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夜幕下的虞城另一側,劉瑾所練的“新軍”軍營外,幾道黑影一閃而沒。
等到了一個角落,才有一個語調怪異的聲音響起來:“看來這劉瑾也不全是個廢物,這軍營看著還挺森嚴,你們暫且在外面等著,若有情況我會發信號。”
“是!”
然后這幾道身影又快速地分散開,只有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越過了軍營外圍木墻,因為太快只余黑影一閃即墨,守衛們竟然完全沒有發覺。
而這身影進入軍營之后,也是快速梭巡著,不多久便確定下來一個最大也最為別致的營帳,不出意外便是軍中主帥的所在。
便像是一只黑夜中的蝙蝠一般,無聲無息地,這道身影便已經掠進了那營帳中。
這里的確是這“新軍”主掌者、大太監劉瑾的軍帳,此時的劉瑾卻正在熟睡中。
他這幾日一直看著孫士毅的笑話,再加上周圍似乎一片平靜,左近無事發生,讓他慢慢放松了警惕。
雖說康熙命他掌控一軍,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算不上一個合格的一軍主帥。
更是沾染上了許多太監的毛病,貪財怕死、貪圖享樂,雖然軍營在他重壓手段下算是守衛森嚴、密不透風,但這反倒讓他更有理由放松了。
畢竟在這樣重重護衛的軍營中,想要悄無聲息地接近他,他所知也只有那個人,而那人要來他反正也是抗拒不了的,于是干脆不再費神了。
不過今晚顯然他要見識到另一個看起來更輕松突破這重重護衛就能來到他面前的人,而且這人還頗有惡趣味,進來后沒有直接喚醒他,反倒是到跟前來先捏了他鼻子一下。
“是誰?!”
之前毫無反應的劉瑾這時才突然從床上坐起來,雙眼瞪圓盯著前方。
只是剛剛仿佛只是錯覺,或者說自己鼻子突然堵塞了一下?
反正現在周圍什么也看不到,再沒有動靜傳來,吸了吸鼻子也很暢通。
他緊皺著眉頭,卻并沒有這么容易就放棄懷疑,便干脆下床起身,簡單披好衣服后,拿起了刀,戒備的在帳中四處走起來。
外面的護衛毫無反應,這說明要么是來人瞞過了他們的耳目,要么是他剛剛真的只是錯覺。
想著間,他還是走到帳口,叫來護衛問詢了一番,確定下他們真的沒有察覺到什么之后,才驚疑不定地回身。
再次走了一圈之后,他只能暫時放下疑惑,準備放下刀再回去睡覺。
哪知道這次剛一轉身,就對上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那一剎那,他甚至根本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形象,只記得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臉上似乎還泛著幽光。
啊!
饒是劉瑾城府極深,此刻也不免被嚇了一大跳,然后本能地就要一刀砍過去。
但還不等他動手,就感覺到自己喉嚨被兩根手指掐住,身體頓時一僵,隨后面前一閃,自己手上的刀也被對方繳下,扔到了一邊去。
跳下來正好站在他側方的那人又道:“不要亂動,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這手上會使多大的勁兒了。”
劉瑾臉色一變,死死盯著那個漸漸又繞到自己對面的人,因震怒聲音都有些沙啞起來:“你究竟是何人?”
“嘿嘿,”這人當然便是過來挾制劉瑾的青翼蝠王韋一笑,他怪笑兩聲,當然不會回答,只是說道:“你這狗官作惡多端,我是來為民除害的!”
劉瑾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也覺得對方或許真就只是誤打誤撞到這里的“俠客”。
雖然還是很憋屈,卻又燃起了一些希望,他連忙說道:“你一定是搞錯了,我一直都在幫皇帝練兵,哪有時間去禍害百姓,你若是殺錯了人,豈不是污了自己的俠名?”
