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普羅大陸西南端到伽鄴城是教徒的圣地,在這里,神圣*的教堂比比皆是,城中心更是有著一座最恢宏的主教堂,來此隨處可見穿著純白色衣袍的神官,感受濃郁純凈的神圣氣息,每一位朝圣者都是心懷最虔誠的信仰來的,在這里,信仰勝過一切。
而這里所有人信仰的都是光明神,傳說,是光明神創造了大地,創造了生命萬物,并且給了這個世界最珍貴的東西——光明。
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這個神什么才會被敬稱為光明神,才會被這樣崇拜。
而世間有正就有邪,有善就有惡,有光明神……也就有黑暗神。
黑暗神也是擁有信徒的,但是比起光明神的信徒來,他們人數很少,但是他們太過很辣,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
所以一旦發現有黑暗神的信徒,那么幾乎所有的光明神信徒,甚至普通人都會驚恐萬分,并將他們視為敵人。
不過他們之間的對抗先不提,有一件事是需要注意的,那就是主教堂那里可是出了大事。
主教堂從外部看氣勢恢宏,而從內部看,這種恢宏的氣勢減少了,而多了幾分神圣的氣息。
這里面有一個十分大的雕像,正好在這主教堂最重要的大堂上,這就是光明神石像。
這石像散發著朦朧的光,純白潔凈,光明神坐在一個華麗的椅子上,各色寶石與之相配,但同時也更加襯托這石像的*肅穆。
如果有人想窺見光明神的真容,那他們就很有可能被刺瞎雙眼。
無人能窺伺光明神的尊容,這句話,已經成為光明神信徒的圣義。
而今天,這座最恢宏的光明神石像似乎發生了什么變化。
“斯蒂芬大人,這……”
一個穿著華麗卻低著頭小心翼翼的人,余光卻謹慎小心的盯著眼前一身紅色衣服,靜靜佇立著的人,顫著聲音說道。
“里斯,教皇大人來了嗎?”聲音沉穩,一如既往的清冷,似乎聽不出有什么多余的情緒,好像也只是問問,答案如何,他并不在意。
“報,報告大人,教,教皇大人有事,并,并未前來……”主教立馬回道,但是聲音明顯的沒有底氣。
斯蒂芬習慣性整理了一下衣角,然后摩挲著大拇指上的,這是他沉思時慣有的動作。
里斯更加小心翼翼,這個時候斯蒂芬大人最討厭被打擾,他就盡全力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里斯對斯蒂芬倒不是單純害怕,這位紅衣主教大人從來不會隨隨便便的懲罰別人,但是,因為當今教皇無所事事,幾乎將權利都轉交給了這位紅衣主教手中,他們這些主教對他也就更多的是敬畏。
幾乎就已經確定,下一屆的教皇大人,就是斯蒂芬大人了。
所以,即使斯蒂芬大人冷清冷語,如同高嶺之花,他們也不敢妄談他的事情。
現在,他更是一點都不敢打擾到大人。
斯蒂芬許久才回過神,抬頭看了看石像,但是只是一秒的時間就又收了回來,即使是他這樣最虔誠的信徒,也沒有辦法窺伺光明神的真榮。
但是即使這樣,他也能看到,那雙被可以隱藏的眸中閃爍的光芒,那是淚在光芒下的反射。
是什么,讓一個神傷心至此,甚至連一個石像都會落淚。
而昨天明天還沒有,甚至今天早晨和中午也都沒有,可是他如往常一樣最后巡視的時候,忽然發現了。
那時,夕陽也只剩下最后一抹鮮艷的橙紅色光芒,一向散發著純潔的白色光芒的石像似乎在那一刻收斂了自身的光芒,橙色光芒第一次這樣照在石像上,少了幾分縹緲,多了一絲紅塵氣息。
也就是在這時,一滴淚就這樣劃過臉龐。
斯蒂芬承認,那一刻他被震撼到了了,即使自己看不清光明神的面容,即使自己的雙眼幾乎因為較長時間盯著光明神的面容而疼痛不已,他依舊不愿移開視線。
手指不由得用力,指甲狠狠劃過扳指,最后甚至弄破了自己的皮膚。
“斯蒂芬大人?”
