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遂閑聊了幾句,張宣儀忽地犯困,打哈欠掀過邊上被揉為一團的被子蓋在身上,往下縮了縮,熟絡抱住遂的腰,像仍待哺的小獸眷戀母親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角度依靠,十幾秒后,他呼吸平穩(wěn),怡然安睡。
張宣儀的額頭頂著遂的胸脯,沒有曖昧,此刻酣睡的他就像孩子,在遂面前放下戒備,露出了自己最柔軟,最孩子氣的一面,只有溫馨。
夜深情濃,只要是個女人,見著這般純真,無不動容,可,姐妹是個母鬼
遂蹙眉,黑眸微狹,一把推醒了張宣儀,“睡個屁!老子出無間是來辦事的,你把我逮來我看你睡覺是怎么一回事兒?”
半斤鋪子,二人一鬼居一室各處一隅,陸半斤依舊站在柜臺內(nèi),張宣儀端了板凳坐在柜臺正對十步遠的桌邊,遂坐在柜臺往里通往后院過道邊,東北角的沙發(fā)上。
此間,氣氛異常。
“呃明子那里,我們怎么做?”打量了一眼各自坐兩邊的遂與張宣儀,半斤繼續(xù)說道:“被關這么久,我估計他已經(jīng)快瘋了。”
冰雪初融,遂笑,張宣儀也跟著傻笑,“嘿嘿,估計?是已經(jīng)瘋了,反正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就跟個二傻子一樣。”
感覺到身邊某人恬臉討好,依舊氣他耽擱自己“拯救清東明子”的時間,遂側(cè)頭瞪了張宣儀一眼,分心之余,不忘回應陸半斤,“不過”
不過
“也還好,他知道作氣,耍性子。”
既然還知道生氣,便證明了清東明子沒有瘋得徹底。
如此,半斤便不擔心了,雖然,也沒怎么擔心,畢竟,他都囑咐過遂,把耗子們攆回去后就直接回無間道,別去看清東明子,知道遂沒聽自己話后,他還呵斥了一句兒“莽撞”。
他倆這兄弟情誼也夠鐵又硬又冰。
“也不知道他們把明子悄悄關到那里做什么,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想特殊對待,不該第一時間通知宗教局從中周旋?”
說這話時,陸半斤是直直盯著張宣儀的。
張宣儀沒有回答,與陸半斤對視了一眼后,他垂眸代表了正在思考。
不知道二人之間有什么貓膩,也沒能感知他們內(nèi)心所想,遂好奇,學了引湯小姐腦洞大開,胡思亂想,“會不會,派出所表面是個派出所,實則是個見不得光的研究所?而他們現(xiàn)在,是想把明子用來做什么實驗?比如,把他解剖,研究出為何人類可以不老不死擁有神力的結論?”
半斤搖頭,“這么些年,我鮮少離開過無間道,對于京城附近變化以及各方盤踞勢力,都是從明子和一些客人那里得知,如今社會變化快,一朝一模樣,對于這些與官家搭上邊極為陰晦的情況,我不大熟悉。”
認真聽半斤說完,遂面無表情道:“半斤,其實你就是想說你不知道?那你還不如直接說一句不知道算了,想說什么直接說,賣關子怪急人。”
她知道,逢半斤話多,事必然不簡單,再之,半斤對如今社會的情況不知多少,可,他了解以前的情況。
鄭重思量好一會兒,半斤抬頭看向遂,娓娓告訴她一些細情。
“百年公墓山底下,是個怨氣場。以前公墓山頂上的一荒坡其實是亂葬崗,那時,只要是犯了事兒、無親無故的人被官家處死后就扔在了這里任由風蝕腐化。前一二十年,市區(qū)規(guī)劃,百年公墓那一片山便被分為墳場。二十年光陰似箭,頃刻間變化無常,如今因資源有限,歸宿此地的亡人便是火斷尸骨為灰。這期間,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開始,百年公墓陰颼颼開始出鬧鬼的事兒,一件接一件,什么尖牙缺嘴的花臉老太太,拉人替魂兒,平白有人夢游到公墓一墳堆上躺著,山下那一帶公路經(jīng)常有司機在陰天開車路過,看見黑氣流轉(zhuǎn),憑空出現(xiàn)一條黑沉沉陰颼颼的路,被嚇失神,最后,要么人出車禍死,要么便是待清醒過來時,后知后覺自己出來車禍最后,因鬧鬼事兒太多,出了不少人命,市高層的人才找大師商議出了應對的法子,修一警局,以人間正氣,壓下這股邪氣。怨氣太重,那里鬧鬼雖沒以前厲害,但聽說有個鬼市,不時會在夜時出現(xiàn),進去的人就再出不來。”
有這么一種陰性邪氣的地方在,無間卻從未提及過,也不知是不知情,還在另有隱情,反正遂聽聞此事,十分訝異,“這么牛?”
半斤苦笑,“應該還有更牛。”
遂不解其意,張宣儀忽然接過了話,“那里曾是個萬人坑,為禍一方的惡匪頭子也被絞殺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
半斤都不知道的事兒,張宣儀怎么知道?沒想起宗教局這一回事兒,遂下意識問了出來,張宣儀云里霧里回應了一句,“九十年前,不打仗嘛。”
沒懂,遂“噢”了一聲兒,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張宣儀卻不想遂摻進這事兒。
“媳婦,那地方邪性,那里的事兒也一直是宗教局在協(xié)助上門進行著走,明子我自有辦法把他弄出來,其它的,你就別管了。”
既然如此,遂就好奇了,“那張宣儀,你告訴我,誰盯上了明子,他們盯上明子又想做什么?”
“警局上門的人。”
“目的?”
“好像是電視看多了,把明子關在那里,是想讓他解決怨氣場的事兒。”
“張宣儀你確定?我瞧這樣子可不像。”
張宣儀說,警局的人把明子關在那里,是想讓他解決怨氣場的事兒,又不是犯法的事兒,為何不明說,反只是偷偷摸摸把人關到了那里去?
所以,遂不信,因張宣儀的理由太勉強,又因最近發(fā)生在她身上奇怪的事兒太多,讓她疑心大起。
望著燈火的眼眸黯淡,半斤抬眼,不冷不淡盯著張宣儀,一句話,使鋪子內(nèi)安靜下來,連活人呼吸聲都輕淺。
“順便也還有我們吧。”
“可能是”
窺心法術在他二人面前壓根使不上,遂云里霧里,不知他倆陰晦交談什么。
“只怕沒說起來這么簡單。好歹是政府部門,若真需要幫什么忙,第一時間做的應該是上門請人”半斤這里所說的請,是強勢不容拒絕的請,“而不是抓了明子,守株待兔。”
清東明子是“豬”,他與遂是兔。
“宣儀,只怕是那些人在作鬼,另有圖謀。”
“所以我不想你們?nèi)ィ闹滥悴恢缽哪睦锏玫搅讼ⅲ雀嬖V了我媳婦兒。”
然后,談話隱約起了硝煙的倆人把矛頭一齊對準了遂。
認真,卻懵懵懂懂聽著半斤和張宣儀說話,遂聽見張宣儀說了“媳婦”提及自己,然后,她就看見陸半斤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怎么這么不聽話,你明知道自己身邊有人時刻盯著你想下黑手,還這么莽撞。”
張宣儀點頭附和,“對呀媳婦,以后行事謹慎些,最好一有事兒就帶上我,你不知暗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來頭,可他們知道你。”
聞言,遂轟然一驚。
你不知他們,但他們知你。
難道,這些人真的已經(jīng)把她了解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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