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強見到李子昂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僅僅一天沒見，李子昂仿佛老了好幾歲。整個人非常的消沉萎靡。
“李醫生，你怎么了？”慕強真的無比的擔心。
“我的心很空，總覺得丟了最重要的東西。”李子昂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
慕強大概猜得到原因。
“我聽偷閑小舍的老板說過，忘記夢魘世界里的經歷是定律。李醫生，你不要想太多了，也許忘記了是好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以前都記得住，現在卻都忘了……”
李子昂茫茫然的眼神，特別的空洞。
“我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慕強自然知道他說的那個她，指的是夢魘世界里的將軍，那個獨一無二的女人、女神、女戰士！
“李醫生，你可以去看看姜曉曉啊！她就在這現實生活里啊！”
慕強覺得不可理解，為什么李子昂心心念念著夢魘世界里的那個將軍，他的初戀明明是姜曉曉，而這兩位明明就是不一樣的女人啊！
李子昂到底愛的是誰？
或許，他愛的是誰都注定是一種悲劇。
人間的姜曉曉，是偷閑小舍老板的愛人。而夢魘世界里的將軍，那是多么可望不可及的人物！
“你不懂，我必須把她帶回來，要不然曉曉就會死！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李子昂強忍著悲愴，卻仍然一籌莫展的郁悶不已。
慕強真的是快要瘋了。他恨不得一把掐住李子昂，把他搖醒。
“李醫生，夢魘世界是另一個世界。那位將軍跟姜曉曉完全是兩個人！真的！你就相信我吧！我干了多少年刑警了？我這雙眼睛，可是名副其實的火眼金睛啊！”
慕強快要被李子昂的固執氣爆炸了，真的想揍他，也許能讓他有個清醒的認知。
“我正在接手調查22年前的校園兇殺案。今天需要去姜家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聯系偷閑小舍的老板，他應該也想一起去吧？……”
“不對啊，他應該是想去就去了。唉！李醫生！你喜歡的人，怎么偏偏都是這么高難度的呢？！”
李子昂向慕強投來一個很復雜的眼神，你是來雪上加霜的嗎？
慕強聳聳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兩個人來到姜家的時候，正值傍晚時分。姜家大院在美麗的暮色里，顯得格外的空曠安靜。
這是一處百年老宅，姜家幾代人一直居住在這里。
最近這些年，城市規劃發展的速度很快，早已經擴展到了這里，到處都有“拆”的字樣，唯有這處院落哪里都干干凈凈的。
看上去就能猜得到，這是受到了很好的庇護。
至于是誰給予了體面的維護，就不得而知了。
推開古色古香的大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偌大的菜園，旁邊種了一排正在怒放的鮮花。
田園氣息，撲面而來。
顯然，李子昂對這座大院很熟悉。他前邊帶路領著慕強，徑直來到了右偏房。
姜朝一家就住在這三間房子里。房子平方不大，但是規劃布局很有特色，一眼便能看得出來主人是個文化人。
姜朝在高中執教，還沒有下班。他的妻子馮佳是標準的家庭主婦，很熱情周到的接待了李子昂和慕強。
聽說了慕強的身份，馮佳急忙給丈夫發了信息。
馮佳很健談，三個人融洽的談笑風生。但是當慕強詢問姜曉曉的近況時，馮佳明顯有些言辭躲閃。只是說，等姜朝回來再說。
姜朝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可能是由于在同一所學校任教，姜暮也一起趕到了。
姜朝姜暮是龍鳳胎兄妹。
實際上姜暮是先出生的，但是他們的父親姜士東想讓姜朝成為有擔當的長子，就從出生那天開始，故意讓他做了哥哥。
容貌上而言，姜朝姜暮的相貌有八分相像，姜曉曉跟他們真的是看不出來有相像之處。
但是姜朝姜暮兄妹倆，對于姜曉曉的感情，是絕對不容置疑的深厚。尤其是姜暮，特別認真的聽慕強講述重審舊案的大致緣由時，一直眼含著閃閃的淚花。
“姜曉曉現在在家嗎？”慕強突然發問。
詢問當事人的現況，是很正常的流程，但是突然發問，是有一點心機的。
果然，兄妹倆都一愣。
慕強目不轉睛的觀察著他們的神情變化。
屋子里的氣氛，突然陷入了尷尬。
姜朝姜暮同時看了看李子昂，而李子昂正看著他們，耐心的等待答復。
兄妹倆默默地對視了一下。
姜朝終于開口了，“需要曉曉出面的時候，我會帶她去警局配合調查的。”
不出所料！
慕強扶了扶額頭，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其實，我已經見過令妹好幾次了。”
“不可能！”兄妹倆異口同聲的說。
“我沒有必要說謊。”慕強的語氣盡量保持著平和，“兩次在墓地，一次在街頭。”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姜暮的情緒開始不受控了，淚水奔流而下。
馮佳急忙走過去抱住了她。
李子昂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哥，曉曉到底怎么了？姐為什么會這么傷心？”
姜朝欲言又止的樣子，令李子昂更加恐慌了。
“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說話啊！”李子昂的聲音都開始發抖了。
“子昂，曉曉沒事，你別擔心。只是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她在哪兒……”姜朝略顯笨拙、生硬的安慰李子昂。
用失蹤當借口，也只能說明這位高中老師真的不善于撒謊。
慕強知道姜朝在說謊，但也知道人家肯定是有難言之隱。所以，他今天不打算再繼續追問了。
慕強起身告辭，李子昂卻并不死心。漫長歲月里的等待，其實也是一種執念，單戀從來都是無比的折磨著人。
“哥！為什么你們也不知道曉曉在哪兒？她失蹤了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子昂正處于即將崩潰的邊緣，聲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好幾度。
姜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和處理這件事了。
“曉曉她……在醫院……”姜暮臉色蒼白的站起身來。“她一直都在醫院……”
“她怎么了？姐！快告訴我！”
姜暮望著李子昂，再也止不住眼淚，“對不起！子昂。我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實話，曉曉她……”
“姜暮！”
姜朝突然厲聲制止了姜暮。
慕強已經大概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李子昂由于太激動，智商根本不在線，只剩下了焦急和逼問。
姜朝無奈只能說了實話。
“曉曉在兩年前就成了植物人，她一直躺在醫院病床上，動都不能動，根本不可能外出。”
根本不可能外出？那么，慕強那三次看到的都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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