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得月呆愣在那里,他出了車禍?嚴不嚴重,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在這想些亂七八糟的,她怎么就不能好好相信他一回呢?
趕緊跑上樓,換了一身休閑服,又給婁臺帶了幾套衣服,吩咐吳阿姨裝了早餐帶走。
這才和黃岐上了車,一路上提心吊膽,好好的怎么會出車禍?
他是那么謹慎的人,司機又都是多年在崗的,難不成車子是婁臺自己開的?
下了車就匆匆往病房去,剛走到門口,守衛攔住了她,黃岐跟在后頭跑過來,守衛小聲道:
“老爺夫人在里面,徐家也來人了。”
黃岐一聽,就準備帶著季得月去隔壁休息室,季得月聽著徐家也來人了,就很好奇,是不是徐然然也來了?
她對著黃岐等人做了禁聲手勢,走到門口通過窗口看進去。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心臟都要氣的吐血,徐然然正一副溫柔體貼完美兒媳婦的樣子在細心的喂婁臺吃飯呢!
婁臺表情雖然起伏不大,但站在一旁的夏夫人和婁關山倒是滿臉安慰。
這不就是為婁臺找到這么懂事,家世又好的媳婦感到寬慰嗎?
看來經過昨天一聚,這兩人的事成了板上訂釘了。
季得月心中郁悶的想要破門而入,揪住婁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她倒要問問,他的手難道斷了?
閉著眼睛深呼幾口氣,這樣不合時宜的事可是做不得。
退后幾步,咬著牙跟著黃岐去了休息室。
坐在那里心里卻胡思亂想,靜不下心來。
他到底什么意思,兩人含情脈脈的是舊情復燃?
這徐然然不是心儀海風么,婁臺之前錯認了她和徐然然,心中對她有愧疚,父母在場不好反駁也情有可原。
他莫不是斷了胳膊還傷了腦袋?
季得月十分忐忑的問黃岐道:“你家少爺的診斷書出來了嗎,具體是傷到了哪里?”
黃岐的舌頭在嘴巴里鼓了鼓,少爺交待他不能說的,于是含糊其辭道:“很嚴重就是了,太多專業術語我說不清楚,你等會直接問他!”
季得月看了看黃岐,發現他眼神躲閃,有鬼。
這休息室是呆不住了,她要出去瞧瞧,坐在這里就是煎熬,還不如一睹為快。
可是黃岐攔著她道:“小姐,別急,我去想辦法!”
季得月看著他又重新坐下,點點頭道:“那你去吧!”
她摸摸肚子,好像最近越來越沉不住氣,越來越容易胡思亂想,越來越愛發脾氣了!
她覺得有點壓抑,還是要出去轉轉才好,現在這張臉也沒有人認識,不礙事。
走過長廊,從樓梯慢慢地下去,出了大門,有一片草地,草地周圍是木質長廊。
陽光明媚,長廊里坐的有人,她走過去坐下來,一扭頭就看見了個熟悉的人。
那個活的像太陽的男孩李家峰。
好久沒有見到他了,自從校園一別,再也沒見過,她還請他幫了不少忙,連請吃頓飯也出了幺蛾子。
說到底她還沒有好好謝過他呢,可如今她再也不是徐然然,他再也不認識她了。
她就那樣望著他,他正在給陪一個老爺子說話,那是他的爺爺。
那時候他的爺爺過大壽她還去拜訪過,人老了就世事無常,為何進了醫院?
好在有這么溫潤如玉,品行優良的好孫兒,陪著聊天解悶,這樣看著倒像是一幅畫。
再美的風景都會有缺陷,那突然提著花籃走來的女孩沒有給這幅畫平添一點色彩,而顯得格格不入。
她身穿露肩格子短裙,一雙大長腿倒是露了出來,可這已經是深秋,雖陽光明媚,一陣風刮過來也是刺骨的。
這小姑娘不冷?為了吸引李家峰的目光也是夠拼的。
她將花籃放在長廊的凳子上,和李家峰坐在一起,笑的天真爛漫,李老爺子倒是笑的很真誠。
是了,這袁麗娜可是康美大學校長的千金,書香世家,配李家峰錯錯有余。
季得月看著李家峰,他的年齡不大,確實不夠深沉,臉上全無半點笑容,明明剛剛還是一片和煦,看來袁麗娜并沒有取得他的喜歡。
這條路還很長。
看著兩人一悲一喜,再想到病房里假惺惺的女人,季得月覺得自己這種無路可走的人憑什么感嘆別人的路難走呢?
