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的衣服有多處被撕爛，神情淡淡地站在那里。
佐治上前，上下打量他，“我明明看見你被一群活死人抓住，還被咬了，怎么身上沒半點傷？”
“你想知道原因？”
“當(dāng)然。”
獄警瞧向老所長，得到點頭回應(yīng)，一手抓住臉皮，往外拉出一寸長。
佐治和伍滋眼光呆滯，嘴巴張大。
卟
獄警的整張臉皮脫落，露出內(nèi)部銀白的金屬顱骨。
“機器人......”
老所長搖搖頭，對他們說：“這是我的最新科技，改造人。他的身體是機器，大腦和心臟是人類。”
“這能對付活死人嗎？”佐治問。
老所長抱起雙手說：“那是當(dāng)然，銅皮鐵骨是皮肉之軀無法比擬的，我做過實驗，雖然活死人有不死之身，但只要腦部受損，他們就掛了。”
伍滋摸著下巴，眉頭一松，“如果大量生產(chǎn)機器人，就能對付數(shù)量眾多的活死人。”
“總統(tǒng)先生，我們已經(jīng)生產(chǎn)了兩批，目前正派駐在俄羅斯和中國，執(zhí)行軍事任務(wù)。”
“老家伙，你叫誰總統(tǒng)呢？真正的總統(tǒng)在這里。”佐治揪住他的衣領(lǐng)說，“我命令你，趕快讓它們回國，對付這些活死人。”
“這恐怕不行，派出去的機械人，被設(shè)置成只聽從帕奇的命令。”老所說，“只有總統(tǒng)命令才能使喚它們，所以我將兩位從監(jiān)獄救出來，請盡快以總統(tǒng)的身份向機器人發(fā)布命令，防止活死人繼續(xù)殘害人類。”
伍滋張嘴要說話，佐治的目光斜過來，“誰也別想搶走我的總統(tǒng)寶座。”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活死人擴散，伍滋點頭默認。
兩人跟著老所長進入卡車，里面有遠程控制機器人的設(shè)備，佐治通過語音系統(tǒng)，向遠在中國和俄羅斯的機械兵團發(fā)布命令，將攻擊軍事目標(biāo)改成攻擊活死人。
佐治一拐一拐走到旁邊，坐在椅子上，擼起腳褲，小腿上兩排暗紅色的牙印，“這次糟了，我會不會受到感染而變成活死人呢？”
老所長走過來，彎腰瞧瞧傷口說：“死人能復(fù)生不是因為病毒，但畢竟被尸體咬過，為保險起見，我會為你打上一針。”
夜色中，裝甲車駛?cè)胄^(qū)，停在一間別墅門前。
安宜從車里下來，推開鐵欄門，穿過長滿雜草的院子，站在別墅的門前，門把上全是灰塵，輕輕一推，屋里漆黑一片。
“和上次離開的情形一模一樣，他還是沒回家。”安宜按下門邊的開關(guān)，屋里的電燈亮起，往客廳沙發(fā)上一躺。
玻璃門的簾子在飄動，眼皮漸漸下沉，就在這時，院子里出現(xiàn)一個男人的身影。
她瞪大眼睛，撐起上身，“凱明......”拉客廳的玻璃門，跑下幾級臺階，卻看見人影脖子上空空的，頭顱捧在右手上。
她一怔，停住腳步，人影動了動，搖搖晃晃走來。她轉(zhuǎn)身跑回屋里，拉上玻璃門，人影一步步逼迫，她退到沙發(fā)后面，背貼墻壁。
嘣
玻璃門碎裂，落在地板上散成閃閃顆粒。斷頭人踩著碎玻璃進入客廳，一個發(fā)黑的頭顱遞到安宜面前。
頭顱張開嘴巴，露出兩排白牙，瞪大一雙翻白的眼睛，“安宜，好久不知道。”
這個聲音......
“張偉！”
頭顱露出一絲微笑，“安宜，我是多么喜歡你，卻落得這個下場。”
“你已經(jīng)死了......”她往左移步，捧著斷頭的雙手跟過來，往前一伸，發(fā)黑的頭顱距離安宜就一寸的距離，眼白一條條紅絲顯現(xiàn)，腥臭味讓人窒息。
張偉暗紫色的唇彎起，“對，我死了，死了也不能忘記你，從墳?zāi)估锱莱鰜碚夷悖惨?.....安宜......”
安宜捂住耳朵，“你放過我吧。”
“安宜，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走開。”
“我為了你落得身首異處，你怎能拒絕我呢，太狠心了。”
“你是人皮兇手，造成今天的結(jié)果，是咎由自取。”
“我不管，你欠我的，今天一次還清。”
“割下你人頭的是金屬異人，要算帳，找他去。”
“我會去找他，但我先找上你，安宜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你要做什么？”
“把你吃掉，你就永遠留在我身體里。”
張偉張嘴巴，伸出青紫的舌頭，向安宜逼近。
她貼著墻壁向下一蹲，躲開那張大的嘴巴，伏在地板上爬向門口。
“你逃不掉。”軀干的雙手一拋，一個腦袋落飛過來，砸落在安宜身上。
斷頭在懷中微笑，安宜尖叫，雙手一推，它咕嚕咕嚕滾進客廳的玻璃桌底下。
“哈哈......”桌下的人頭瞪大眼睛，盯著地上的安宜。
無頭軀干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安宜連滾帶爬沖出院子。
軀干撞在玻璃門上，一次次彈回來，沒有視力，門口也出不了。
“笨蛋，過來把頭帶上。”張偉喊。
軀干跑過來，撞上桌子，倒在地上。
張偉翻翻白眼，對躺著不動的軀干說：“頭在這里，你暈什么？”
軀干爬過來，雙手摸向桌底。
“向左......過了......回到右邊......差一點......笨蛋，你抓的是桌腳，笨死了。”
軀干松開桌腳，叉著腰站起來。
“你......想干嘛？”
張偉看見它雙手抓住玻璃桌，往旁邊一拽，桌底的頭顱露出來，移動中，一個玻璃杯打翻，沿桌面滾下來。
“小心......”
