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得月呵呵地笑了,氣氛緩和了許多,她捂著嘴道:“這樣奇怪的造型,出去也會被人猜疑的,現在這樣挺好,你的襯衣能蓋到大腿。”
“沒想到我的襯衣這么長,你懷著孕還那么瘦,又這么一番折騰,真是受苦了!”尚北冥頗有點感嘆。
季得月笑一笑:“我還好,血都凝固了,剛剛我覺得挺尷尬的,你應該看到的不多吧!”
尚北冥默默地笑了,該看的都看了,他很老實的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看什么,我太激動,被打的暈暈乎乎的,沒看斟酌,只知道是你,藥效太強烈了,來個雞腿我都分不清那是人腿還是雞腿!”
“這么厲害?那好吧,我們是朋友,我只是覺得萬一有幸出去,彼此不要太尷尬。”季得月松了一口氣道。
尚北冥點點頭:“我吻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也沒見你尷尬,我又沒對你做什么,婁臺他也找不著我。”尚北冥說的理所當然,特別順溜。
“再說把你嘴縫上!”季得月捂著臉威脅著。
尚北冥雙手投降,連忙妥協:“好,好,不說。”
兩人在這一片黑暗中仔細的觀察了一圈,毫無所獲,季得月看著頭頂道:“這上面密不透風,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出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回進來墓室走的那口井嗎?”尚北冥突然問道。
季得月回憶了一下點頭:“是有口井,可是我們不知道方位啊,而且那口井附近就是機關,上次咱倆僥幸逃脫,要是再經歷一回,不知道什么結果!”
“反正都是等死,不如咱們闖一闖,其他的出口都是連接著密室,就只有那口井像是荒廢已久,無人問津的樣子。
你說,那會不會是徐老爺子留的后手,連徐然然都不知道?”尚北冥疑惑的猜測著。
季得月想了想道:“那口井確實長滿青苔,井口又坐落在無人問津的茅草窩中,井底有積水,一般人真的會以為是口荒廢的井呢,也不知道爺爺是不是把所有的細節都告訴她了。
就算沒告訴,她能知道這個墓室的存在,應該也是對這里比較熟悉的,只是爺爺被她害死了,你說爺爺會不會迫于威脅算盤交代了呢?”
尚北冥嘆了口氣:“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徐浩楠竟然死在了孫女的手上,我們管不了那么多了,去找井口,若在那里被逮只能承認我們命運不濟了。
不過說真的,沒想到能和你死在一塊,雖然我倆沒有夫妻緣分,但是能死在一塊也是一份欣慰!”
尚北冥說完竟有了笑意,好像死亡是多么輕松的一件事。
季得月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道:“不要胡說八道,我相信你的判斷,去井口,搏一把。
你可不能這么想,你可是尚家的獨苗,你不為自己考慮,我要為家族考慮,為父母考慮,而且我肚子里還關乎著婁家子孫后代的走向。
你可要打起一百個精神來,這不也是你的干兒子嗎??”
尚北冥無奈的笑了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不好意思去死了。”
“那就出發,走走……”季得月趁機說道。
季得月拉著尚北冥的胳膊,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挪步。
尚北冥試圖通過尋找機關的辦法尋找到井口,可是走了大概50米,竟然沒碰到任何東西。
東西沒碰著,兩人倒是滿頭大汗起來,一半緊張,一半來自對未知的恐懼。
季得月抓著尚北冥的胳膊都覺得滑了起來,季得月用襯衣袖子擦了擦尚北冥胳膊上的汗道:
“不要太緊張,放松,放松,又不是沒來過,上一次都能輕松逃脫,更何況這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尚北冥聽著季得月來自靈活的安慰點了點頭發自肺腑的道:“你把生命交給我,我怕會讓你失望!”
“命由天,也由人,我并沒有把命交給你,我只是和你一起并肩作戰,戰勝這命運,戰勝徐然然。”季得月堅定得在這黑暗中說著充滿希望的話。
這給尚北冥打了一針雞血,尚北冥反手握住季得月的手堅定得道:“相信我,跟我走!”
兩人手牽手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裝備,季得月此次出來甚至連手表都沒戴,太慌張了,一聽說有可能是尚北冥出事,她不假思索的就沖出去了。
直到現在她都不能相信,吳雯紅為什么會慌騙自己呢,她可是在婁家盡心了一輩子的人,她的子女還在婁氏任職,到底是什么讓她這么冷漠?
