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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的黃昏 203:天人永別

作者/蘇欽城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抱歉,本將軍的佩劍沒拿穩(wěn)!蔽旧锨涠⒅莾扇岁幧卣f道。

    尉白夜見自己父親這樣,伸手一摸,自己腰間的佩劍不知所蹤。父親手里那把佩劍,正是他的。

    兩人屈于尉上卿的壓迫下,也沒再阻攔。

    尉子瑜朝著那滾落的人頭跑去,許是想要靠近的心太急迫,白陽的斷首順著蜿蜒的血液滾到尉子瑜跟前。旁人忍不住扭頭干嘔,而她卻跌跪在地上,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伸手抱起斷首。她的嘴角有傷,眉角有傷,臉龐也有傷……

    場面一度很混亂,她的喉嚨嘶喊不出任何聲音。抱著白陽的斷首,她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她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容。

    身體跟著顫抖起來,顫抖的手輕輕覆上白陽的雙眸,為她合上雙眼。血腥味很難聞,可她的朋友就死在她的面前,斷首就在她手里,這要她怎么接受?這要她怎么接受?

    白陽死了……

    她真的死了,她的脈搏不會再跳動,甚至連她的頭……也不可能再回到她的身上。

    古人的刑法為何如此殘忍?

    她絲毫不嫌棄地抱著斷首,嘴里念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斷脖處的鮮血流到她的煙水百花裙上,她依舊將她抱在懷里。白陽,是我不好,作為主人,沒能保護好你。

    她這身煙水百花裙,還是白陽親手為她挑選的,只是沒想到司馬府一別,再見已是永別。

    “啊……”尉子瑜痛心疾首,血液流過她的指縫,在她的手指上凝聚成滴,滴落到地上,卷起一地的塵埃。手上的觸感粘粘的、稠稠的……

    “子瑜……”尉上卿望著痛苦的尉子瑜,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尉可馨與尉白夜更是手足無措。鐘離伯君坐在案桌旁,心疼地望著精神渙散的尉子瑜。

    鐘離伯君知道,他與尉子瑜之間從此多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是他害死了白陽。若上官聽寒沒有受傷,白陽便不會與他一同去渭陽城,那么現在死的人不會是白陽。

    他理解不了尉子瑜對白陽的情感,卻可以看得出此時尉子瑜的天空已經塌了。

    圍觀的百姓望著抱著斷首痛哭的尉子瑜,沒有再說方才那些閑言碎語,甚至有不少人被她的眼淚感染,跟著她一起淚眼婆娑,可沒有一個人能體會她的悲涼。

    他們只是局外人,只為別人哭而哭,不知別人為何而哭。

    人群中隱藏著各方看客,見到白陽人頭落地,看了看刑場下跪在血液里的尉子瑜,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司馬訪琴躲進了人群里,鐘離伯謙從人群中緩緩走來,此時的他已經換回了原來的裝束。他走到尉子瑜跟前,伸出袖口為她將眼淚擦干:“對不起,……咳……伯謙來晚了,沒能救下白陽,伯謙很自責!

    他原本想,帶著暗衛(wèi)劫了這刑場,然后將她們送走,從此離開大祁皇朝。

    可他還是來晚了,就晚了那么一小步。若是……他沒有觸景生情,他不沉浸在過去的悲傷里,他能早點發(fā)現殿外的小春,那白陽就不會死。

    是他的錯,是他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尉子瑜沒有回答他,依舊低頭抽噎著。她不想說話,不想面對這殘忍的世界。她的腦袋昏昏沉沉,腦中閃現許多從未見過的畫面。

    尉子瑜站在院子里喂著清池里的錦鯉,黑月站在一旁端著魚食候著。白陽從籬墻上躍下,半跪在自己跟前,與自己說著些什么。

    尉子瑜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在一處荒郊野外遇到一個小女孩。

    腦袋被突如其來的記憶刺激著,尉子瑜頭昏腦脹的。腦海中的記憶接踵而至,她也分不清那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怎么做到孤身一人戰(zhàn)百人?她怎么做到輕松躍上樹梢?她怎么……

    “不可能……”尉子瑜搖了搖頭,抱起白陽的斷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

    “不可能……那不是我……”

    “子瑜……”鐘離伯謙見她如同入了魔一般,喃喃自語。連忙跑上刑場,抱起白陽的尸身。

    刑場上的官兵見狀,連忙制止:“七殿下不可!