他的雙手接個空，嘣，杯子砸碎在臉門上。
“靠。”
軀干抱起頭顱追出院子，四周一片死寂，鐵欄在搖晃。
張偉舉起頭顱，套回頸上，咔，頸椎骨接上，裂口的皮肉相互接近，頭部左右晃了晃，看見一輛裝甲車停在門口。
他推開鐵欄門，路燈映照，黑臉上插滿一閃閃的碎玻璃。透過車窗看，駕駛室里沒有人，腳步一轉(zhuǎn)，繞到車尾，裝甲車沒后門，他緩緩走近。
漆黑的車廂亮起光芒，安宜的臉龐出現(xiàn)在一張玻璃臉罩之內(nèi)。
張偉一怔，后退幾步。
嘟嘟嘟......車廂里吐出火舌，子彈不停打在身上，他顫抖幾下，仰面倒在地上。
扯開霉?fàn)�的外套，胸膛上一排槍孔滲出黑色液體，液體涌上喉，從嘴角溢出。
嘰嗞嘰嗞，車廂傳出機械響聲。
他的白眼珠一轉(zhuǎn)，看見安宜身披戰(zhàn)甲，從車里跳落地上，臂甲上的微型機槍瞄準過來。
“張偉，來生你要做個好人。”安宜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
“不，我不甘心。”他爬起來，沿直道跑。
砰砰砰
幾顆子彈穿過胸膛，他搖晃幾下，跪在路上，脊椎上的碎骨咖咖響，下肢不聽使喚。
他抬起頭，門口就在眼前，雙手爬行，拖著身體向前。
安宜抬起左臂，裝甲上升起一枚帶尾翼的飛彈，十字準星鎖定爬行中的張偉。
他的手一摸到鐵門，呼，飛彈在眼前炸開，烈焰往身上竄，頭發(fā)和衣服瞬間化成飛灰，熱氣流竄入張大的嘴巴，順喉道灌入肚中，身體鼓漲中炸裂。
轟
烈火包圍住小區(qū)的門口，一個燃燒的頭顱隨著熱氣流滾過來，停在戰(zhàn)甲的腳邊。
安宜垂下手臂，發(fā)射架縮進臂甲里。
頭顱在地上的張著嘴巴，呼呼燃燒，一雙瞪大的白眼漸漸熔化。
漆黑的山坳中，一扇透光的窗戶中，男人的身影出現(xiàn)，額頭上的皺紋深鎖，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窗外。
夜空上陰云閉月，四周山影交疊，松樹在搖，長草在晃。
往村口望去，大榕樹下有人影走來。
他穿過客廳，沒有搭理婦人的詢問，掄起門后一把鋤頭，揮動幾下，太墜手了，放回去，抓起一把柴刀。
婦人跟過來，“老頭子，大晚上，你干嘛去？”
他看著柴刀的鋒芒回答：“村里進人了，我出去瞧瞧。”說著，提刀走出門去。
婦人皺皺眉，掄起鋤頭追出門。
她出了院子，老頭已經(jīng)不見蹤影，旁邊的草叢沙沙響，伸一只手，一把拉她入草叢。
她摸摸磕到的膝蓋，眼睛瞪著他，“你在做什么？”
“噓......”老頭子隱蔽在一片草叢里，雙眼隔草張望。
她蹲在他旁邊，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路上。
“一個人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是劫匪，遇上咱們身強力壯的農(nóng)家人，也得吃虧。”她嘀咕著，卻看見老頭子皺起眉。
男人背后出現(xiàn)另一個人，全身裹著黑布，臉龐隱藏在連衣帽之內(nèi)，腳步一頓一頓，身子搖搖晃晃向前走。
“凱明......我走不動了。”
他走回去，將她背起，“再堅持一會，等進了村子，我給你去找吃的。”
前面出現(xiàn)一間亮著燈的村屋，他背她往前走。路邊的草叢抖動幾下，沖出一男一女，柴刀和鋤頭攔在前路上。
凱明借月光看清他們的臉，“叔叔，嬸子！”
夫婦倆一愣，互視一眼。
“是我，我是凱明呀。”他撥開長發(fā)，臉部呈現(xiàn)在月光下。
嬸子的往前一看，臉上露出微笑，“老頭子，快看，真是凱明回來了。”
“哼。”丈夫丟下柴刀，獨自走回屋。
“他似乎很不愿意見我。”
嬸子回過頭，拉住凱明的手臂說：“別管他，都這把年紀，還一身臭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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