難道吳雯紅就不怕她出去之后找她算賬?還是說,吳雯紅堅信她回不去,這才明目張膽也不假借別人之手除掉她?
也對,主屋只有吳雯紅能進,她進主屋理所當然,假如季得月不能回去,死在其他地方,別人也不可能知道她跟季得月的對話。
更不知道季得月為什么跑出門,吳雯紅沒有跟上來看來也是為自己洗脫嫌疑做準備,有人調查,她大可以說不知道為什么。
門口那兩個守衛看來也中了她的調虎離山之計。
好深沉的心機,或許是她背后的人心機更勝一籌,竟讓季得月沒有詞來形容自己,笨?魯莽?
這些都不夠,人一慌亂就會出錯,就無法思考,這話是對的。
季得月覺得從尚北冥手上傳來的溫度非常溫暖,她小聲道:“謝謝你,尚北冥,這次都是我連累了你,你在關鍵時刻出來救我,我很感激,真的!”
尚北冥聽到這話腳步停了一下,想說點什么又覺得此時此刻說什么都不太合適,他調皮的笑了道:“都怪你的聲音太難聽,我沒辦法,被吵醒了,只能爬起來確認一下是不是你。”
季得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尚北冥趕緊用食指在嘴邊噓噓噓著:
“我可是冒了風險的,你看我在鼎盛時期還壓抑了自己的禽獸本能,從今以后如果我無法生育,你和婁臺還得給我生一個,我來養!”
季得月在黑暗中心酸的眨眨眼道:“不會的,老天不會這么殘忍,我肚子里的是雙胞胎,你想要的都有。”
“啊,那就不怕了,我會拼盡全力送你出去,到時候告訴婁臺,不要跟我搶,要是兒子,其中一個必須姓尚。”尚北冥隨口說道。
季得月拉住他停住不再走,待尚北冥看她時,她才低聲道:“你不許死,我不會聽你的,你要是死了,活該尚家斷子絕孫,你去陰朝地府也不得安寧,所以,你還是保住自己的命為重。
我無所謂,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是婁臺可憐我,有了一個家,婁臺不在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他躺在床上,早晚有一天會走,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能死在他的前面也算解脫了不用受那相思之苦。”
季得月說到這,有種泫然欲泣的感覺,尚北冥捏緊了季得月的手,發誓一般的道:“有我尚北冥在的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先死,你受不了婁臺走在你前面,我又何嘗不是。
若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在我面前死去,我會挖去我的雙眼!”
季得月捏緊了尚北冥的手,心里頗為感動,她小聲道:“那我們就閉著眼睛接受挑戰吧,誰都不要放棄,誰都不能死!”
這決心支撐著季得月,她突然像是有了許多的力氣,戰勝了恐懼,加快了步伐,兩人手牽手大步往前走,碰著東西,就摸索著拐彎。
可這墓室像是迷宮一樣,無論她和尚北冥往哪個方向都走不通,也摸不到門,沒有任何提示,就像是無頭蒼蠅在亂撞,越來越焦急。
突然來的一束光驚擾了摸索中的兩人,光是手電筒發出來的,在一百米開外,直接照在了兩人身上。
尚北冥第一反應就是迅速將季得月藏在了身后,做出了戰斗姿勢。
季得月趕緊從后面扯了尚北冥道:“快跑啊,打不過的!”
尚北冥見光打在他的身上,趕緊努著嘴道:“我現在是目標人物,你快從后面悄悄地走,我來吸引主力!”
季得月怒道:“剛剛才跟你說了半天,你這么快就忘了,要走一起走!”
地上的腳步聲像是鐵錘一般錘在兩人的心上,一點一點釘出了血。
季得月試圖拖著尚北冥,可怎么都拖不動,反被尚北冥推出去好遠,手電筒的光太亮,季得月看不清背后的人是誰?
越來越近,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墓室也越來越清晰,不止一個人的,只是前面這個拿手電筒的人可能距后面大部隊有三十米左右。
季得月不死心的又去拖拽尚北冥道:“快跑,這里有很多地方藏,他離我們還有七八十米,而且他是獨自一人在前,追不上我們的。”
尚北冥冷汗流了下來道:“我讓你走,你就快走,你忘了他們手上有家伙,要是打中你,怎么辦,我不能冒這個險。”
尚北冥身上的光就像是釘子將他釘在了木板上,有凌遲處死的感覺。
季得月兩難的看著尚北冥,既然如此,那就迎戰吧,讓她獨自撇下伙伴逃走,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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