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國公常毅之女,榮安郡主常婧如,確實死了。
死于昨夜應(yīng)國公府大辦喜宴之時,尸體在應(yīng)國公府后院的小花園里被發(fā)現(xiàn),且衣衫破損,死前曾遭人玷污清白之身。
唐越兒行走江湖,死人殺人對于她來說已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但是乍然聽聞常婧如死于非命的消息,她卻感到驚駭莫名。
雨打梨花,風(fēng)吹落葉,皆是無可奈何之事。可是常婧如畢竟就在昨晚才與她見過一面,在她的印象里,常婧如溫柔可人,接人待物落落大方,有著真正的郡主風(fēng)范,而且還在自家小花園里與情郎私定終身,對來日滿懷期待
那樣活生生的一個女子,怎會在一夜之間就慘遭橫禍,香消玉殞了呢?
紅顏薄命,似乎總能讓人格外心生惋惜之意。
唐越兒吃不下了,擱下筷子,對兩個丫鬟道“我去書房瞧瞧,或許能打聽到些別的消息。”
然而來到書房,里外無人,兩個小僮心心念念著昨日沒有吃到的芋頭和板栗,大清早的便又從后廚里要了些來,埋在炭盆里烘著,正寸步不離地守在一旁。
唐越兒尋到耳房里來,兩個小僮忙站了起來,道“方才宮里來人傳話,皇上急召王爺入宮,大約是為了調(diào)停應(yīng)國公府的事。”
唐越兒點了點頭,本想去書房里等著,又覺得這耳房里也挺暖和,便自己挪了個小杌子在炭盆邊坐下了。
炭盆里埋著的東西已經(jīng)烤得焦香撲鼻,唐越兒隨口問道“你們在烤什么東西?這么香。”
兩個小僮對望一眼,不敢不答,墨云拿了鐵鉗將炭盆里的炭撥開了些。
“是芋頭和板栗,王妃要嘗嘗么?”
應(yīng)國公常毅膝下嫡庶子總有五個,女兒卻只有常婧如這一個,又是嫡出,自幼便得應(yīng)國公夫婦千般寵萬般愛,嬌養(yǎng)到及笄,眼看就要婚配,卻突遭橫禍,死于非命,對于應(yīng)國公夫婦而言,真如同摘去了心肝一般,痛不欲生。
天還未亮,應(yīng)國公常毅便已候在宮門前,時辰一到,宮門一開,他也顧不得皇帝尚在病中,執(zhí)意求見,面對天顏,老淚縱橫,圣意十分憐憫,召定王朱鈺與刑部尚書趙守成入宮,當著常毅的面,欽命刑部尚書趙守成親自督查此案,又命定王朱鈺從旁監(jiān)察,務(wù)必還應(yīng)國公府及榮安郡主一個公道。
應(yīng)國公府昨夜本是大辦喜宴,誰又能想到,喜事竟變喪事,白發(fā)人送了黑發(fā)人。
常毅已年近五旬,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原本看去不過四十來歲年紀,經(jīng)這一夜,卻仿佛老了十歲一般,成了個滿面凄愴的花甲老人。
見過皇帝,告安出來,一路行至宮門下,常毅拭著老淚,對朱鈺和趙守成道“小女是否能死而瞑目,就拜托王爺與趙尚書了。”
朱鈺溫言寬慰一番,親自扶著常毅,將他送上馬車,看他去得遠了,便喚趙守成與自己同乘馬車往刑部去,順便在車上詢問相關(guān)案情。
趙守成稟道“昨夜刑部接到應(yīng)國公府報案之后,便已出動皂隸及仵作前去查看兇案現(xiàn)場,榮安郡主被女干殺于后院花園之內(nèi)的一處僻靜角落,現(xiàn)場有掙扎痕跡,經(jīng)過嚴密搜索,不見可疑物件及腳印。”
朱鈺知自己父皇向來看重應(yīng)國公府,既已將此案交由他來監(jiān)察,也由不得他推脫。
安靜聽趙守成說完,他沉吟片刻,凝眉道“按理說閨閣女子即使在自己家中,身邊也會有婢女仆婦跟著,難道榮安郡主出事時,她身邊就無一人有所察覺嗎?”
趙守成又稟道“昨夜皂隸便已詢問過榮安郡主身邊的幾個丫鬟,都說郡主原是在暖閣里招待女眷,而后便遣開了她們,不讓跟著,也不知她獨自去了何處,總以為她就在府中,便未在意,待到發(fā)覺不對,眾人在府內(nèi)四處找尋,便只在后院花園里找到了尸體。”
“如此看來,榮安郡主多半是故意遣開丫鬟,好方便自己獨自去見什么人,或是做什么事。而兇手正是趁她身邊無人時,對她下手”朱鈺眉宇深凝,神色漸顯沉重,“必須查清楚她到底為何遣開身邊的丫鬟,還有,兇手不是昨晚的賓客,便是應(yīng)國公府內(nèi)的人,你應(yīng)該命人分開逐一排查才是。”
“王爺分析得對,”趙守成點了點頭,卻面露難色,“但是昨晚應(yīng)國公府大辦喜宴,來往的賓客實在太多,若是要擴大排查范圍,一時之間,只怕也是無從下手不若先從應(yīng)國公府內(nèi)查起,王爺覺得如何?”
朱鈺猶在思索,馬車外忽有腳步聲奔至近前,趙守成挑開車簾,就見刑部一個皂隸跟在馬車旁,欲拱手稟話。
得了趙守成允許,那皂隸便靠近馬車,壓低聲稟道“王爺,大人,經(jīng)過二輪審問,方才榮安郡主的一個心腹婢女終于開了口,說是昨晚曾替榮安郡主傳話與一名男子,約他于后院花園私會。”
趙守成心頭一喜,這算是來了線索,忙問“那男子是何人?”
皂隸道“是內(nèi)閣議事郎,秦文濱。”
趙守成心頭才涌上來的那一點喜意立刻就灰飛煙滅。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內(nèi)閣議事郎秦文濱可是去歲春闈時,皇上親點的探花郎,年少有才,頗得圣寵,乃是滿朝人盡皆知的御前紅人。
若與榮安郡主私會的男子果真是秦文濱,甚至他就是兇手此案就算辦了下來,最終傷的只怕是皇帝的心,掃的也是皇帝的顏面。
皇帝傷了心,沒了顏面,他這個刑部尚書還能因破獲此案而得到什么殊榮不成?只怕皇帝今后一見到他,就圣心難悅呢!
趙守成心中為難,只好請示朱鈺“王爺,您看是否要將秦議郎傳喚至堂部問話?”
朱鈺自是不像趙守成那般諸多顧忌,他只是想著秦文濱素日里為人謙遜,溫和守禮,又滿腹才學(xué),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因此對待秦文濱,他總心懷惜才之意,想了想,對趙守成道“命人去傳,記得動靜小些,切莫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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