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室內(nèi)恢復寂靜,李煒恩輕輕嘆口氣將話筒復位,隔著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視線定格在溫奕川身上。如今,她將前因后果如實相告,他應該就能明白她的苦衷。
溫奕川從頭聽到尾,越發(fā)覺得自己可悲,她擺了溫思涵一道,何曾不是將自己耍的團團轉(zhuǎn)。“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我在你眼中的唯一價值是什么。李煒恩,你既然這么有手段,為什么還要費盡心機地排演出這么多戲?”
“這是真正一勞永逸的方法,溫思涵一旦入獄,便再沒翻身的可能。”除了那些合作商,她也打算以故意傷害的罪名正式起訴,勢必要他把牢底坐穿。
好一個斬草除根的精心謀劃,他木然地拍了拍手,而后起身走至她面前。“原先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柔弱的女人,看來是我錯的離譜,體力上可能有些差距,若論起腦子,你就要厲害多了。連美佳說的沒錯,你的確很可怕。”
李煒恩同他對視半晌,才道,“技術(shù)只是工具,真正難以捉摸透的是人心。”
他笑的蒼白,指指她的心口,以極度不確定的語氣問,“那你呢,有心嗎?我看是沒有吧,你習慣了將所有人都當做棋子利用,接近老頭是為了股份,接近我也是,一個C.Vinse不過才幾十億的資產(chǎn),能滿足你對金錢的渴望嗎?”
“溫奕川,你不該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除了由衷的崇拜,你還希望我表達出什么?尊重嗎,我怎么敢,也許下一秒,就不知道被你用什么罪名判了刑。比起溫思涵想要殺你的意圖,我的冒犯是不怎么嚴重,所以你能不能手下留情一點,讓我風光幾日再死?”
他的話如利劍一般一刀刀刻在李煒恩的心上,這番情境曾想過無數(shù)遍,她也一直在告誡自己要狠心,不想當事實按照計劃鋪陳在面前時,她的心竟動搖起來,不忍是持續(xù)存在的,現(xiàn)在還多了一絲絲痛心。
閉緊眼睛深深吸氣,女人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拜別了王隊直接走出警局。風吹在臉上有些痛感,身上衣服的單薄也讓她感覺到寒冷,哪怕是坐在車上開了暖風,仍不能有所緩解。李煒恩不得不承認,溫奕川帶來的影響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
“哥,幫我買張機票,這周五就走。”
駱修祈正同白慕妍吃飯,接到她的電話不由得一愣,答應過后趕忙向女朋友解釋,“慕妍,吃完飯我先送你回醫(yī)院,煒恩那邊我還得過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了。”
李煒恩一向不是個熱絡的人,生活中主動聯(lián)系他的時候不多,這讓白慕妍有些憂慮,“煒恩怎么了?”
由于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接到了高偉的匯報,他思忖著,“若溫思涵已經(jīng)自食惡果,煒恩也就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我想,她應該和溫奕川攤牌了。”至于他們兩個坦白到什么程度,聽她的語氣,怕是不歡而散,對于這種結(jié)果,只有一種可能。
“我和你一起去吧,等會兒我找小釗換一下班。”
駱修祈輕輕搖了搖頭,“不是什么緊急的事,我只是去幫她收拾一下東西,她離開西城,總有一些手續(xù)需要我?guī)兔Α!?br />
“她要走,那C.Vinse和溫奕川該怎么辦?”
“只是讓一切回歸原位而已,她的出現(xiàn),本就是因為一場賭約。如今,溫奕川接管C.Vinse,煒恩繼續(xù)做她的駱家大小姐,有什么不好?”
白慕妍按住他的手背,輕聲問,“你真的以為事情能如你想的那樣簡單結(jié)束嗎?”
他笑笑,話說的模棱兩可,“感情上一廂情愿往往不會有結(jié)果,若溫奕川鐵了心要追,那我就靜靜看著,兩不相幫。”
話雖如此,關(guān)鍵時候還得由他這個大哥發(fā)揮起標桿作用。
——
打開玻璃門,李煒恩將書架上的資料一一整理,將重要的東西都收進了紙箱內(nèi),她帶的私人物品并不多,也不急于一時處理。很快,書柜就空了,抽屜也整齊地全都推了回去。看著寥寥可數(shù)的行李,她彎下腰將最上面的紙盒拿了出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將有關(guān)溫奕川的一點東西全部收在了這里,蹭了口紅痕跡的文化衫、廣告毛片、跌打藥膏、座位號票……將腕子上的手鏈解下來,一并放進了盒子里面紙片隔開的角落里。
馬上就要離開,這些東西是不是也該就地留下來,歸還給原本的主人?不用想,溫奕川一定會氣到拒收,也許只能拜托駱修祈轉(zhuǎn)交,他總有小辦法讓他妥協(xié)。
算算時間,某人差不多也該到了。
駱修祈是開車來的,言簡意賅直接表述了來意。“機票大偉定好了,周五我去機場送你。不過煒恩,你想清楚了嗎,真的要走?”
