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發生什么事情了？”
“舍念，回話。”
“舍念。”
電話那邊的岑崢的聲音清冷，但此刻還是能夠聽得出這聲音中有幾分著急。
舍念緊握著手機，用了最快的速度，也不管護士長追出來對她大聲叫喊，也不管別人看向她不明就里的眼神，她現在只想用盡全身的力氣，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地面的走廊，然后把那個人給抓住。
結果，等舍念來到對面走廊的時候，她之前看到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舍念不死心，到處找，哪怕穿著相同的黑色衣服的人，她都沒有放過，一把拉住人家，發現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時，眼中難掩失望。
“對不起，認錯人了。”
舍念輕聲開口，換來了對方有些惱怒的白眼。
“神經病！”
更是有不客氣的直接爆了粗口。
只是這些舍念現在都不想計較，不放棄的尋找，但是卻沒有結果，那個剛才她在對面走廊看到的身影，此刻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那到底是她看到的黃粱一夢呢？
還是因為太過于想念而產生的幻覺？
只是她更期望那是真實的，真實的身影……
舍念垂頭喪氣的緩步走向老太太的病房，手機并沒有掛斷，而電話那邊的岑崢沒有得到回應后，沒有再說話，但卻沒有掛斷電話。
來到老太太的病房門口，舍念沒有著急進去，整個人有些頹喪的靠著墻壁，慢慢的滑下去，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
手松開手機落在了地上，舍念沒有心情也沒有心思也管，雙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膝，這會兒的舍念，像是被人拋棄了找不到家的小孩一樣，無助又孤寂。
不知道這樣的動作維持了多久，當一道陰影將她眼前的一切都籠罩后，舍念那雙失焦的雙眼稍微有了點神色。
緩緩抬頭，入目是修長的雙腿，削瘦卻不羸弱的肩膀，微抿的唇昭然若是著他此刻并不是很好的心情，晦暗中帶著幾分擔心的眼神讓舍念的心狠狠一顫。
“岑崢。”
輕啟被皓齒咬了許久已經蒼白的薄唇，輕柔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沒有一丁點的活力。
這樣的她讓岑崢覺得心疼，她像是無家可歸的小孩一樣，獨孤又與世隔絕著。
當舍念抬起頭看向他的時候，岑崢沒有想到他會看到那樣的一雙眼神，往日不管什么樣的舍念都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哪怕和他爭吵產生誤會的時候，她也不會這樣。
但是現在的舍念，這樣的眼神竟讓他有些許的害怕。
那種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感覺，讓他抓不住又無法緊緊抱緊。
無神又空洞，就像那小子在遇到舍念之前的眼神一樣。
“我還以為是哪家無家可歸的小貓咪，這么縮在墻角，是等著人來撿？”岑崢緩緩蹲下身，沙啞的聲音帶著沁人心脾的溫柔。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岑崢這樣的聲音，說出這樣和他形象完全不相符的話后，舍念的眼眶和鼻尖都有些酸澀，那種想要落淚的沖動感覺，她竟完全控制不住。
“我……我才不是無家可歸的小貓咪。”舍念將臉埋在了雙膝中，悶悶的開口說道。
哪怕知道自己這樣只是掩耳盜鈴，但她還是不想讓岑崢看到她的懦弱和脆弱。
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呢，為什么要對她這么溫柔呢，不要這樣對她不是很好嗎，不要再讓她淪陷下去了。
她這樣一個沒有明天的人，是不可能給岑崢未來的啊。
他明明也該清楚這點才是啊，為什么還要靠過來呢？
越是這么想著，舍念的心就越發的疼了。
聽到舍念這悶悶的帶著鼻音的反駁聲音，岑崢愣了一下，而后伸出手將坐在地上的舍念用力的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這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咪，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我收養了。所以在我面前，別這么逞強。”
聽到岑崢這么說，舍念的身子怔了怔。
就一次吧，就這一次吧，就這么一次讓她任性一次，就這么放任自己靠在他的懷中吧……
這么想著，舍念伸出手抓緊了岑崢的衣服，抽噎著，身子顫抖著。
岑崢沒有問她為什么會這樣，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岑崢說……
她的小北，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輕聲叫著她姐姐的孩子，一直說長大后要保護姐姐的孩子，她的小北……
