,不過其他三國的使者們應該不知道,宜香居老板娘原曾是朕的六子歐陽寂的恩人,如今又是朕愛妃的救命恩人,在此呢,朕宣布,柒箏以后便是朕的朋友,可隨意進出皇宮。”
“什么,隨意進出皇宮,竟是如此大的殊榮。”
“還別說,畢竟是救過皇子和嬪妃的,身份不一樣了。”
眾人討論著,對皇上的一番話大肆編排著。
“皇,皇上,臣女只是一個客棧的老板娘,怎受的起如此大的殊榮,請皇上收回成命。”她又沒有什么事,又不需要經常出入皇宮,這個殊榮對她來說連個糖蒸酥酪都比不過。
她想要的從未是這個,而且自從文貴妃的宮里出來之后,她也看出了皇宮里的世態炎涼,爾虞我詐,根本沒有打算經常來,而且也會讓溪月和陌初遠離。
皇帝的朋友?
是個什么東東。
有點太磕磣了吧。
而且看樣子柒箏很不喜歡。
“皇,皇上,做您的朋友當然可以,我也要做皇上的朋友,但是經常出入皇宮就算了,我們三人若不是因為六皇子,根本進不來呢,我們才不要經常來這兒跟牢籠似的地方,而且還管得那么嚴。”
溪月的話一出,皆遭到眾人的反駁。
這是和皇上說話的態度嗎。
這姑娘是誰啊,膽子到不小。
反而歐陽寂和一直站在身后的歐陽臨,對她另眼相看。
這種話也不是什么人能說的。
父皇雖多思多疑,但也不是性格暴虐之人。
柒箏看著眾人如此討論溪月,著實不爽,對皇上的態度也變得僵硬。
“皇上,臣女并沒有想過隨時出入皇宮,臣女只想老老實實的做個老板娘,若不是當日皇上誠心邀請,我必不會來,所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皇上這個朋友辰女交了,但臣女今日有事,在下告辭。”
柒箏帶著溪月與陌初就要離開,卻不巧被皇上打斷。
“罷了,罷了,你若不想來,便不來,沒有你,朕將失去一個兒子和一個愛妃,你說什么朕都會答應,但沒有提前離開的道理,帶你的朋友入座吧。”
柒箏回首,注視著皇上,那個意味深長的笑映入她的眼簾,他究竟要做什么?
不過這里畢竟是人界,皇帝當權,她也不好太過拂他的面子,這樣反而會讓溪月和陌初在這里生活不下去,還是算了,畢竟來者是客,她一個客人也不能如此桀驁。
“是。”柒箏帶著三人落座,后面的歐陽臨才又浮現在眾人的面前。
而身后一直未說話的皇后則一臉的難堪,皇上今日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會給一個女子如此大的殊榮,而且眼中皆是柔意,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文貴妃已經讓她夜不能寐,如今再多一個恐怕要整日操勞了。
畢竟她的年紀要比自己小上許多,自己又怎能與她相比呢。
她慢慢撫上自己的容顏,那里有一絲地方沒有舒展開,應該是多了的皺紋吧,皇上本就一個月才來她宮里一次,也是因為他是皇后的原因,皇上喜歡十六皇子,但是對她是真真的一點情意都沒有了。
“柒箏,你既然不喜歡這里,為什么不離開呢?”
她明明很討厭那個皇上呢。
“溪月,你的任務能不能完成,與他息息相關,所以要盡量不惹惱他。”
可是為何要委屈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呢。而且她還是為了自己才留下來的,她很是愧疚。
她現在都有些后悔將那件事告訴柒箏了,看著她為自己勞心勞神,愧疚的不得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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