她笑的釋然,“你可以作證不是嗎,我完成了我的承諾。”
“拋開溫伯父的請求,你自己呢?”
她的結(jié)果應該是悄悄的來,再悄悄的走。“我從沒忘記自己要的是什么,溫奕川說的一句話很貼切,我一直都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鐵石心腸嗎?她從不是這樣的人,而溫奕川絕不可能這么想,恐怕是她要逼自己狠下心來,解鈴還須系鈴人,感情事他也沒法去干涉。這樣想著,駱修祈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我明白了。”
“哥,謝謝你。”
“傻丫頭,謝什么。”
李煒恩唇角掛上微笑,“能不能借你的懷抱用一下?”說話間人已經(jīng)靠過去了,將頭輕輕搭在男人的肩上。臉上掛著笑容,實際心卻沉到谷底,在察覺出門口第三個人存在的氣息后,她必須用障眼法來騙過溫奕川的眼睛。
駱修祈很快便明白過來,伸手將她攬得更緊,同時低下頭伏在耳邊低語,“你演戲上頭了,需不需要我再幫你下一記猛藥?”
“怎么下?”
憑溫奕川在意她的態(tài)度,演戲不逼真可怎么行。他笑的得意,“一個吻,這一次,你可千萬別躲。”在李煒恩詫異的目光下,男人按住她的肩膀,唇輕輕吻在了額頭上,雖非兩唇接觸的纏綿悱惻,卻也委實動人。
此情此景看在旁觀者眼里,心就像被人用刀子狠狠戳了一個窟窿。拳頭握緊發(fā)出咯吱的響聲,溫奕川抿死了唇,用了極大的意念才強迫自己體面地離開。
當駱修祈拉著她去看某人剛才待過的地方時,發(fā)現(xiàn)灌木叢邊落了一地的樹葉。吹了聲口哨,他又開始八卦起來,“我看你把大明星調(diào)教的不錯,見我親你也沒撲上來動手,忍耐力真是高。不過你可得小心,指不定明天就火山爆發(fā)了,我只能祝愿你,自求多福。”
李煒恩挑眉問,“你怎么知道我在做戲?”
他裝模作樣地抱著雙臂狠狠搓了搓,“這么大冷的天,你居然不請我去里面坐坐,執(zhí)意要在外面談,我就知道有鬼了。”
“那現(xiàn)在要進來喝杯茶嗎?”
“我要找你嫂子去了,慕妍還在等我。”
她叫住要開車門的他,“哥,你答應我件事好不好?”
“還是不要插手?”
“是。”
“那就如你所愿吧。”哼哼,他不管她的事,跑去撩撥溫奕川總行了吧。
看著他的車開走,李煒恩的眉頭仍未舒展,因為明天注定是個多事的日子,非吉而兇。
——
溫思涵雇人行兇和連美佳竊取情報的消息一早便登載在了媒體頭條,大清早,警方已經(jīng)出動查封了零創(chuàng),并逮捕了嫌疑人溫思涵和趙鑫一行。
睜大眼睛一字一字讀著報紙的寫實描述,沈如幻簡直驚呆了,何曾想到宿醉后一覺醒來便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越覺得不真實,對李煒恩的真實身份就越加懷疑,報紙上明明白白寫著是C.Vinse董事長親自錄的口供并提供了重要證據(jù),她到底哪來的途徑?
想不明白她索性就不想了,直接殺到辦公室去問,急促地敲門過后直接扭開門把手推了進去。房間里不只李煒恩一人,還有謝則成在場,兩人中間的長桌上放著一個白色信封,不用想她也知道是什么。
“你要辭職?”突然事件的發(fā)生讓沈如幻很快轉(zhuǎn)移了關(guān)注焦點。
“我說過,開發(fā)案結(jié)束,就會離職。”
即便如此,有必要昨天才說今天就走嗎?她糾結(jié)地想,難道說……難以置信地伸手指著面前兩人,話音打著顫,“你們兩個,串通好的?”
面前人的不言語瞬間激起了她翻滾的火氣,“李煒恩,你太過分了!”
謝則成忙伸手攔住她,被李煒恩勸下,“謝助理,你先出去吧。”
沈如幻明顯是被激怒,手掌狠狠拍到桌面上質(zhì)問起來,“昨天的事都是你計劃好的對不對?”
女人答的無比坦然,“不管是連美佳還是你,都是。”
“李煒恩,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呢,我就算是捉弄過你幾次,有必要這樣報復嗎?”
“我知道你對謝則成有意,所以才發(fā)短信提醒,你覺得這是報復?”
回想起昨夜在酒吧發(fā)生的事情,沈如幻羞紅了臉,“這……可也不該是這種方式嘛。”
“謝則成不是因為我而離開的,三十而立,又是家中長子,他不可能一直在C.Vinse做下去。總而言之,恭喜你了。”
煩躁地將手同她握了握,沈如幻一直用手點著額頭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還有很多關(guān)鍵因素沒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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