    “滾……”鐘離伯謙怒瞪著他:“有本事咳……去父皇面前討伐本殿下,白陽是本殿下的朋友,本殿下憑什么不……咳……能帶走她的尸體!

    “這……”

    “讓他們去吧!”

    司馬尚書見狀連忙安撫鐘離伯謙,這犯人的尸體原本也是要人認領的,若是沒人前來認領,他們還得將尸體處理在亂葬崗。

    那官兵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著他是高高在上的七皇子,怎能被犯人的尸體臟了雙手?既然七殿下與司馬尚書如此說,他也沒什么好阻攔的。

    鐘離伯君呆滯在原地,望著傷心難過的尉子瑜,卻難撫慰其半分。

    躲在遠處的鐘離云勾了勾唇角,我的好二哥,這比讓你死還痛苦吧?可惜……可惜三弟這輩子是無法體會你的感受了。

    尉子瑜抱著白陽的斷首,邊走邊哭,走得歪歪扭扭,像喝了許多酒?薜孟駛小孩子,像一個迷失在路口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人們紛紛為她讓路,她走在人群中間,背影看起來如此消瘦。鐘離伯謙抱著白陽的尸身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陪著她走。

    尉上卿見狀,連忙叫上尉白夜與尉可馨跟在她的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鮮血滴了一路。尉子瑜拖著疲累的身體,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走了一路,卻不知自己該去往何方。白陽不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

    尉子瑜最終支撐不住,倒在某條不知名的小路上。白陽的斷首咕嚕嚕滾到遠處,又為那滿是傷痕的臉添了許多新傷。

    鐘離伯謙還未反應過來,尉上卿便跑上前來扶住了她,尉可馨將白陽的斷首撿了回來。

    “勞煩七殿下與在下一同回尉府,……所有人都知曉子瑜是尉府的二小姐,她應該回來住了!蔽旧锨淇雌饋砀裢鈬烂C,絲毫沒有打趣的意思。

    鐘離伯謙愣了愣,了然地點了點頭。

    ……

    尉子瑜昏迷了兩日,一直沒有轉醒的跡象。尉上卿替白陽設了靈堂,請來高僧為其超度。鐘離伯謙跟著忙前忙后,尉上卿多次提起他的病情,鐘離伯謙總是笑著讓他不必擔憂。他想為白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哪怕無法彌補她分毫。

    白陽還在的時候,她是賢王府上惟一一個知曉他城府的外人,他們也算好朋友,雖然比不上她與尉子瑜的情意……

    君雁玉緊趕慢趕,終于回到了離城,卻聽到白陽已經認罪伏法的消息。他后背上的拖痕已經結了痂,連衣物都未來得及換,便跑到尉府。

    尉上卿知道白陽在她心中的位置,他想為尉子瑜做些什么,特意買了上好的棺木,還在府外掛起了白燈籠。盡管這一切看起來多么的不符合常理,看起來多么詭異,尉上卿還是頂著眾人的議論如此做了。

    君雁玉見到白陽的靈堂之前,他都還抱有僥幸,他不信這是真的。直到打開棺木,白陽安安靜靜地躺在棺木里,身上換了干凈的衣裳,可臉上的傷還很明顯,脖子處有一條長長的紅痕一直蔓延到脖子后。他將手伸進棺木,想要捧起白陽的臉,又怕看到她的斷首。他接受不了,才出去幾日,自己心愛的人便躺在這里。

    “雁玉……咳……兄!辩婋x伯謙走到他跟前:“對……咳咳……不起!

    “不怪你……”君雁玉低頭抽噎:“真的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人動作太快!

    君雁玉抬起頭,雙眼模糊:“七殿下,不用太自責!

    他知道鐘離伯謙被皇上軟禁在清閑殿,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他怨不了七殿下,怨不了賢王,更怨不了妄生門。

    小春慢慢走到鐘離伯謙身后,怏怏地嘟囔道:“七殿下在面壁期間私自出宮,皇上宣您進宮受罰。您已經賴在尉府兩日了,皇上說今日是您最后的期限,若再不進宮,皇上便親自來尉府捉你!

