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汽車聲中醒來,凱明推開妻子搭在胸前的手臂,捅上拖鞋來,揉揉惺忪眼睛,窗外紅磚屋密密麻麻向山上延伸,天空上的白云幾乎能伸手觸摸,如同身處天空之城。
這時,一雙手從后匡在腰上,他回頭正好對上妻子的鼻息。她的下巴頂在他肩上,眼睛一眨一眨看他,沒有留意窗外的異國城市。
她在他耳邊輕語:“咱們下樓吃點東西,然后逛逛拉巴斯。”
他點點頭。
離開兩層高的小旅館,走在街道上,電線在頭頂上交織,街道彎彎曲曲斜著向下,身邊的汽車發陣陣咆哮,不過是往上走了幾米而已,來往的男女喜歡披著毯子,有彩色,有圖案,兩個少年踩著滑板,躍過三級階梯,往下方的中心區滑去。
安宜挽著丈夫的手臂,講述著前方那座土黃色大教堂的歷史,還有幾個不視線之中的古建筑,雖然她是考古學者,但不可能知道如此詳盡,私下一定做了不少功課。
她樂在講述中,凱明卻留意著從頭頂上經過的纜車,它們搖搖晃晃升上山頂。
“等等我。”江燕邊招手,邊趕過來,那高跟鞋在斜坡上噔噔響,沖過攏兩三步才能停住。
凱明上前扶一把,以防她摔倒在大街上。
江燕捋著被風吹亂的長發,說:“怎么丟下我一個人在旅館?你們太不夠意思了。”
“是你自己說要在旅館休息。”凱明說。
“我哪有說?”
凱明的目光轉向安宜,她聳聳肩說:“早上我進房間時,她還卷在被窩里,估計一時半刻也醒不來,所以我就沒叫她。”
記得出門前,她說的是另一個版本:江燕要休息,不想外出。
江燕瞪向安宜,她還以白眼。
凱明從兩人之間穿過,“咱們繼續向前吧。”
安宜緊跟上去,挽起丈夫的手臂,可沒走兩步就聽到江燕說:“等我一下。”
她走到一間路邊雜貨店門口,從貨架上挑選出一頂黃色草帽,用英語詢問女店主幾句,對方不收人民幣,便叫凱明過去。
“怎么不預先換定一些玻利維亞幣?”凱明掏出一張紫色的五十,交給女店主。
“忘記了,反正我是債主,這些就當利息。”江燕捋捋頭發,草帽往頭上一戴,特意瞧瞧安宜,她站在大街上,抱起雙手看這兩人。
“你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凱明接過零錢,轉身往回走。
“這是債主的特權。”江燕掏出鏡盒,邊走邊照。沿途她又買了一副墨鏡,一件披肩。
安宜催促說:“要是按你這樣買買,天黑也趕不到旅游景點。”
江燕看著鏡子里的新造型回答:“旅行嘛就是要放松,拼死拼活地趕路,它就失去了意義。再說了,這里的紫外線強烈,如果不弄些裝備好好保護皮膚,搞不好就會曬成某人那樣,皮膚干澀,臉如包公。”
“你......”皮膚雖然不及她白嫩,但也至于像包公,這才是健康的膚色。她分明在故意拖后腿,不能讓她毀掉行程,那可是熬了兩個通宵才弄好的。
安宜拉著丈夫,故意加快腳步,讓穿高跟鞋的江燕苦苦跟著。
急步中,鞋跟在斜坡上一滑,江燕的身體晃了晃,總算穩住,要是穿短裙在大街上摔一跤,不走光也會尷尬死。
看見那兩口子的背影漸行漸遠,她一轉眼珠,“哎呦!”
哀嚎聲音傳入凱明的耳朵,回過頭,看見江燕扶著路邊的護攔,往腳踝上摸,兩個當地的青年隨即過來詢問。
凱明轉身跑過去,安宜提起腳跟,往地上一跺。
“怎么回事?”
