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義梅站在控制臺上死死盯著突然爆發的奈麗莎，“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奇跡，所謂的奇跡不過只是為了安慰自己內心的嫉妒罷了。”

    “長官，需要終止實驗嗎？”子衿有些膽怯地說，“如果再這樣破壞下去，實驗場的墻壁會被撞破的……”

    “不會的……”義梅拿出一個透明的平板，點擊了一下上面的按鍵，整個實驗場的墻壁開始更換，如同新的一般。

    “但是在未知的情況下，我還是覺得會出事……”子衿低頭默默分析奈麗莎的身體狀況。

    一條條紅色的危險顯示慢慢地變回綠色的安全顯示，子衿在想，這是人嗎？如此高劑量的基因改造藥劑，不是猝死便是掙扎至死……

    實驗場中，哈迪斯的外附皮膚已經被磨破了，清晰的金屬光澤在它的臉上反射出顯眼的刺光。

    “完全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擁有的力量，這就是基因改造人？”哈迪斯自言自語道，“我怎么可能會比你弱？”

    它開始分析剛才的戰斗，雖然她的速度和力量遠超自己，但是她好像不會格斗術，行動有些別扭，自己還有機會贏！但是自己的情感裝置一直顯示，危險的信號越來越強烈。

    “強化……”納米金屬在它的身上流動，形成新的護甲，機械臂充滿更強的力量。

    奈麗莎再一次消失，速度快到心跳檢測裝置只能模糊的記錄她的出現點，還在預判她行動的方向時，她已經站在它的背后握緊了拳頭，姿勢蓄力。

    “在這個資源匱乏的時代，作為人形，你已經很不錯了。”在它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已經打在它的背部，劇烈的沖擊力直接將地板像刀一樣劃開。

    劇烈的摩擦，地板早已閃出火花，整個實驗場都在震動，哈迪斯已經深深陷入墻壁之中一動不動。

    “看來是結束了，不過她也快醒來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奈麗莎自言自語道。

    “喂！”它突然叫了一聲，“還沒結束呢，我可是答應過我自己的啊！”

    哈迪斯從墻中把自己拉出來，整條手臂都在變形，手掌圓形的燈光處不斷地散發出劇烈的能量。

    “毀滅！”

    閃電一般的速度直接擊穿她的心臟，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被破開了的胸口，鮮血慢慢從她的嘴和傷口處流出。

    她呆滯地跪在地上，隨后徹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之中只有不甘和憤怒。

    “結束了？”哈迪斯有些疑惑地說，“這就是所謂的基因改造人？”

    “誰說我是人了？”奈麗莎站在它的背后，呲牙裂齒地盯著它，“我說過，夠了，你作為一個人形已經非常不錯了！”

    她一腳踢在它的右腿上，直接將其踢斷，讓它直接跪在地上，用右手臂鎖著它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右手，向后用力，機械扭曲的聲音清晰可聽，電路破損的電火花清晰可見。

    哈迪斯作為一個人形雖然不用呼吸，但是它的神經感觸裝置給予了它面臨死亡的絕望，它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絕望。

    它的機械手臂無論如何都無法撼動奈麗莎纖細的手臂，每一次掙扎，她便更用力，金屬碎片直接被彈射出裂口，內部電線正在不停地發出電光。

    它在死亡回憶，它看到了斯圖爾正在為它焊接身體，慢慢地組裝，最后在腦部放入一塊云圖芯片，它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世界……

    “哈迪斯……你也有你活下去的意義……你是自由的……”

    哈迪斯開始咆哮，“我也想像一個人一樣活下去！”

    它停止阻攔奈麗莎勒住自己的脖子，而是直接用左手抓住她的右手，自己的右手抓住她的右膀子，身體向左一轉，擺脫束縛，靠著僅剩的一條腿站了起來。一個過肩摔，地板直接被砸碎，然后趁她躺在地上毫無戒備，伸出自己的右肘直接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腦袋直接陷入地板，它的手肘上還占有新鮮的血液。

    它像一個人一樣疲憊的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開始大笑，根本沒有管自己斷掉的右腿，單手捂著臉自言自語：“我還是太弱了……”

    “的確是如此，不過我還是要夸一下你，你的反應速度很快，而且你的格斗術沒有那么死板。”奈麗莎站著它的頭邊，俯視著它，如同主宰者掌握全局。

    “你究竟是誰？”哈迪斯已經放棄了繼續戰斗的意識，它只能感受到無法逾越的絕望。

    “奈麗莎……”她有些遲疑地說，“準確說，我叫水鬼……”

    “奈麗莎嗎？”它一臉絕望地說，“毀了我吧，讓我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企圖獲得自由的……奴隸……”

    她直接轉身離開了，根本沒有理他提的要求。

    “你有資格活下來……”她說，隨后一團納米金屬從她的鞋底流出，快速爬向哈迪斯，搜集碎片，融進它的身體，幫助它修復損傷。

    “大家都是苦難人，干嘛非要把對方當做死敵來對待。”她有些傷感地說，“我只是一直在想，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道理的，我只是還沒有發現罷了。”

    “計劃進展地還不錯。”她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語道。

    奈麗莎突然停住，腳開始乏力和顫抖，意識開始模糊，整個人趴在地上，一臉疲憊地看著視野前方，呼吸急促，感覺身體異常的疼痛。

    一旁躺在地上的哈迪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的變化，整個人就好像變了一樣，之前的傲慢和讓人仰視的感覺突然消失，反而讓人感覺可憐。

    “喂，你怎么了？”哈迪斯叫她，但是沒過多久，她停止了打顫，一動不動地就好像死了一般，“嘿，別死啊，別死了啊！”

    哈迪斯第一次從她的痛苦中感覺到自己莫名的同情，牽引起了的孤獨感和無助感。

    “好啦好啦，她沒死，剛才強撐太拼命罷了。”義梅一身軍裝突然出現它的面前，“你也不錯啊，把她的骨頭打斷了不少，但是你卻沒有殺死她，搞得我不得不推遲時間和更變計劃……等于浪費我的時間。”

    納米金屬將它圍住，慢慢將它覆蓋。義梅走向奈麗莎，黑暗的金屬將她慢慢吞噬，在哈迪斯最后一只眼睛被覆蓋之前，它看到奈麗莎那讓人無法忘記的黃色眼瞳，楚楚動人，又顯得憔悴和痛苦。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將自己說動的人，雖然它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是它想要過去，但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離去。

    “絕望，只有經歷過，才能毫無偏差地釋放出來。”義梅輕聲說，“我想你芯片里的情感區域會永遠記住這句話。”

    黑暗吞噬了它最后一只眼睛，整個人被強制休眠，但是系統里一直在回復那它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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