黃岐看著徐然然喂完了婁臺的飯,便站在門口不停地揮手,所有人都是面朝病床,面朝婁臺,只有婁臺一個是可以看到門口的。
黃岐不敢擅自闖入,便想讓婁臺看見他,婁臺看到他就能明白。
果然,婁臺的眼睛瞇了瞇,顯然看見了他,他立馬高興的停下來,用口型道:“小姐來了!”
說完見婁臺點點頭,他便退下了,可再回休息室已不見了季得月,趕緊去尋。
婁臺動作很快,海風動作更快,婁臺前腳剛發:“過來救命!”
后腳海風回道:“兄弟我正在來的路上!”發完已經把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
大步流星的踏入了季得月的視線,自然李家峰也瞧見了他,臉上滿是疑惑。
海風匆匆地上了樓,門一打開,驚了徐然然一跳,看見她日思夜想而不得的人,連站起來的動作都溫柔了。
眼睛更是不敢看他,有他在的地方空氣都是甜的。
她就知道他會來,她本已經打定主意,今天在這里守一天,總能等到他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心里歡呼雀躍,面上卻巍然不動,泰然自若的打了招呼。
老天還是能聽到她的訴求的,從余光中偷偷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海風進來跟叔叔阿姨打了招呼,就一下子撲倒在婁臺的懷里,哭天喊地抹眼淚,驚的婁臺動都不敢動。
他這是哪一招,明明說好的車禍過后他性情大變,怎么搞的像是海風性情大變了呢。
海風正哭鬧著,夏夫人過來拍拍海風的肩膀道:“孩子,你先起來,臺兒怕是快喘不過氣來了。”
海風稍微收斂一點,正準備爬起來,婁臺先下手為強,雙手一勾,抱住了海風的脖子,無比溫柔地道:
“你怎么才來,昨晚你去了哪里,我在這里好害怕!”
海風瞬間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婁臺說他害怕,還怪聲怪氣的。
夏夫人擔憂地拉開婁臺和海風,用手貼在婁臺的額頭上道:
“臺兒,你頭疼不疼,要不要叫醫生來?”
婁臺把夏夫人的手擋開,再次拽過海風抱住撒嬌道:“我不要什么醫生,我只要風風。”
徐然然不自覺的重復了一遍:“風風?”
這親昵的稱呼讓她感到毛骨悚然,跑上前去拉住海風就把他拽起來,認真的道:
“他可能受到點刺激,你別介意!”
她不是怕婁臺性情大變,成攻成受,她怕的是海風接受了這半攻半受。
剛剛婁臺的模樣完全不似平日的堅毅高冷,隨著他聲音的改變,他整個人的輪廓變得柔和起來,突然多了一絲柔弱和嫵媚。
奇怪,雖然他是個男人,但你不得不承認他的長相完美到極致。
若他放下身段,愿意做受,該有多少男人愿意做攻,在這夢寐以求的男人懷里銷魂蝕骨。
徐然然想到這些畫面就覺得一陣惡寒,甚至不可置信的認為海風經不起這誘惑。
早就聽說海風*,而且男女通吃,是上流社會難得的一個放浪形骸還不惹人厭的男人。
誰讓他權勢滔天,人品又好,皮相更好,出手闊綽到女人多的趕都趕不走!
夏夫人實在沒轍了,拉不走海風,只有氣的在婁臺身上乎了兩巴掌,感嘆他的不爭氣,就匆匆去請全世界最權威的腦科醫生了。
她們的兒子腦袋撞傻了!
只留徐然然一個膽戰心驚的勸著海風先離開。
海風倒好,大啦啦的任由婁臺抱著,對著徐然然擠眉弄眼的道: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里陪著他就好,可能昨天對他的刺激實在太大,他這才像驚弓之鳥。
我和他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分自然不同他這個反應也正常,你不要胡思亂想,夏媽媽已經去請最權威的醫生了,過幾天就好了!”
徐然然躊躇著很想留下來,海風不等她講便又道:“我和他還有點工作要談,你放心沒事的!”
既然海風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強留,婁臺這時候不需要她,海風又趕她走,心里自然痛。
垂頭喪氣的出了大樓,迎面就撞上了季得月,季得月挑了挑眉頭,運氣不太好,黃岐剛剛才找到她通知她上去。
沒想到沒和徐然然錯開,徐然然挑了一下眉,似乎不太友善,但又找不出破綻。
她道:“真是巧啊,你的黃粱美夢可能要破滅了!”
季得月吃不準她話里的意思,當然也知道她話里有話,但她不打算和她正面沖突。
撥了額前的劉海看似云淡風輕的道:“既知是黃粱美夢,得與失對我來說無關痛癢。”
說完回頭望了一眼長廊,長廊上有李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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