里斯驚愕道,不過馬上就捂住自己的嘴,連忙低頭,冷汗淋淋,雙手中盡是汗液。
他到底發什么神經,明知道這時候不能發出一點聲響,偏偏腦抽的叫出聲來。
斯蒂芬倒是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但是這般不穩重還是需要批評的。
“里斯,你還是不夠沉穩,下去念十遍圣詩,好好反省。”
“是是……”這個懲罰已經算輕的了。
里斯趕緊退下,徒留斯蒂芬一個人站在大殿,一動不動,連受傷的手指都不記得處理,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光明治愈術就可以修復的。
究竟誰可以讓他最崇敬的光明神如此,斯蒂芬心中有些偏執,他一直以為的,似乎正在被打破。
光明神應該是無懈可擊的,應該是強大到不屑一切的,沒有誰可以在光明神心里占上一席之地,誰都不行……
心態在慢慢變化……
不過與這主教堂一樣的是,黑暗勢力那里,似乎也有了一些震動。
比起光明神遍布整個普羅大陸的勢力和到處可見的光明神教堂,黑暗神的石像從來都沒有擺在明面上過。
所以,這世界上唯一一個黑暗神石像則是被黑暗神的信徒藏在隱蔽處。
與光明神相對,黑暗神創造了黑夜,寒冷與荒蕪,帶來了萬物的凋零,這石像雖然也是白色的,但是眉眼處盡是邪魅,甚至可以感覺到那石像周圍跳躍的黑暗元素,黑暗神仿佛就是從人們恐懼的地獄而來,帶來世間的苦難。
黑暗神的信徒還是和光明神的信徒不一樣,光明神的信徒每天都會派人去照顧他們的神的石像,仔細的模樣都是源于他們內心最真摯的沉迷和崇敬,黑暗神的信徒因為自身觀念的不同,他們擅長的,更多的是索取,對于石像的照顧也是疏忽很多,只是派了一個雜役來清理石像上的塵埃。
而與光明神無法窺視的尊容相似的是,黑暗神石像周圍涌動的黑暗元素殺傷力很大,所以平時也很少有人會到這里來。
這個再次清理完石像,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已經因為過于濃郁的黑暗元素弄傷,十分的疼。
但是還好,因為自己經常做這種事情,而且他唯一的事情也就是清理石像,他倒是不會有以前那種挨餓受凍的遭遇,比起每天掙扎在死亡線上痛苦,這種疼完全不值一提。
稍微休息一會,他就想離開了,雖然他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但是可以到別的地方呆著,因為那些黑暗元素總是聚集在石像身邊,所以他只要離開這個屋子,就不會再被黑暗元素弄傷。
正要離開的他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但是也就是這一眼,讓他嚇了一大跳。
石像在流淚,而且是血淚。
鮮紅色的血從臉頰劃過,蜿蜒成一條細細的斑駁的血痕,本來邪魅詭譎的臉忽然顯現出幾分難掩的悲哀,有些刺目,但是卻挪不開眼,石像周邊的黑暗氣息忽然暴躁起來,力量到處亂竄,整個屋子都被這過于強大的元素力量弄得破碎不堪。
但是奇怪的是,即使黑暗元素這般暴躁,也沒有傷到他一分一毫。
他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特殊待遇,因為就在這個空間里,他能夠深切體會到那元素里無盡的悲哀。
黑暗神只是不想傷人,無論因為什么原因,至少黑暗神并沒有想要害人性命,這和人們慣以為的嗜血狠毒無情無心完全不同。
還不容易,這些暴走的黑暗元素平息了下來,只是平息的有些過分,甚至磨滅本來的氣性,只剩下無盡的空寂。
但是那血淚,始終存在。
好久,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感覺自己臉上有些怪異,伸手一摸,濕漉漉的,原來他也流淚了嗎?
這種感同身受的悲傷,一個高高在上睥睨萬物神和一個身于泥垢之中毫無尊嚴的仆役產生了共鳴。
“這是怎么回事?”一個暴躁的聲音傳過來,宛如雷動,兀的出現絕對可以嚇人一大跳。
從外面闖進來,氣勢洶洶,虎背熊腰,刀疤臉,昏黃的頭發,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一個好性情的人。
而本來一聽見這個聲音就會跪著發抖的人,卻完全沒有反應,單單站在那里,身形單薄,但是卻沒有一點彎下去的意思。
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隨時隨地都會發飆,不顧場合就會大人的人,看著一個雜役竟然敢這樣無視自己,本來就因為震動被煩透頂的他,怎么可能忍得住心中的怒火。
當即走過去,一腳將人踹倒。
“你個連名字都沒有的雜役,竟然敢無視老子,你,嫌命長不是?”
說著的同時,腳也一直向這個小雜役踢著。
小雜役護著他自己的頭,完全不會像以前那樣哭著求饒,一直悶頭不吭聲。
而這無聲的反抗也恰恰最容易惹人惱火,招來的也只是更加狠厲的折磨。
這個人只是一個最底下的雜兵,卻也可以隨意的打罵他。
他忽然在想,為什么自己會在這樣的境地里,為什么自己不能反抗。
“反抗吧,沒有誰能夠阻擋……”
隱約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反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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