“呵,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小命操之人手,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劉瑾也怕了。
韋一笑冷哼一聲,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再不能動彈后,就懶得再搭理他。
他接到的任務是挾制住這劉瑾,最起碼保證他這邊的軍隊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都無法有效的集結作戰。
其實直接殺掉劉瑾也行,甚至可以就此造成軍中錯亂,但這樣一來就很容易引起外界懷疑,必然會很快驚動到滿清皇帝那邊。
所以留著劉瑾在,他又在旁邊看著,萬一外面有線報傳來,可以脅迫他去應付一下,如此這邊軍營會持續一段時間的瓶頸,這樣也能給虞城內一種錯覺,外面無事發生。
反正這劉瑾在軍中說一不二,哪怕他的行為怪異些,也絕對沒有手下敢來質疑,甚至巴不得趕緊離開。
韋一笑在來之前還是有做一定的了解的,現成的訊息都在天地會那邊,拿來一看就是。
“也不知道左使那邊如何了,現在看來這邊未免太過簡單了,顯不出老夫的厲害來。”韋一笑倒還有幾分爭強好勝之心,有些不肯服老。
不過這邊本就是他自己搶著要來的,總沒有臨到頭來又反悔回去的道理,只能在這里等等,看看天地會那邊行事能不能快一點,自己也好提前離開這無聊的地方。
與此同時在虞城內,卻還處于一片平靜中,有皇帝本人在,就算底下的人有個什么心思,這種時候也會盡量收斂著。
這還使得這些日子虞城的吏治竟然為之一清,不知道的只看這一處還以為滿清迎來了真正的太平盛世。
至于潛藏在地下的暗流,或許只有身處于暗流中間的那些人看得最清楚。
同樣緊趕慢趕來到虞城的任盈盈一行人便在其中,他們幾天前就到了這里,坐看近來風云變幻,都和他們無關。
時間雖晚,但客棧客房里的燈火卻未熄滅,任盈盈、向問天等人圍坐在一起,正商議事情。
“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里等消息,可真是有夠無聊的。”向問天突然打了個呵欠,他是睡著睡著突然被叫醒的。
有人敢打擾天王老子睡覺,不想活了?哦,是圣姑啊,那沒事了。
任盈盈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我看向叔叔是覺得手癢,想要去摻和一手吧?”
向問天呵呵一笑,也沒有避諱,畢竟在座都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不多會兒,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一個婢女走過去低聲說了一陣,就打開門讓開。
然后一個小二打扮的普通青年走進來匯報了一番,說的居然是天地會所在的那個村子發生的事情,包括蒙古護衛的夜襲,以及之后楊逍帶人救援。
向問天聽完就瞪大眼睛道:“楊逍,他怎么和天地會走到一起了?”
任盈盈讓那青年退下去,回頭解釋道:“其實是之前我們的人發現了五行旗的蹤跡,跟上去才發現楊左使竟然也在。我好奇他在此有什么意圖,就讓人跟著他們。
“沒想到今晚竟然有這樣的發現,想來之前他們就已經聯系上,楊左使也是因天地會才會出現在這里。”
“也對,”向問天點點頭,嗤笑道:“總不可能和咱們出現在這里的目的相同。那廝雖然與東方不敗相爭,卻怎么也不可能與咱們聯手。”
任盈盈搖搖頭,說道:“那可未必,既然都與東方不敗為敵,敵人的敵人,就可以做朋友,只是要如何取信于他,才是個問題。天地會那邊,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借鑒之處。”
向問天笑道:“說到天地會,圣姑莫不是想到那小子了吧?”
隔著面紗,任盈盈依然是白了向問天一眼,說道:“我只是在想,楊左使既然能出手幫鷹王的兒子,難道不能出手幫我們?”
她根本就沒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不過內心怎么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向問天也沒有揪著不放,聽到任盈盈的話,他倒是哼了一下才說道:“楊逍那人桀驁不馴,當年在教中都只有教主親自出面才可能讓他服從。教主失蹤后,他更是誰也不服。
“而且咱們當初投在東方不敗手下,雖然是迫不得已,但在他看來,怕也是不恥之舉,又怎么可能會轉過來幫咱們。說不定,他還會以為圣姑是聽東方不敗的命令而來。”
任盈盈問道:“向叔叔,難道不是對楊左使有成見才這么說?”
向問天搖搖頭,“老子的確看不慣那人,不過圣姑親自所問,我怎么會欺瞞你?當然,或許我的確認識不夠清楚,畢竟當初在教中我與他素無交往。”
任盈盈淺淺一笑,向問天雖然口中粗鄙、行事也有一股狠勁,但活得瀟灑直接,她有時候倒也挺羨慕他的心胸。
“所以圣姑想要去聯系天地會,還是直接聯系楊逍?”雖然覺得楊逍那邊沒戲,但向問天也不會打擊任盈盈的信心,甚至如果她真下定決心,他肯定會盡力幫忙。
就算拉下這個面子去求他也沒事,至于楊逍會不會給他這個面子,呵呵當然不會了。
任盈盈想了想,就笑道:“都不是,不過也有點關系,我打算先去聯系天地會中的一人,再看看如何聯系楊左使為好。”
向問天好奇道:“聽這么一說,那就不是那小子了。圣姑在天地會中還有相識之人?也對,這天地會以前就是天鷹教嘛誒,也不對啊,鷹王也是離開明教之后創立的天鷹教。
“那時候就與教中沒多少聯系了,圣姑不應該和他們有什么接觸才對”
任盈盈笑道:“這其實是我的私事,暫時也不好說,畢竟許多年了,人家認不認我還不知道呢。”
她腦中浮現了一張臉,以及伴隨的一些回憶,心里也是微微一嘆。
向問天咧咧嘴,他就不說什么了,每次都說沒把握但其實沒把握根本就不會出手,總之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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