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正是驚嘆不已,卻是回想左丘水所言,不禁疑惑道,
“你言下之意,這兩千多人之中,我所要識得的,不過十五人么?”
左丘水點了點頭道,
“不錯,以恩公的才學,唯有這十五人或許能夠匹敵一二,余下之人,恩公自是不必擔憂。”
白玄瞪大了眼睛看著左丘水,兩千多人才需注意十五人?
還說什么以他的才學,余下之人不用擔憂?
他都不知道左丘水從哪里看出了他有那般才學能力,只因早先那個對句么?
白玄自知左丘水實在是太高估了自己,但卻又不知如何糾正,唯有苦笑嘆息道,
“罷了,你先將這十五人說于我聽,但我覺得...恐怕這十五人對我來說...遠遠不夠呢...”
左丘水都不知道從哪來的自信,笑看白玄道,
“恩公太過謙遜,在我心中,就算是這十五人,也遠不及恩公的才學呢!”
這個左丘水怕不是瘋了吧?
白玄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左丘水不會故意想害自己。
可他白玄何德何能,竟會讓眼前少年對他如此崇拜。
說真的,不說他人,且就冉哲,無論才學見識,甚至是魂力,都甩開自己好幾條街,卻也不見左丘水這般積極,當下哭笑不得。
翻動名冊,左丘水點到玄壇之座,在一個姓名上輕輕敲了敲道,
“司馬令,圣天城人士。”
接著又是轉到地壇之上,一連點了三個名字接著道,
“馮曉生,東港人士;葛長青,天云山人士;歐陽文丹,圣天城人士。”
白玄沒有想到左丘水介紹的如此迅速,忙是打斷道,
“慢著慢著,你一下說了四人,只是道出他們是何出生,豈不等于沒說?”
左丘水淡淡一笑道,
“恩公莫及,我將這四人一同說道,自有我的道理。”
既然左丘水是有準備,白玄也不多說,只是等著下文。
左丘水見白玄安靜了下來,便是接著說道,
“此四人乃是后起之秀,雖是有所文筆,但根基卻不扎實,能讀懂古義文云,卻難得背后深意。”
原來這四人境遇相同,難怪左丘水將他們放在一起同說。
白玄點了點頭,顯然聽得左丘水如此評價,白玄并沒覺得這四人有多大威脅。
地壇之上還剩兩人,左丘水瞧著白玄并無壓力,甚慰而道,
“萬程,圣天城人士;洛心儀,龍域人士。”
龍域?
這倒是個白玄沒有聽過的地方,不禁好奇問道左丘水,
“龍域是在何處?”
左丘水若有所思,搖了搖頭道,
“其實說真的,這個龍域究竟所在何處我也不知道,似乎并不存在于魂氣大陸的版圖之上,唯有少些時候,聽家父說過,龍域與萬神殿相似,乃是一個王權國度,甚至也有傳聞,說是萬神殿的背后,其實就是龍域所控。”
白玄就像是聽著什么上古傳說一樣,目光不由轉向了隱萬無。
隱萬無瞧出白玄心思,只是隨意搖了搖頭,也不知其意是不知道呢,還是不愿意說。
見白玄有些茫然,左丘水接著介紹,
“萬程與洛心儀兩人,恩公稍需注意,這兩人皆是精通上古之事,或許也與他們身世相關吧。”
白玄緩緩挪過名冊,撫過兩人姓名,微微點了點頭。
如此已說六人,剩余十人,便都是入座天壇之士,想到這里,白玄也不禁緊張了起來。
“陳子歌,圣天城人士;羅道人,據說是從西大陸過來,具體出生并無詳細記載,還有這人,叫做余音,恩公可是知道?”
瞧著左丘水將名冊翻動一頁,手指輕點“余音”二字,歪著頭詢問著白玄。
白玄有些莫名其妙,皺了皺眉道,
“這人是誰,我為何會認識?”
既然白玄都這么說了,左丘水面色略有疑惑,緩緩道,
“余音,除了是圣天城人士外,還是萬神殿的人,更是...冉哲的徒弟。”
冉哲的徒弟?!
難怪左丘水會以為自己會與她相識,原來這人竟是冉哲的徒弟。
白玄略有尷尬地看了眼左丘水,苦笑道,
“其實,我與冉哲也是今日初次見面,他也從未提過帶了個徒弟前來參加’千文筵’…”
聽得白玄與冉哲認識居然不到一日,那冉哲如何會為白玄做到刻意得罪謝凌的份上?
