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寧澤在這個回帖上只寫了一個字:“嗯”
這嗯也真的是出乎齊舒的意料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回信,有些很可愛了。
她哪里知道寧澤在書房中絞盡腦汁左思右想右思左想之下才憋出了這么一個字,這樣既顯得他不冷淡也不過分熱情更不會矯情,就是有點傲嬌罷了。
看來這廣寒王冷面皮下性格也甚是有趣,明日的上元佳節想必應該是會十分有趣,齊舒不由得有些暗自期待起來。
上元節當天。
齊舒早早起了身,準備穿衣洗漱,喚來了兩個丫鬟,昨日叮囑了綠橘墨竹今日的妝容須要清淡素雅莊重。她不喜濃妝,敷了太多脂粉便覺臉上疼癢不適。
墨竹端了熱水盆,綠橘搭了帕子進了門。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綠橘耐不住了先說道:“小姐,今天過節為什么不用陛下賞賜的飾品啊,那郡主禮都是些好看的緊的。”賞賜的東西下來歸齊舒整理的時候,綠橘也看到了。
“多嘴!”墨竹叱責道。
綠橘看了眼,跺了跺腳噘著嘴不再說話了。
齊舒輕笑,搖了搖頭:“那些須得正式場合再用,況且出府游玩過節乃是休閑,越是貴重越容易引起別人的窺視,人多眼雜防不勝防,還是不要了,隨意打扮就好。”
“是,小姐。”
褪了中衣,墨竹連忙給齊舒裹上了夾襖保暖,小姐身子單薄,穿再多也不顯臃腫,再穿上一襲淺粉色的棉質裙衣,等到出門的時候再罩上披風即可。
墨竹先把發攏結于頂,然后分股用絲繩系結,彎曲成鬟,托以支柱,梳了個垂鬟分肖髻,留下來扎起獨一支放到了肩前,再在頭上用些鏤空小金蝶裝飾,應著齊舒的要求也沒敢多加華麗,略顯嬌俏。問了齊舒要不要用耳飾,齊舒想了想覺得不是很想戴也就拒絕了。
綠橘給齊舒凈面了之后略微修飾了一番,描了眉,妝粉胭脂未施,齊舒的皮膚極好,白皙柔滑粉嫩,倘若多加修飾便顯得有些做作。
“小姐,用早飯的話是去前廳還是就在屋里頭呢?”墨竹給齊舒弄好了之后,想著接下來應該是用飯了。
“你們用了嗎?沒有的話拿到屋里一起吧。”外面的炮竹聲已經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今日想必外面極其的熱鬧。
“是,小姐。”綠橘和齊舒對看了兩眼欣喜道。她們兩個也是早早起來了,主人沒吃她們哪里能吃?
一番忙碌之后,主仆三人心滿意足地坐在桌旁。
齊舒想著離與寧澤約好的時辰還很早,不若先出去逛逛?“你們兩個今天回家省親還是探望故人?”
“小姐,我們在府里過,老爺說了,我和墨竹要時時刻刻陪著您,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跟他匯報的。”綠橘想也沒想地說道。
“這樣啊?我打算上午就出府去逛街去,中午就在外面用飯了,你們與我一道?”
“好啊小姐,我知道城里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帶您去吧。”綠橘興奮地說到,她家未落魄之間,父親是個城里的小商販,經常帶她走街串巷到處游玩,做個想到她自是十分興奮。
“嗯,墨竹你呢?”看了眼旁邊悶不吭聲的墨竹,齊舒關心地問道,她怎么覺著墨竹好似一直在發呆。
“墨竹自是小姐去哪里就去哪里的。”
“那好,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出發,就從我院子的偏門出去。”齊舒拍板道!
生病在家反反復復病了許久,都不曾好好出去放放風之類的,頗是有些枯燥,天色雖然暗沉不似晴天,但如此佳節,街頭上定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齊舒讓兩個丫鬟準備包袱銀兩,而她自己先去了前廳跟父親母親請安,然后匯報出府的事宜。
等到了前廳的時候,不出意料,又是五個人。
齊尚書娶了一妻一妾,正妻名叫唐蓮,育有一子一女,齊舒為長女,齊文為弟,妾室名為伍姿,育有一女,齊蘿。齊文尚小,還在襁褓之中,齊蘿年方十五尚未婚配。
要說齊尚書尚尚未娶妾之前,與唐蓮也算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偶然的機會,齊尚書去了趟鄉下執行公務,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個農家女子回來,就是如今的妾室伍姿。進門后不到一年便育下了齊蘿。
齊舒一一打了招呼,然后走到了唐蓮的身邊逗弄著她懷里的齊文,笑著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齊尚書有點不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齊舒在得了郡主的位置之后變得越發的目中無人了,行事也愈發大膽起來,瞧著今天連飯都不吃了!
“怎么?就你一人去?不帶著你妹妹?”
“妹妹要是愿意跟我一道去也是好的。”齊舒笑意淺淺,似乎對此并不在意,府中的人皆知齊舒今日是要去見寧澤王爺的,齊尚書這么說,就是讓兩個女兒都去見他,頗而有些把自己的女兒獻上的感覺。這巴結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齊蘿眼神怯怯地看了眼齊舒,聲音若蚊蠅似的訥訥說道:“謝謝姐姐,齊蘿愿意的。”伍姨娘的神情倒是冷冷淡淡的似乎是不甚在意。
“那好,那妹妹便在酉時到暮春酒館來找我,我要先出府購置些東西,如此可好?”
