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從宮里回來的時候,千千喝了點酒,喝得她醺醺然的,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被宮昊天引著才上了馬車。
宮昊天見千千喝醉了,心里也有些小得意。
這樣,他才能把千千從府里給扛回家。
要是清醒著的時候,說要讓她出宮回府,她肯定是要鬧騰一番的。
宮昊天從在宴席上千千跟崇寧黏在一起的程度就能看出來。
有時候,他都會很不滿,為什么千千要有那么多可以談得來的人,可以在一起玩。
為什么就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只陪著自己。
宮昊天低頭看著懷里暈暈乎乎的千千,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
你啊,拿一點辦法都沒有……
……
坐著馬車到了府門口的時候,宮昊天剛抱著千千走下馬車,寧武趕緊匆忙的從府里迎了出來。
還未走近,便有些慌張的開了口,
“王爺,出事了。”
宮昊天抱著千千往府里走,沒在意的瞥了寧武一眼,
“出什么事了。”語氣淡淡。
寧武看著宮昊天的鎮定模樣,這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跟著宮昊天一起往府里走,正了正自己的神態,接著說,
“派去跟著崔氏二當家和三當家的兄弟們說這二人忽然失蹤了。”
宮昊天猛的頓住了腳步。
寧武都還意識到,神情自然的還在往前走,
“是昨天跟我說的,我看您昨天忙著……”
說著說著,寧武忽然頓住。
他意識到了不對勁,扭頭看了宮昊天一眼。
一看人沒在旁邊,趕緊往后看。
宮昊天陰沉著臉盯著他,
“怎么不早點匯報。”
寧武的臉當時就白了,趕緊退回到宮昊天的身邊,低頭拱手,
“是我疏忽了。”
其實他的心里在想,剛剛不還挺鎮定的不在意嘛……
宮昊天沒再看寧武,移開視線看向了前方。
盯著虛無的空氣思索了一會兒之后,
“讓人去找,一定要找到。”
“是。”
……
~
宮盛從正英殿離開之后,回到了宴席上。
沉著臉在席上喝了些酒。
席散之后,有了些醉意的他走路有些不穩。
被下人們扶著往馬車邊走。
剛走到馬車邊上,他的另一邊出現一個人,也伸手攙扶住了他。
宮盛頓住腳步,扭頭往旁邊看了一眼。
寧小妹扶著他,一臉笑意的跟他對視,
“承王,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府吧。”
宮盛沒有立即出聲,只是看著寧小妹,眼中忽明忽暗的光讓人捉摸不透。
寧小妹始終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宮盛。
她很有自信,宮盛一定會讓她上他的馬車。
果然。
宮盛頓了一會兒之后,醉眼朦朧的微微閉了閉眼,勾了勾唇角,
“上來吧。”
說完,便讓下人攙扶著先上了馬車。
寧小妹一臉欣喜的跟在后面,等宮盛上去之后,她也趕緊上了馬車。
馬車里。
宮盛有些疲累的坐在角落,閉眼仰頭靠著馬車壁,另一邊給寧小妹留了很大一片空位。
但寧小妹上了馬車之后,忸忸怩怩的踱到了宮盛邊上,貼著宮盛坐下了。
感覺到身邊的動靜,宮盛微微睜了睜眼,往旁邊瞥了一眼。
瞥完之后,從他微微睜開的眼縫中可以看到他眼中滿滿的厭惡。
但是,他也還是沒有推開寧小妹,任由她往自己身上貼。
剛剛在正英殿發生了一件事。
就在副將報完皇陵中先皇陵墓旁邊的空地凹陷之后,整個殿中都安靜了下來。
殿中的所有人都跟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事情一邊,臉色惶恐,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聲。
南雍朝的皇室墓葬有些講究,所有去世的皇家之人都要葬在皇陵。
皇陵中陵墓的位置也極為講究,等級很森嚴。
由上到下,等級輩分不能亂。
按照侍衛來報,先皇陵墓旁邊忽然出現一個挖好了的空墓。
按照等級制,先皇旁邊的墓地,將來埋葬的應該是百年之后的如今的圣上。
圣上如今建在,且身體健朗,然后墓地卻忽然被人給挖好了……
很不吉利,很大逆不道。
再往嚴重了說,這就是某人存著詛咒圣上早些去死的心思了!
……
“皇陵最近可都是承王在負責……”不知道是誰嘟囔著說了這么一句。
就是因為這句話,殿中沉寂的氣氛頓時被打破,所有人都開始窸窸窣窣的細聲議論了起來。
每個人都是半句話不離承王。
似乎剛剛嘟囔的那個人只是一個引子,將所有人心里不敢說的話都說出來了一般。
一時間,在這座殿里,承王成了這件事的最直接針對者。
就連圣上看著宮盛的目光都漸漸陰沉了起來。
宮盛沒出聲,只是冷眼斜睨著一邊的國公爺。
商議事情的大臣全是你熟識的,其他人的沒被召來。
然后又使詐將我喚來……
接著再鬧這么一出......
真真好大一盤棋。
……
在宮盛冷臉看著國公爺的時候,一位大臣也看了國公爺一眼。
然后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朝圣上拱了拱手,
“圣上,老臣以為,此事不可忽視,定要細查,免得讓有心之人逍遙法外!”
說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的瞟宮盛一眼。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小動作的意思。
宮盛亦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扭頭看了出列說話的大臣一眼。
然后,收回目光,看向圣上。
撩開袍角,雙膝下移,跪在了圣上面前,
“父皇,是兒臣最近在管著皇陵的事,兒臣早些時候也發現了先皇陵墓邊的土質有些異常,一直都在找機會上報,只是每當想要開口的時候,總是被人打斷,呈上去的折子也沒有回應。”
圣上的眉頭挑了挑,
“你呈了折子上來?”
宮盛沉著臉,
“是。兒臣……”
“承王這是要推卸責任嗎?”一位大臣忽然出列,看著宮盛,義正言辭的說了這么一句。
宮盛眼神像刀子一樣,扭頭看向說話的大臣。
他雖是跪在地上,但一個眼神過去,這位大臣忽然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壓得他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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