江燕看見他過來,繃著臉說:“我扭了腳踝。”
他蹲下來,查看她的腳踝。江燕趁他低頭時,彎起嘴角微笑。
安宜看在眼里,“你可真會演戲。”
“哎呦,痛死我了。”江燕故意放高聲調。
“這里嗎?”凱明捏一下她的踝關節。
“對,就是這里。”
“活動一下。”
“噢,好痛。”
“幸好腳沒腫,否則你要好幾個星期不正常走路。”凱明重新站起來,江燕松開護欄,抓住他的衣服保持平衡。
安宜實在看不下去,“既然江小姐行動不方便,哪就別到處亂跑,自個回旅館休息去吧。”
“別,我沒什么大礙。”她左右瞧瞧,指著對面街口說,“看,那里有一間咖啡館,進去休息一會,我就能走路了。”
“你真行嗎?”凱明還是不放心。
“走吧,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凱明叫上妻子,扶著江燕一拐一拐地過馬路。
可惡,計劃的行程被攪亂了。安宜抿抿嘴,跟了過去。
喝咖啡時,兩個女人誰也不理誰,凱明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不想去參觀什么景點,只想去普瑪彭古遺址瞧瞧就離開,耗時不超過兩天,但他看過妻子按排,整整一個星期旅行線路。如果沒有江燕的意外受傷,今天早上要去參觀大教堂,中午去坐纜車,回來再次瞻仰大教堂,連晚上也計劃觀賞大教堂的燈飾。
美國黃蜂號攻擊艦,尾部的塢艙門左右分開,一艘小艇緩緩駛出。艇上載著五人,他們在海浪中劃槳,漸漸遠離身后的母艦。
帕奇坐在船頭,觀察著導航儀,背后的四個人橫著槳等待,他吸吸煙斗,手指向前,“就是這個方向。”
大家開始劃水,小艇在浪里起起落落,一個穿著探服,胸前掛著號碼牌的男人說:“長官,干嘛不弄一條快艇?”
帕奇吐著煙回答:“軍費緊張。”
“咱們是堂堂海豹突擊隊,不至于連一艘快艇也用不起吧?”
帕奇斜了他一眼,“你知道現在的形勢嗎?美國政府欠債高達21.46萬億美元,為了防止政府停擺,連國防部長也要騎自行車上班,雖然對外宣稱是環保,但那不過是遮羞的尿布,美國政府實際上已經破產。”
“難道這些我們四處打仗,沒有從中撈到一點好處?”
帕奇笑了笑,“你認為那幾個國家能有多少油水?不干一票大的,這個國家遲早得崩潰。”
“像俄羅斯,中國這些大國都有核武器,干個毛啊!”
“笨死了,不是還有日本和歐洲嗎?榨榨他們,肥肥的油水就到手了。”
男人笑了,“對呀。”
“本來咱們可以通過正常渠道入境,可帶了一條惡犬不能登機。”帕奇指了指船尾,正在劃水的金屬異人。
“靠這個笨方法,咱們什么時候才能登陸玻利維亞?”男人一邊劃一邊說。
帕奇翻轉手表,看了看,“快了,要是沒有風浪,咱們在傍晚就能登岸。”
“傍晚!”男人抬頭,太陽處在正上方。
明明崴了腳,可一看見纜車走得比誰還快,這女人太虛偽了吧。
“你們快上來呀。”江燕在纜車里招手。
安宜看到身旁的丈夫加快了腳步,如此明顯的慌言他都察覺不出,在大胸尤物面前,男人果然會變得癡呆,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與妻子待在二人世界,所以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纜車出站,沿著鋼索向前,離地面越來越高,下方的紅磚屋密密麻麻,遍布整座山腰。
江燕貼在玻璃上,往外張望,“凱明,快來,我看見金屬異人。”
“怎么可能。”凱明離開座位,走到她旁邊,街道上的人只有一點小,好半天也沒看見金屬異人的身影。
“在那。”江燕指著外面說。
凱明望過去,“那是泳裝女郎的廣告板而已,你該不會是近視吧?”
“是廣告板嗎?讓我戴上眼鏡瞧瞧。”她將墨鏡從頭上取下,套在眼前,“天哪,果然是廣告板。”
兩人的臉龐倒映在玻璃中,安宜靠近時,江燕說:“纜車發生傾側了。”
“有嗎?我沒感覺到。”凱明說。
“有人可能過重,導致纜車傾斜了,要是賴著不走,不但礙眼,還容易導致安全事故。”
看見安宜繃著臉轉到纜車另一側。江燕彎著嘴角說:“終于恢復了平衡。”
凱明一臉糊涂,“你是騙我的吧?我一直站在這里。”
江燕笑說:“沒事,讓它過去,快看,那座高塔變得好小哦。”
凱明把一根手指放在玻璃窗上,對比一下,“塔不及我的一指高。”
安宜默默地坐在椅上,聽著他們一會議論雪山像雪糕,一會又說馬路像條蛇,根本論不上她插嘴的份兒。
纜車到達山頂站,她一個勁兒走出去。
“安宜別走太快,這里人多。”凱明看見她在廣場上穿行,幾乎在人群中隱去,還好最后進了公廁。
江燕站到他旁邊,“她應該憋了很久,我們到一旁等。”
“難怪她剛才在纜車上一聲不吭。”凱明收回視線,和江燕一起走進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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