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蹭，快走。”帕奇催促著萊蒙，一同走向研究所外的一輛面包車。
但萊蒙走得緩慢，還停在門口不進(jìn)不出，“我不能就此離開。”他轉(zhuǎn)身對帕奇說。
“我給你的大腿來一槍，或許你會忘掉剛才的話。”
“帳奇等等......研究所里存有大量的戰(zhàn)甲設(shè)計圖，我不能丟下它們，不如把它們一起帶回美國。”
他這話提醒了帕奇，那些資料要是落在中國軍方手里，美國日后怎么混呢。加上手里握著槍，雖然它看起來就是一只皮鞋，還散發(fā)陣陣臭味，但經(jīng)過剛才那一槍，諒萊蒙也不敢造次。
“走，別耍花樣，不然一槍崩了你。”帕奇用皮鞋捅著他的背，轉(zhuǎn)身走向研究所。
每一張圖紙有兩米長，上面用黑線描繪著合金戰(zhàn)甲的各部位，下方還有中文字說明。所有圖紙疊起來有三米米高，全部帶走得要裝滿一輛皮卡。萊蒙挑選出一些重要的，例如戰(zhàn)甲的骨架，動力系統(tǒng)，至于控制系統(tǒng)可以下載到u盤帶走，而電子電路和裝甲設(shè)計這些日后可以通過腦補回來，圖紙數(shù)量最后被壓縮在兩個手提箱右右。
帕奇手拿臭鞋，從旁邊監(jiān)督著萊蒙，老家伙一直老實地將圖紙裝箱，他也可以閑著吸吸煙斗。在研究室東側(cè)掛著一具機械骨架，反正萊蒙逃不出視線，他就光著一腳走過去瞧瞧。
骨架是由全鎢合金打造，高約兩米，外部電線交錯連接，胸前是一個圓盤形的馬達(dá)，通過齒輪組合和液壓連桿將動力傳遞到全身各個關(guān)節(jié)。
帕奇吐吐煙，仰望這具機械骨架說：“老天，它真是一件杰作，沒想到你能在簡陋的實驗室，制造出如此精密的機器。”
萊蒙瞟一眼他的背影，回答：“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來。那時候，我被踢出國家研究所，財產(chǎn)遭凍結(jié)，名字錄入所有全美所有研究機構(gòu)的黑名單。大冬天的紐約街頭，我吐著白氣，掏出毛衣里口袋僅存的兩百美元，外加一只勞倫斯腕表，換來一個牛排漢堡和一張前往中國的機票。”
“你的行為等同叛國。”帕奇說。
“登上飛機的一刻，所有彷徨也隨風(fēng)而散。我要離美國，離開那個沒有希望的國度。”萊蒙把皮箱放平，用膝蓋去壓，聽到啪一響，鎖扣終于扣緊，“起初我在中國生地不熟，之后在機械展銷會上遇見江小姐，她愿意為我提供研究經(jīng)費。從此我就為一家造紙公司工作，她在我最艱困的時候拉了一把，我又能為她做點什么呢？想來想去，我決定研發(fā)一套超級戰(zhàn)甲，用來保護(hù)她的安全。不得不說，戰(zhàn)甲的誕生是受到怪物入侵埃及的影響。”
帕奇的嘴角彎了彎，“我見過那個叫江燕的女人，長得性感撩人，你敢說沒有被她迷倒？”
“她可是比我小上一倫，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著沒日沒夜地要命工作，把戰(zhàn)甲造出來。”
帕奇伸出手，去觸摸那具鎢合金骨架，“它的完成度如何？”要是可以，把它也弄回美國，不能便宜了中國人。
“它只是一部工程樣機，不過，足夠?qū)⒛愦蚺吭诘亍！?br />
帕奇一愣，回頭，看見萊蒙手里拿著一個遙控器，操縱桿撥動的瞬間，身后的骨架傳出馬達(dá)和齒輪嗡鳴聲音，鋼臉上的眼睛亮起綠色光芒。
它揮起鐵腕，金屬指節(jié)并攏成拳，咔，帕奇聽到下巴脫臼的響聲，接著整個人倒在地板上，血從牙縫里滲出來。
他晃晃腦袋，伸手去拿地上的皮鞋，指尖碰到鞋跟時，一只機械腳板壓下來，皮鞋扁軟，暗藏在鞋里的槍支碎件散落在地板上。
“見鬼。”他抬起頭，目光遇上那雙綠色的眼睛。
一雙機械手將他抽離地面，整個人扔飛，撞上墻壁的黑板，摔回地上。
帕奇吐一口血，看看黑板上那個人形凹槽，如果沒有黑板卸力，估計脊椎會粉碎。
綠眼機器人撞開前方桌子，走至他面前，一雙機械手伸下來。
帕奇閉上雙眼，等待死亡那一刻。
噗
機械聲音忽然停下，機器人眼中的亮光暗去。
萊蒙按著遙控，但它一動不動地站著，連接在機體上的電纜一路彎延，另一端卻脫離了插座。他跑過去，將電纜插頭接上。
機器人的馬達(dá)恢復(fù)運轉(zhuǎn)，充電的指示燈一閃一閃。
他握起遙控，卻發(fā)現(xiàn)帕奇已經(jīng)不在原地，聽到一聲咳嗽，回過頭，帕奇光著雙腳，手里的皮鞋瞄準(zhǔn)他，“萊蒙，這次你徹底涼了。”
砰
子彈穿過胸膛，帶著一條血柱飛走。
萊蒙倒在地上，眼睛望著旁邊摔裂的手機，屏幕中的妻子和兒子漸漸暗去。“她的微笑真像你......”