齊秦點了點頭,齊舒見眾人都沒什么意見,也就面帶著微笑退下了。無論什么時候這禮得做足了。
等到齊舒回到婉然苑的時候,墨竹和綠橘兩個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
“好了,出府吧。”
方在在飯廳里說的去置辦東西,其實并不是置辦東西而是去逛街,府里現成的都有,只是沒有街面上的新奇有趣罷了。
主仆三人麻溜的出了府奔到了大街上。
少梁城地面上多是青磚塊,整齊鋪好的偶有坑洼缺口也會被修補好,當然這些都不是官家來修的,而是負責承包街道的商戶來修的。
至于為什么,這就有些說來話長了。當年魏國重修橋梁街道的時候國庫里不算太充盈,多是拿來撫恤百姓,休養生息之用。
既然建都少梁,就得花心思建設,倒是不怕沒有人遷來,只是這橋路棧什么的,于是先女帝陛下就提出了捐路的想法。
將少梁城里的大街小巷多少條全部數的清清楚楚,由士兵文官定期舉辦競爭項目,規定大致如下:任何競爭的商戶都不能超過三條街,命名由承包的商戶決定,然后登記在冊,有效期足百年,百年之后收歸官家重新規劃治理,王公貴族文武百官皆不可參與,若發現勾結黏連之事,輕則流放,重則株連。
當初頒布這項政策的時候全國轟動,尤其是說那些的王宮貴胄不許參與,散落在各地的大商戶都希望能夠在京擁有自己的門面地盤,能夠為一條街命名,這就是活招牌,而且陛下說了取名不干涉,這是給予了商戶們充分的信任。
在執行這項政策的時候也斬了不少違規操作的商戶大官,鐵血刑法人人駭然,皆是不敢再犯規規矩矩按章程辦事,自古以來重農抑商是常態,但由于魏國建國國基不穩,能夠聚攏錢財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前朝印記抹去,更能借此立威得百姓之信任,此所謂一舉幾得,至于疏忽之處待國愈強則解決之日愈近,自是徐徐圖之。的這也是少梁城里商業繁華的原因。
話說齊舒一行自是往最是繁華的街道西子街而去,承包這條街道路的商戶是江南某商戶,不知怎的沒有像其他街道那樣,以己名或生意名字命名。
這西子街占的位置也是極好,在少梁城里西南方,街和民居沿河分布,東西街相對,盡頭與南北其他的街串聯,中間的河道最后流入淺草湖,構成了十字型格局,街巷肌理完整,兩岸街道傍水筑宇,行人蓬舟往來自是十分的方便,河道上有三座橋,均分這段河道,每座橋也各自擁有各自的名字。
靠近城心的那座叫福壽橋,中間的那座叫情人橋,靠近淺草湖的那座叫棗生橋,分別對應人生三個最美好的時刻。即長壽、姻緣、育子。
畫舫游船多是停靠在淺草湖上,上有歌舞藝伎,也有詩社話社,不可謂日常生活休閑多滋味,吃茶喝酒美食談經論道狎妓都在這一街一湖上,能不繁華嗎?
走街串巷賣糕賣各種小食的也多在這四周停留。
這不,齊舒一行到了西子街入口還沒進去的時候,手上已然一人拿著個柑橘了。
齊舒剝開輕咬了一口,酸倒牙了,不由得眼睛瞇了起來,轉頭看向那兩個丫頭,只見綠橘已然吃掉了大半,而墨竹的只是拿在手里還沒有動看著綠橘在吃。
“酸嗎?”齊舒吃著覺得酸。
“不酸不酸,小姐一點都不酸。”綠橘喜吃這個,剛剛小販經過買的時候她就毫不猶豫的拿了好幾個,這柑橘說是從外地運過來的丑柑,長得是挺不好看的。
“哦,恐怕我的這個是酸的。”齊舒撇了撇嘴,有些懊惱。
不僅是西子街,其他街道都是張燈結彩,舞蟠龍,飛彩鳳,處處流光溢彩。歌坊里不時傳來細樂弦歌,文人墨客粗糙大漢飲酒行令,老兩口帶著孫兒待在梨園里面看戲說笑洽花生瓜子吃元宵的比比皆是,扎個沖天辮的手里拎著臘腸似的炮仗,另一手拿著香頭,想點又不敢點,旁邊的小孩兒捂著耳朵躲在一旁,街頭表演雜耍的圍觀的百姓豁啷啷打賞錢,熱鬧非常。
齊舒一路看過來的就是這樣的街景,看的出人都樂呵,齊舒心里也覺舒暢開懷。
上午的時候隨意在城中逛了逛,預備著馬上到了西子街的時候再用午飯,說是開在那里的酒樓飯館都很不錯。
綠橘一路吃了雜五雜六的嘴巴就沒停過,倒是也不覺得有多餓,但是到了午間小姐也用該用飯了,不若去吃陽春面如何?一年之計在于春,今日上元,就當開個好頭了。
“小姐,我……”們字還沒出來,眼角余光卻瞥見身旁無人?綠橘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剛剛還走在旁邊的小姐呢?誒墨竹呢?誒?人呢?怎么都不見了?
轉身回頭一看,驚了!一個穿著花枝招展長得五大三粗妝畫的跟個猴屁股的大娘正拖著小姐往里面拽!抬頭看了眼招牌,我的娘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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