    “咳……”鐘離伯謙拍了拍君雁玉的肩膀,突然瞥見他背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雁玉,你這是……”

    “外出之時不小心摔下馬!本阌駥⒆约喝フ彝T的事實掩蓋,這里是尉府,人多眼雜。

    “顧好自己。”鐘離伯謙前去前廳向尉上卿辭別,才跟著小春一起進宮。

    皇宮高墻之內的御合殿上,響起鐘離越恨鐵不成鋼的埋怨聲:“你這個逆子,給朕好好的打,打足了四十大板!

    鐘離伯謙沒有回答,忍著喉嚨處的微癢,咬著牙趴在刑凳上。

    大板子一下兩下落在他的身上,他不再似往常那般大喊大叫,這倒是讓鐘離越有些震驚。鐘離弋聽說鐘離伯謙被父皇打板子,連忙跑去御合殿將行刑之人攔住。他猛地撲到鐘離伯謙身上,朝鐘離越求情道:“父皇,七弟是弋兒放出去的,如果要罰的話,讓弋兒替他受罰吧!”

    “弋兒,趕緊讓開。”

    “父皇,您看七弟都被你打得不吭聲了,要是小時候,他磕著碰著,不哭三天三夜才怪。您再打下去,就把他打殘了。”鐘離弋與鐘離伯謙的情意,還停留在六年前。

    “這……”鐘離越也確實早就發(fā)現了鐘離伯謙的異常。

    “對了父皇,七弟偶感風寒,出宮之時還咳出了血,您現在還這么打他,他的身體哪里還受得了?”

    “什么?”鐘離越大驚失色,慌忙叫停行刑之人,上前查看鐘離伯謙傷勢。

    趴在刑凳上的鐘離伯謙微微抬眸,望著鐘離越關切的眼神,疲累的他閉下眼簾,隨即垂下頭去。

    “來人,宣太醫(yī),動作快!

    鐘離弋見狀,慌忙上前扶住鐘離越:“父皇,您沒事吧?”

    “朕……打了謙兒!辩婋x越眼里皆是悔恨,他為何不哭不鬧?他為何不出聲?看著他受傷,鐘離越的心何嘗不疼?賢妃臨走之前,也是這樣一言不發(fā)。

    “來人,扶皇上去休息!

    鐘離弋與下人將鐘離伯謙安置在清閑殿,太醫(yī)來看過后,鐘離弋便照顧在左右,他與鐘離伯謙,自幼時關系便很好。初識伯謙之時,他很膽怯很怕生。若不是偶爾發(fā)現有奴才暗地里欺負他,鐘離弋可能一輩子也想不通為何那時的鐘離伯謙為何膽怯。

    母后派來的人跟在他的身后,怎么勸也勸不回。

    “六殿下,求您與奴婢去貞德殿見一見皇后娘娘,否則娘娘會扒了奴婢的皮!

    “你沒瞧見……”本想發(fā)怒的鐘離弋瞧見榻上雙眼緊閉的鐘離伯謙,怕吵到他便忍了下來,吩咐周圍的丫鬟奴才:“誰敢怠慢,立即處死!

    眾丫鬟奴才被他的眼神震懾,嚇得后退了幾步。這七殿下雖是個窩囊廢,卻有許多人關心著他,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鐘離弋跟著奴婢來到貞德殿,皇后喬貞見他,連忙迎上去:“弋兒,你可算來了。”

    “母后有何事?”

    “無事就不能尋你?”

    “可是母后,伯謙他還病著,又被父皇打了二十幾個大板子,現在身體極其虛弱……”

    “那與你有何干系?”喬貞冰冷的語氣打斷他的話:“你為何愿意照顧一個陌生人,也不肯時常來看你的母后?”

    “伯謙他病了,母后您能不能分清輕重緩急?伯謙他是我弟弟……”

    “這皇宮中,本宮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只有一個妹妹,她已經嫁人了。”

    “母后……”鐘離弋知道他母后的想法,可他……似乎做不到像她那般絕情。他真想重新回到古容城,重新回到尉將軍身邊,與他一起守衛(wèi)邊疆。他寧愿受皮肉之苦,也不愿在這冰冷無情的皇宮待著。

    “弋兒你記住,他們都是你的敵人!

    “母后……”鐘離弋懶得反駁,母后就是這么強勢的人,還喜歡一意孤行。

    ……

    尉府,君雁玉坐在白陽的棺旁直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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