左丘水想不明白其中原委,只是就連那個冉哲都高看白玄一眼,可見白玄當真是與眾不同。
當下竟是更生憧憬之意,情緒也是稍稍激動了起來道,
“陳子歌,羅道人,這兩人善于吟詩作對,對句工整,但稍欠意境。而這個余音,別看她年紀不大,對詞成句的本事,可不比冉哲差呢!”
如此又說三人,白玄知道,剩余七人之中,肯定少不了冉哲與謝凌。
而冉哲想要交鋒的,自然不是他白玄,而是隱萬無。
可這余音,即使冉哲的徒弟,而自己,又是隱萬無的徒弟。
如此一來,萬一碰上余音,卻是要借著隱萬無的才學去贏,白玄總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這是他第一次有了,可恨自己為什么不多看些書的念頭。
瞧著白玄憤憤模樣,左丘水只覺得是自己哪里說錯了話語,不禁擔憂道,
“恩公可是有所不明?”
白玄的思緒被左丘水拉回了現在,想到余音,他就是耳根發燙,甚至都不好意思去多看隱萬無一眼,不由嘆了口氣道,
“我…沒事,你繼續說罷…”
左丘水抿了抿嘴,輕“哦”了一聲,又將名冊翻動了幾下,沉聲道,
“冉哲與謝凌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恩公你也熟悉,余下四人之中,有一位乃是汪伯。”
聽到“汪伯”名號,白玄驚訝道,
“你說汪伯?!是你左丘山莊的那個管家汪伯?”
左丘水點了點頭道,
“恩公你可別小看了汪伯,汪伯跟隨家父多年,雖是我左丘山莊的管家,但他的文學造詣,可不是先前那些人可以比擬的呢!”
聽得如此,白玄不由皺起了眉頭,試探道,
“比冉哲還要厲害?”
左丘水稍稍一愣,忙是搖頭道,
“那倒未必,冉先生驚世之才,能與他比擬的,恐怕只有這最后三人!”
像冉哲那樣的人居然還有三人?!
況且聽左丘水的語氣,似乎剩下三人的水平,只會比冉哲高,而不會低。
這般想著,不禁是全神貫注,屏息以待。
左丘水將名冊翻到了首頁,指著一人姓名道,
“古黎崇,龍域人士,據說此人不但是龍域之人,更是龍域的護國功臣,地位之高,就算是冉哲見了,都要禮讓三分呢!”
難怪“千文筵”如此盛大,左丘山莊這般宏偉。
想必能來參加“千文筵”的,當真都是人中龍鳳。
而這古黎崇,竟又是從那神秘的龍域而來。
若是真的連冉哲這等身份都要禮讓三分,那方才左丘水所說的萬神殿傳聞,沒準還真是確有此事。
介紹完了人名,白玄忍不住問道,
“那這古黎崇可有何擅長之處?”
聽得白玄提問,左丘水先是愣住幾秒,接著搖了搖頭,無奈道,
“古老先生那樣水平的人,豈是我能隨意評論的,不單是他,余下兩人,我也只能告知恩公到時候注意,卻不能給出評價,但論斗文結果,古老先生似乎略遜冉先生一些罷。”
白玄緩緩松了口氣,不過心中不禁暗自感嘆。
照著左丘水給出的這個排名,冉哲的造詣水平,赫然竟是進了整個參與“千文筵”文人的前三。
可就當白玄松神下來,左丘水的表情卻忽然凝重了起來,將名冊往白玄身前推了一推,就是道,
“軒轅通,圣天城陀羅學院長老。陀羅學院往年也會有人來參加’千文筵’,可上了長老級別的,今年倒是第一次,據我所知,軒轅長老上古通今,本就是學院之中除了老院長以外,才學最高的代表,若我估計得沒錯,恐怕今年最大的看點,就是此人了!”
陀羅學院!
圣天城郊的陀羅學院,就算是魂氣大陸的“地理文盲”——白玄,也是知道這個學院。
圣天城郊,有一山,喚作陀羅山。
陀羅山與這左丘,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陀羅學院,便是坐落于此山之中。
像陀羅學院這種培養人才,教授魂力的學院在魂氣大陸比比皆是。
而陀羅學院,則是其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若問為何?
不僅是因為陀羅學院師資強大,因材施教。
更多的則是,陀羅學院在選擇學生的方面,可謂是層層篩選,嚴格無比。
陀羅學院曾是白玄年少時的夢想,更是無數魂力少年們的夢想。
倘若有朝一日能夠成為陀羅學院的學生,真正體驗學院之風,無論今后成就如何,單是能夠進入陀羅學院,那就足以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了。
常人亦是如此,更何況是白玄。
振興白家,這可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希望。
可現在,他似乎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而陀羅學院的夢想也與他遠去。
并不是因為有了隱萬無的教導,白玄就是看不上陀羅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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