帕奇將他的身體翻過來，眼睛已經(jīng)定著不動。
皮鞋穿回腳上，掰正脫臼的下巴，撿起還沒熄滅的煙斗，猛吸兩口。
機械骨架一動不動的，只有充電指示燈在閃爍。
帕奇只穿一只鞋，提著兩個箱走出研究所，在離研究所三百米的地方停下，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瞬間，轟隆一聲，身后的研究所爆炸了，火焰沖破窗門，屋頂整個炸飛。
他一邊吸煙斗，一邊看著這場熊熊大火，“萊蒙，這就是玩火的下場。”
在一大片牽牛花之中，老人提著灑水壺，澆灌左右的花朵，遠(yuǎn)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他直起腰桿，看見一輛紅色跑車駛過來，停在大宅的雕像噴泉前。
“燕兒。”他等車門開啟時，叫住女兒。“爸。”江燕脫掉高跟鞋，穿著絲襪的雙腳踩上草皮。
“小心我的花。”大叫時，幾棵牽牛花已踩在女兒腳下。
江燕搖著他的手臂說：“爸，公司都要關(guān)門了，你還有心思在這里澆花。”
“公司有你在管，老爸正在考慮退休。”
江燕嘆了一口氣，“你怎么不給我添個弟弟或者妹妹？這樣我會輕松不少。”話音剛落，她的頭就挨了老爸一記戳擊。
“你這臭丫頭，爸都一把年紀(jì)了，還拿爸開玩笑。”
她吐吐舌頭，扶著他離開花園，往大宅方向走。
“燕兒，今天去哪了？”
“我給萊蒙博士送計劃書去了。”
“那種研究只投入沒回報，你就別往里面砸錢了。”
“爸，你不懂，萊蒙博士是一位天才，他研究的機器戰(zhàn)甲，在這個混亂的世道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好吧，我就等著看那東西熱賣起來。”
剛來到大宅的門口，手機在口袋里響起來，接通時，江燕的眼睛忽然擴(kuò)大。
“燕兒，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看見女兒提著鞋子，直接跳下幾級臺階，進(jìn)入跑車?yán)铩?br />
“研究所出狀況了，我得回去一趟。”她邊說邊發(fā)動車子。
“外面很亂，沒事就別亂跑。”他沒有等到回答，跑車?yán)@著噴泉轉(zhuǎn)上一圈，向大門口沖去。
三輛消防車向火場噴水，研究所燒得只剩個空殼，滾滾濃煙直沖云宵。
江燕擠開警察的阻攔，走到一名手拿對講器的消防員面前，搖著他的肩膀問，“里面的人呢？”
他一邊讓江燕退到警戒線，一邊回答：“抱歉女士，我的同事正在對現(xiàn)場進(jìn)行清理，按照目前的情況，如果火場中有人類，生還的機會很渺茫。”
過去十分鐘，兩名消防員抬著一具尸體出來，他的衣服，頭發(fā)，全部燒掉，皮膚炭黑，眼球被高熱漲裂，眼眶流出黃色漿液。
江燕捂住鼻子走近尸體，焦黑的外表根本無法辨認(rèn)，只能認(rèn)出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它確實是屬于萊蒙的。
尸體被搬上車時，手中的遙控器掉落在地上。
江燕拾起，遙控器的外殼已經(jīng)融化，露出里面的電路板，背面有個開關(guān)，撥了一下，電源燈亮閃閃，冒出一股黑煙。她一怔，遙控器扔在地上。
聽到廢墟里咚的一聲，消防員沖過去，搬開雜物，機器人的頭部露出來，鋼面上的眼睛綠光閃閃。
江老聽到屋外傳來卡車的響聲，和老伴一起走到門外，夕陽下，江燕從跑車上下來，走到后面的貨車前，指揮數(shù)名工人將一具骨架機器人搬下車。
“燕兒，你在搞什么名堂？”
她指著機器人對老媽說：“研究所發(fā)生火災(zāi)，我要把它暫時放在家里。”
老媽湊近這個一身電線的機器，捂著鼻子說：“天哪，它不但丑陋，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媽，那是機油味。”
“我不管是什么，難聞死了，不能把它放進(jìn)屋里。”
江燕撇撇嘴，目光轉(zhuǎn)向在看熱鬧的老爸，他走到妻子的身邊說：“不如把它在放在旁的屋檐下，那里可以躲風(fēng)避雨，一點也不礙事。”
母女倆也沒有反對，工人將機器人搬上一輛大型手拖車，拉到大宅旁邊，讓它直直的立起，兩米的高度幾乎頂?shù)轿蓍堋?br />
“研究所的損失嚴(yán)重嗎？”江老問。
江燕指了指機器人回答：“只剩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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