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師?請問有什么事嗎?”
徐安然強撐著不想讓徐媽聽出自己虛弱的聲音:“媽,是我,我手機沒電了,借老師的電話用一下。”
徐媽有些不明所以,徐安然咬著牙,不知道該編什么樣的謊言,她皺了皺眉:“那個,我國慶就不回來了,就在蘇琳姐家住幾天,正好有個演唱會一直想看。”
“安然啊,你怎么到現在還在追星啊,差不多就行了哈,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知道嗎?這個時候打電話,快要上課了吧,趕緊把手機還給老師去,就打來說這事,你也不嫌麻煩人家老師!”徐媽在電話似乎沒有察覺到徐安然虛弱的氣息。
徐安然低著頭,微微答應著,她知道徐媽的脾氣,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被別人欺負,二話不說就拼了命的去討公道。她將手機遞給黃老師,黃老師卻輕聲說著還是要通知家長一聲,徐安然虛弱的靠在床邊,輕聲說著,起碼現在不要。
但黃老師還是告訴了徐媽,徐媽趕緊就買了火車票,徐安然是她的心頭肉,她才意識到剛才電話那頭徐安然有些不同尋常的語氣。
蘇琳在接到電話后也顧不上手中的工作,匆忙趕來學校時就抱著坐在床上的蘇靜哭了起來,看著蘇靜身上的傷痕,她撫著蘇靜的臉頰,輕聲啟口:“阿靜,咱們換個學校讀吧,還是會鎮上吧!”
安然聽見蘇琳的話,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陣失落,似乎是因為蘇靜要離開自己,又或許今后不會再有聯系。隔了好一會兒,蘇靜冷冷的聲音傳來:“我不走。”
似乎是懸在半空的石頭平穩落地,徐安然免不得松下了一口氣。
蘇琳帶著兩個人去了醫院做全面檢查,安靜的走廊聽不見任何嘈雜的聲音,只有隱約的腳步聲和病床輪子滾動的響動。徐安然坐在蘇靜的身邊,她側過頭看著蘇靜始終低垂著面孔,她知道蘇靜肯定是想起了年幼時受到同學的欺負,那段日子肯定是蘇靜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段時光。
蘇靜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額前的劉海再一次遮住了他的眉眼,就像去年坐在樓道口的時候,除了個子高了,面容長開了,其他似乎都沒有改變。
安然靠在蘇靜的身邊坐著,她也微微垂下了頭:“你害怕嗎?”
太陽的余暉泛著微紅的色彩,透過窗照射在白色的窗簾上更像是倒掛的紅浪,蘇靜沒有吱聲,仿佛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只是同安然一直坐著,等蘇琳結賬回來,又或者是等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徐安然側過頭,看著蘇靜臟亂的頭發,米黃色的皮膚泛著病態的蒼白,她能感覺到蘇靜微微顫抖的呼吸聲里夾雜著的恐懼,徐安然拉過蘇靜的手,雖然隔著繃帶卻依舊能感受到掌心的溫度,那是蘇靜記憶中熟悉的溫熱,是他記憶中最溫暖的地方。
微微抬眉,女孩微微笑著,白皙的皮膚在暗黃的燈光下暈開,像是一朵純凈無暇的雪蓮,在白墻黑瓦的房屋前盛開。徐安然的聲音總是能讓他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找到求生的希望,她喚了聲蘇靜,見著蘇靜微微側過頭,徐安然緩緩啟口:“蘇靜,別怕。”
“別怕,以后姐罩著你,我就是你的守護者。”徐安然拍著胸脯,一副自信的樣子,蘇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抬眼正對上徐安然堅定的眸子,無比的心安。
“我不怕。”因為有你在,所以我并不害怕。蘇靜就一直這樣想著,她緊緊握著徐安然的手掌,那樣的溫度,他終究忘不掉。
一眼望去,整個操場盡收眼底,教室的窗戶開著,透過玻璃窗,夕陽折射進來,徐安然閉上眼,沐浴陽光。孫小冉不解風情的敲了下門,打破了孕育的美好,兇神惡煞地開口:“喂,老娘來了還不快來接駕?”
徐安然驀然回首,似乎瞧見站在教室門口的孫小冉有些不明所以,孫小冉扎著長長的辮子,一身淺藍色的牛仔褲上劃著幾條口子,徐安然愣了愣,隨即問著:“你怎么來了?你褲子怎么爛了還在穿?”
“這是潮流!你不懂!”孫小冉走進了教室,她一把挽過徐安然的胳膊,像一只小狗似的往安然的身上蹭著。徐安然不解的推開了小冉的腦袋,她好奇的看著孫小冉:“你怎么跑我學校來了?”
“我想你了,不行么!”孫小冉嘟著嘴,樣子極其可憐,就像路邊的流浪狗,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徐安然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不是真話,快說,到底跑來做什么。”
孫小冉松開挽著徐安然的雙手,走到一旁的桌位上坐下來,她望向安然,只見徐安然朝著操場笑著,她很少見這樣的安然,嘴角勾起的弧度,綻放著青春的美好。孫小冉疑惑的站起身,走到徐安然的身旁,順著安然的目光,她看到了正在操場上奔跑著的蘇靜。
“好啊你這小妮子,有情況啊!”孫小冉輕咧嘴角,邪惡的眼神。徐安然轉過頭,立即拉下了臉:“快說,你到底來干什么的,都高三了還不好好努力,我可不想跟一個大學都考不上的人交朋友。”
夏風拂面,帶著淡淡的花香,讀書聲從耳畔傳來,孫小冉攤了攤手:“真羨慕你們,還有一個月高考了居然還有體育課上。”
徐安然抱臂,上下看著孫小冉,微微噘著嘴:“所以呢?你就自暴自棄了?”
“你就不能盼著我一點好么!”孫小冉又嘟著嘴坐下,她將腳伸到桌子上,挑釁的姿態,“二貨,爸爸我這次是來參加自主招生的,剛好路過你們學校就來看看你而已,不要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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