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說這些人也是他的球員，而且身為比深市的總教練，甚至帶隊贏得過很多次比賽冠軍，他到哪里都是受到別人尊重。

    如今卻被一個毛頭小丫頭給不留面子的諷刺，即使對方再有天才資本，藍天也是瞬間收起官方歡迎笑容，直接拉下臉來，語氣不善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在質疑我們球隊。”

    他只是希望有天才進入他們隊伍里提供作用，而不是來指手畫腳，還沒有那個資格。

    所以說他不喜歡太有個性主見，甚至不聽話的球員和部下，還有一些自認為很厲害卻很無知的年輕人，那樣只會妨礙他的訓練。

    華灼看著藍東靜頓了幾秒，微壓的眉眼有些冷，最后還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本不想用到的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信息記錄，她隨后拔開紅筆帽套在后尾，圈出一行的時候就語氣涼涼道：“你所謂的贏比賽全部都是贏國內球隊吧，贏了一群實力半斤八兩的球隊，是不是覺得很自豪？”

    沒有看向震驚的姚國祿，還有臉色漸漸鐵青的藍東，華灼挑高眉頭，繼續道：“OK，再來說說你自豪的另一點就是帶出來的隊伍中能被選入國家隊的球員最多，然而很可惜，我去查了查那些球員目前的發展狀況，似乎都沒有什么用阿。上半年有個亞洲聯誼賽場，好像就連贏了越南，都是損兵折將。國家投進來的資金，都是被拿來養成嬌滴滴的花朵了，是嗎。”

    說到最后兩個字，她完全收起了諷刺笑容，眼神凌厲，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威嚴，另姚國祿和藍天都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內幕里具體投資是多少，她并不知道。然而從官網上的信息來看，只多不少，而且比深市又是超一線的經濟繁榮城市，富到流油的政府撥款是絕對不少。

    雖然說現在打擊貪污很嚴重，但從中被貪下的錢也不少。可即使這樣，投入到球隊的訓練也是足夠了，就連這個綠茵訓練場，那也是一等一的好，甚至用最新的設備，然而出來的結果卻是毛都沒有。

    華灼冷冷一呵，用紅筆圈出運動員每個月得到的工資，最少的都是四五千，有些則是高達幾萬，旁邊是些消防員工資，普通消防員也許就是兩千出頭，而發生事件時出任務的大多數都是普通消防員，最苦最累最危險的也是他們。

    不是說她不給拿，而是拿到的這份工資卻是白養，沒有相應的付出。那些拿低工資的消防員用生命挽救著大自然，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

    也許會說這是兩種不同的工作性質，不能用來相比。然而在其位謀其職，這也是同一個說法，他們雙方也沒有做到同一個理解。

    這樣一個鮮明對比，看著都令人心聲寒意，華灼掀起眼皮，目光冷冷道：“上個星期天，我去參加了三十個消防員的葬禮儀式，他們有些是為救自然火災而死，有些是為救社會火災而死，甚至有些人的尸體還沒有找到。可上個星期天，你們球隊在開勝利party，開支預算遠遠超過了勝利獎金就直接從政府撥款里扣。贏了自己國家的隊伍，就是勝利，窩里橫外里慫？還是說覺得用了多少都無所謂，反正隔段時間就會撥款。”

    上個星期天是全部犧牲的消防人員入葬的日子，她作為特殊部門的領導者，自然是要到場，要為他們做很多法式，要將他們身上的功德融入身體里，這樣子進入地府的話他們可以被照顧著，投個好胎。

    可是在她說計劃要進入足球隊看看的時候，警察廳的總廳長就找她去聊了一會兒，自然也就提到了這些事情。

    畢竟國足確實成為了他們的短板，每年有國際賽的時候都被嘲笑，更別說奧運會，連上場的資格都沒有。

    有些事情看著沒有什么，心想著我們國家的乒乓球最厲害，但是不要忘記了，人家訓練優勢的時候也不忘記努力提升短板，再厲害卻止步不前，一樣會被超越，只是時間問題。

    來之前姚老師再三強調了他的教練有多好有多厲害，華灼也是抱著幾分看重的態度，也不想出口袋里的這張紙，然而在看到后面態度的時候，她心里只能搖頭。

    再好的人當處在腐爛的環境里，也會慢慢被影響，直到后面同質化。

    從外人的角度看他們的訓練一塌糊涂，然而在他們眼里就是非常了不起，這已經是被捧壞的嬌花。

    姚國祿瞥了眼教練，他張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緊抿著嘴巴，垂下腦袋默默不語。

    不得不承認，他在學校里聽到很多學生的談話，對國足都是帶著鄙視和嫌棄，沒有一個看好，連帶著很多大放厥詞的教練也是被說成戳到自尊處跳腳了。

    然而又讓他驚訝的是，有一天他會乖乖聽著學生的教訓，甚至覺得很對，沒有任何違和感，不知不覺會忘記了對方的年齡。

    古人誠不欺我，以貌取人果然是要不得的思想。

    藍東的臉色可以用一陣青一陣白來形容了，他剛想發脾氣呵斥不知好歹的黃毛丫頭多多管閑事，然而對上那雙冰冷無感情的雙眸，他心中一突，感覺后背涼嗖嗖的，所有的話被噎了回去，不敢出聲，即使心里頭憋屈。

    “你半個月前有個采訪，放言說現在正是國足崛起的時候，只要多給些時間肯定有成功。”華灼徒然一笑，她斜睨眼神打量著藍動哪稍微肥的肚子，抖了抖手上的紙張，“你想聽聽網友對你的部分評論嗎，我認為他們的文筆很好，三觀也很正，一針見血，字字珠璣。”

    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說得出給他們多點時間？似乎這個時間，不知道給了多久吧。

    藍東瞪著眼，幾秒之后才咬牙切齒道：“不需要。”

    聽這個語氣，反正都沒有好話。

    華灼那狹長的眼角劃過漠笑，“不，我想你們會很喜歡看。”

    她指了指綠茵場上的一個大屏幕，勾唇笑得邪氣，“以后那個電視不需要放別的視頻，直接重復放著網友的評論，每個人都去念一遍，全部錄下來。”

    不是很自傲嗎，那就每天聽著來自外界的評論，看看還有沒有那個臉皮覺得自己牛逼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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