等舍念平息了情緒的時候，輕聲到：“我今天就是有些情緒化，你別太當一回事啊。”
聽到舍念這么說，岑崢勾了勾唇角道：“我需不需要說你只是因為眼睛里面進了沙子才會這樣？”
聽到岑崢這么打趣，那原本還存在的一絲絲尷尬也瞬間化為烏有了。
“原來岑崢也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時候啊。”舍念松開了岑崢的衣服。
岑崢看舍念眼眶紅紅的，真像他小時候養過的兔子。
“丑死了。”
原本還以為岑崢要說什么話來安慰一下她，結果就這么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三個字，舍念愣了一下，而后佯裝生氣到：“醫院有眼科，需要我現在去為岑少掛號嗎？”
“該看眼科的是你。”岑崢意味深長的看著舍念說道。
說罷，已經先一步起身。
舍念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著起身道：“你怎么過來了？”
這會兒想到問他這個事情？這笨蛋女人還真是足夠沒良心的。
岑崢睨了一眼那還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可憐手機。
舍念有些疑惑的把手機撿起來開鎖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舍念都快要崩潰了。
她和岑崢的通話到現在還在進行著，已經快兩個小時了。
“天呢，這可都是話費啊，是錢啊！”舍念飛速的把電話掛斷，看著岑崢很是心痛的開口。
舍念這關注點跑的足夠偏的，岑崢是真的對她徹底無言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這個時候過來。”
沉默了一會兒，舍念看著岑崢輕聲開口，輕緩的聲音中略微有些不自然。
岑崢看向她偏向一邊的頭，還有微微泛紅的耳根，這樣也會害羞？
“知道感恩就很好。”岑崢淡聲開口，算她多少還有點良心。
“進去看看？”不等舍念說話，岑崢已經看向了病房門。
舍念搖搖頭道：“再稍微等一下，我這眼睛這么紅，會讓他們以為我們兩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
岑崢點頭，淡聲道：“你打算怎么處理？”
舍念明白岑崢的意思，畢竟他也清楚一點自己和顧家的那些恩怨，現在顧家分崩離析了，正是瓦解顧家的好時候，正常來說她不該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只是，她現在想要改變計劃了。
“這個暫時就保密了。”
聽到舍念這么說，岑崢笑了笑，雖然他很贊賞舍念，也很喜歡她有主見，但是這種時候他更希望舍念能夠多依賴他一點。
畢竟，這些事情也該是他來替她解決的。
還是說，舍念真的把他想的太脆弱了？
看來，也該是時候告訴她，自己沒那么弱了吧。
兩人都沉默著，氣氛有些微妙，遠處躲著的杜茗淳和張暢有些擔心，這樣的發展不妙呀，BOSS應該和舍念多找一點話題什么的，這樣才能夠自然而然的越走越近啊。
“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又不是你談戀愛。”看到杜茗淳著急的握緊了拳頭，張暢有些好笑的開口。
這人在這種事情上，倒是比誰都認真，若是把這種認真勁都用在工作上，那肯定是要事半功倍的。
“我和小舍念關系這么鐵，若是她和BOSS成了，以后有小舍念罩著我，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種時候我當然著急了！”杜茗淳伸手將自己身邊的張暢推開，很是義正言辭的開口。
聽到杜茗淳這么說，張暢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杜茗淳。
“BOSS那么腹黑的一個人，你覺得他喜歡的女人能夠簡單道哪里去？”
張暢這么說也是有道理的，杜茗淳若有所思到：“那么你的意思是，小舍念也不簡單？”
“就連BOSS都沒有說她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你認為她真的簡單？”
至少，一個能夠做出連他都感到毛骨悚然又驚駭的事情的女人，可不能夠用簡單來形容啊。
看著杜茗淳那么看好舍念，有些事情還是不和他說比較好。
至少讓舍念在他心中一直保持著這么好的形象吧。
“別胡說八道了，不簡單的是你，思想復雜，腦袋骯臟，小舍念是個什么樣的認為雖然不清楚，但絕對不相信她會傷害BOSS！”杜茗淳很是干脆的反駁，將張暢抨擊的體無完膚。
“我可不想被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的人這么說。”張暢冷聲反擊。
兩人在斗嘴這種事情上，一直都是勢均力敵的。
而不遠處，舍念看向岑崢到：“杜助理也來了？不過他身邊的是誰，看樣子感情很好呢。”
杜茗淳和張暢不知道，兩人爭吵的聲音已經傳到了岑崢和舍念這里，舍念看到杜茗淳旁邊陌生的面容，多少還是有些好奇。
“張暢，之前那個一直休假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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