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燈下黑,說的不是沒有依據(jù)。
盡管皇城是天底下最森嚴的地方,同樣適用這個道理。
趙珛盡一直想不明白,他的老祖宗們?yōu)槭裁醋≡谇俺斓幕食抢锇倌甓紱]有被刺客刺死,尤其是這幾年天下并不太平。
皇城有地上有層層守衛(wèi),地下有層層地道,一層泥土地如同一方巨大的水面,地上是皇城,地下同樣是一座恢弘的皇城。
趙珛盡是無意中在那個傻公主原先住的院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條能通往皇城之外的地道的,且他不止記性好使,耳朵也好使,隔一里地,他能聽出來人的腳步聲,并能分辨出來人是誰。
他靠這雙天賜的耳朵,不知道逃過了多少次殺機。
他走了那條地道十幾遍,一遍一遍地走,手撫在被鑿得工整的墻面上,他感覺不對,皇城下面應該不止一條路,離他最近的另一條路,跟他只有一墻之隔。
自古皇帝的死法明面上僅寥寥幾種,暗地里則是千奇百怪,死于馬上風的有,食五石散食多了死的也有,壽終正寢死的有,過于勤政愛民過勞死的也有,本朝也不例外。
但趙珛盡看了那么多死法,還真沒有一種是被人刺死的,不是自己造孽把自己造死的,就是時候到了。
大概是有真龍血脈護體吧……
“你來了。”趙瑜生看見翻過自家院墻頭的弟弟,沒有多說什么。
他的八弟這時候本該在皇城里……
趙瑜生弱冠后就賜封號為周,搬進了圣上賜下的府邸,趙珛盡年紀尚小,他的皇帝爹多半也不記得他,一人游蕩在皇城,沒什么好友,也沒心腹。
趙珛盡有時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院墻上,起初還稍有驚訝,后來便習慣了。
他們倆雖然不是一母同胞,待遇也天差地別,藏在血脈里的一點微薄親緣,夠他們彼此相互記住對方了。
趙瑜生不知道他的八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皇城,來爬他的墻頭,卻從來沒問過。
他不說,他不問。
“嗯。”趙珛盡熟門熟路地走進他五哥的書房,“前些日子在你這兒看的書還沒看完。”
兄弟兩個人,比外人想得要和諧得多。
趙瑜生伏在另一頭的書案前,趙珛盡看了會兒書,目光便轉向他的五哥去了。
五皇子天生先天不足,生出來便說他活不過周歲,到了周歲又說他活不過十歲,活過了十年再說他活不了五年了。
五皇子一直在被人說死,一直卻都沒有死,病病歪歪地活到了如今。
趙珛盡想,等他的五哥當了皇帝,當了許多年之后,大概會被他的太子恨得牙癢癢,說好了要死,卻罷住皇位不放了。
趙珛盡想到這兒笑了,即便當今圣上還沒有孫子可言。
趙瑜生處理公文的地方不在書房,趙珛盡第一次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不然他也不會這般熟門熟路。
趙瑜生膚色冷,秋意燥熱都染不上他分毫,莫說他人,外人眼里與他最不該相融的趙珛盡也覺得釉白公子當是公子如玉,舉世無雙,比那什么勞什子大理寺卿要好得多了。
平啟十六年春,齊家三公子齊橈升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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