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姒覺得自己近來可能與人犯沖,不適合呆在人多的地方,她需要一座與世隔絕的桃花源,躲進(jìn)去,將自己和世人隔絕開來。
虞姒自然垂下的手撫了撫自己空空蕩蕩的腰間,像是被腰帶上的花樣吸引了思緒,原來她的腰間上掛著一只錦袋,錦袋里面放滿了文裳熬煮好的一顆顆分好的飴糖。
她為了擺脫齊汶筱越靠越近的手,僅是想出拿一顆糖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想不到世事難料,齊汶筱以為整袋糖都是給她的,順手把整袋糖拿走了,與虞姒好一番親親熱熱地說了會兒話。
虞姒真的很想讓齊汶筱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并告訴她說,我很熱,我怕熱,還有能不能把我的糖還給我,我們倆個(gè)頭一回見面,沒必要這般親熱。
“我要吃糖。”虞姒兩條腿擱在椅子的扶手上,整個(gè)人嵌在椅子里,雙腳掛在外面一晃一晃的,有一下沒一下踢文裳在繡花垂下來的帕子。
“我去給你買,或是我叫人給你去買?”文裳手稍一抬高,拍掉了虞姒的腳,繼續(xù)繡。
“我要吃你熬的。”虞姒仍舊鬧她。
“你說,我怎么給你買?”文裳被她鬧得不行,好在帕子到收尾的部分了,她戳完最后幾針,打完結(jié),用剪子剪掉線頭,“你看我是能出去買呢?還是能讓人給我讓出一塊地方給我做呢?做的夠分嗎?不是我做的,你想吃嗎?我做的,你肯分嗎?”
“唔……”虞姒垂頭喪氣地放下腿,末尾的兩句話戳中了虞姒心底陰暗的小心思。
齊家給虞姒挑的院子,幽靜是幽靜,尤其虞姒身邊不喜歡有很多人伺候,但她的院子與齊老夫人和徐芽兒的院子都保持著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初來乍到的,虞姒在自己屋里沒個(gè)正形的樣子不怕有人看見,做飴糖,動靜鬧得太大,沒兩個(gè)月要臨盆的徐芽兒怕是不能靜養(yǎng)。
“誰叫的你一袋子送給了人家,憋著,你也少吃點(diǎn)糖,生了蚜蟲了,有你疼的。”
文裳把帕子疊好,放進(jìn)妝鏡前的木匣里,木匣抽出來,里面全是帕子,一塊塊疊好的帕子整齊地歸置在一起,向上一面的角落里寫了一個(gè)小小的“虞”字。
虞姒的帕子全是文裳繡的,虞姒不是不會繡,只是她懶,懶得動彈,懶得繡,擦東西什么不能擦,什么帕子不可以用,能用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她是可以繡的,說來玩笑的是,乞巧節(jié)那兩只喜蜘,她隨口挑的一只,第二天清晨起來,在盒子里結(jié)出了細(xì)密的網(wǎng),屬于文裳的一只,網(wǎng)織得稀疏破碎,完全不成形。
“文裳,我們私奔吧。”虞姒從椅子上下來,整個(gè)人攤倒到了床上,語出驚人。
別人能被驚到,文裳不是別人,這里也沒有別人,文裳明白虞姒的意思。
盛京太壓抑了,像夏日暴雨前在空中彌漫的水汽,壓抑得人無法喘氣,對女子頗多苛刻,而她們是從越州來的,越州到盛京的第一天,帶來的差異讓虞姒沒法適應(yīng)。
虞姒想回越州。
可越州從來沒有她的家,她離開了越州,她在越州的容身之地就已經(jīng)沒了。
“好啊。”文裳欣然應(yīng)允,任由她鬧,“我不奢求您能養(yǎng)活我,您能養(yǎng)活您自己嗎?”
虞姒真的仔細(xì)的想了,得出來的答案令人絕望,“啊。”
她把臉埋進(jìn)了被褥里,被褥被她弄得一團(tuán)亂。
虞姒來盛京的日子并不是個(gè)好時(shí)候,徐芽兒確診身孕給虞姒寫信時(shí)身孕起碼有兩三個(gè)月了,信到了越州,等虞姒決定上京,徐家備好東西后,好些日子過去了,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日夜兼程到了盛京,就便成了如今這幅場景。
徐芽兒將要臨盆,過上一兩月,生完孩子,元?dú)獯髠傄傩摒B(yǎng)一兩月,中間零零碎碎小半年的時(shí)間,徐芽兒是沒精力管虞姒的,虞姒在盛京也無人可以管她。
虞姒其實(shí)是可以隔上半年一年的再上京,但徐家大爺怎好留他妹妹一人在盛京生產(chǎn),平常受了委屈便算了,總歸是自己選的道,自己要撞的墻,可生產(chǎn)養(yǎng)身子的日子里,受了委屈沒人撐腰的滋味比平常要難咽的千遍百遍。
打著虞姒上京的由頭,徐家派了不少老人來照顧徐芽兒,虞姒不上京,單單派幾個(gè)人來,不是在光明正大地說齊家對他們家的女兒不好嘛。
幾個(gè)伺候的人,齊家又不是請不起。
虞姒是靠著徐老太太與昔日閨中好友的情分暫住在徐家的,老太太死了三年了,徐家后院無人,徐帷不會去管她嫁人的事,虞姒厚著臉皮呆下去確實(shí)沒什么意思。
盛京不是她們想象中的盛京,不過萬事萬物皆有偏差,如同齊老夫人聽虞姒帶點(diǎn)越州方言的話音十分動聽,實(shí)則越州方言最厲害之處,是它罵人的時(shí)候,什么詞都能蹦出來,那可不太好聽了。
“你不喜歡齊家姑娘。”文裳很肯定地說道。
“嗯。”虞姒沒覺得她的不喜能瞞住所有人,特別是文裳,說不好,齊汶筱自己都感覺出來她對她的不喜,礙于面子和在齊老夫人的跟前,不好與她翻臉。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和感覺真實(shí)妙不可言,說不來,說不透,虞姒第一眼見葉正雅和文裳,就與她們開開心心地聊上了,齊汶筱的樣貌、做派比曾經(jīng)的葉正雅和文裳高出許多,她不喜歡照樣是不喜歡。
“不喜歡憋著。”文裳沒問她為什么,她沒覺得有必要問,文裳遞過來一張?zhí)樱斑觯悴粴g喜的齊家姑娘送來的,說是你到了,專程去為你添的,為你要來的,好好收拾一下,去認(rèn)識認(rèn)識盛京的閨閣小姐們。”
虞姒想到她進(jìn)到盛京城門的這幾個(gè)時(shí)辰,只想一覺睡過去,醒不來算了。
“我信送去給掌事了,掌事回去查這次席上會有什么人,記得好生看看。”文裳不管她的自暴自棄,“像這次一樣,我給你想想哪些人會說那些話,你聽著點(diǎn),不想講或是講錯(cuò)了,講了什么不該講的話,可沒人給你兜著。”
“這里不是越州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