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笑了笑說:“讓我猜猜,是竇以瞳吧?”
劉天翰哈哈一笑指了指王燁說:“盛名之下無虛士啊,確實是竇以瞳。經過調查我發現那次投毒就發生在竇以瞳發現陳磊和余雪容的秘密之后不久,所以我的首要嫌疑人就放在了她的身上。果然我一逼問她就承認了,而且她也主動上交了罪證。”
王燁問道:“那你為什么放過了她?”
劉天翰說:“不是我,而是雪容放過了她。雪容找了她的律師將事情定性為惡作劇,而且竇以瞳確實也沒有要余雪容命的想法,她也只是想讓余雪容起點紅疹難受一陣子而已。雪容的偽證罪基本上已經坐實了,她少不了要在監獄里呆上一段時間,雖然她的公司基本上就是一個投資吃紅利的公司,即便停止運轉幾年憑借之前投資所得的股份她的公司也能維持住架子不倒。但是我猜即便這樣她的公司總還是要有人留下來管賬什么的吧?雪容的意思應該就是把這個任務交給竇以瞳了。”
“這一點竇以瞳自己知道嘛?”
“知道的,你也應該能看出來,在陳磊那件事之前竇以瞳就是雪容的小迷妹,她的各方面都在模仿雪容,雖然因為能力欠缺不能開疆辟土,但是留下來守住雪容應得的分紅她還是能勝任的。雪容答應了為她提供一份優厚的薪金,而且這樣的職業經歷對竇以瞳以后的發展也大有益處,我想她沒應該沒有再要雪容的命的念頭了。”
“那么也就是說,這一次帶竇以瞳去別墅應該也是余雪容的意思了?”
劉天翰點了點頭說:“沒錯,雪容應該是準備趁最后這點時間加緊對竇以瞳的言傳身教吧。而且她針對鄭元洲的反擊讓竇以瞳全程陪伴也有利于提升竇以瞳的能力。”
王燁想了想說:“那讓我們說回那次的車禍,排除了鄭元洲和竇以瞳之后你針對尤興發和麥宇航是怎么調查的?”
劉天翰向后靠了靠說:“常規操作,核對不在場證明。結果真讓我發現了,那天尤興發沒有不在場證明,兇手是趁著雪容將車停在合作伙伴公司附近的車庫的時候對雪容的車下的手。兇手顯然也知道雪容的車上沒有安裝防盜報警器,進一步證實是熟人作案。知道雪容的行程、熟悉雪容的車、想要謀害雪容但卻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只有尤興發。這一次他思慮不夠周祥,他似乎是想偽裝成偷車賊偷車輪被發現所以才沒有來得及卸下車輪,因此他找了個人流不太密集也不是很稀少的地方下手,方便他隨時偽裝成被人撞破犯罪過程的小偷。但正是這一點讓他露了馬腳。”
“那你為什么沒對他實施抓捕?”
“我雖然能夠鎖定尤興發,但是卻缺乏直接證據。他雖然思慮不夠周祥但是行動卻非常的小心謹慎。除了在偽裝偷車賊犯罪的時候被監控照到,他完美的避開了其他的監控。他犯罪的時候所穿著的衣物和使用的工具都被他丟棄。這些工具都是比較容易弄到的,無法通過來源追查他的身份,而且無論是衣物還是工具上都沒有留下他的指紋和DNA線索。”
劉天翰說完之后王燁一直都沒有說什么,他只是在不停的轉著手中的筆,眼睛也在盯著劉天翰看。看到他的表現劉天翰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安排這次別墅聚會?”
王燁點了點頭,劉天翰說:“如果我說,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雪容的主意你信嗎?”
王燁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說:“我信,因為我之前就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真的?”劉天翰倒是來了興趣,他追問道:“你為什么會聯想到雪容的身上,這個秘密應該是只有我和雪容兩個人兩個知道才對。”
“很簡單,因為這件事對你來說太不合理了。”王燁說:“警方辦案有特定的章程,即便你想隨機應變也必須得有足夠合理的理由才對。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次別墅聚會都是不合理的。如果是我,在確定了犯罪嫌疑人之后的工作應該是在嫌疑人身邊布控,在余雪容身邊布置警力一方面在暗中為余雪容提供保護一方面監視幾個重點嫌疑人。在別墅的這兩次謀殺發生之前,兇手的手段并不高明,這樣的布置已經足夠保護余雪容的安全了。而且,我確信不只是我,所有的老警察都會這么做。所以你的做法一定是不合理的,而所有的不合理都必然有其合理的解釋。結合之前小彤告訴我你跟陳磊的矛盾我就考慮過,這次的別墅聚會是否有余雪容故意安排的可能性。”
“你說的沒錯。”劉天翰說:“當時我手中最重要的兩個案子,一個是余雪容的一個就是陳磊的。這兩個案子同時壓在我的手里,兩個案子的調查我們刑警隊都沒有放松。在陳磊襲擊了我們警局的法醫之后,雪容顯然也收到了風聲。她應該也意識到了,她的秘密掩蓋不了多久了。我想這就是她安排這次別墅聚會的原因。”
“說說你在收到陳磊給你的信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在看到那封信之后,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陳磊在挑釁。但是仔細一想我發現這里面或許還有其他的意思。那封信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決定性的證據,但是實際上卻不一定,它畢竟不是正式的認罪書或是供詞,如果用它作為證據的話,隨便哪個律師都可以假定這是陳磊在屈打成招的情況下寫出來的東西。當我發現那封信的時候陳磊已經因為襲擊法醫而開始潛逃,我知道他肯定跑不了,這項罪名他肯定得承擔下來。但是問題是他之前的罪行依然沒有辦法被定罪,我認為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把他之前的罪名落實了就必須破了他的不在場證明,而這其中的關鍵還是在余雪容的身上。所以我便去找了余雪容。”
王燁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了劉天翰的說法。“確實,很多人都說陳磊襲擊了女法醫可能是你要殺害余雪容的動機。但是我認為這恰恰不是,陳磊真正的失誤并不是他給你寫的信,就像你說的,真要上庭的話,那封信很可能會被推翻。他真正的失誤在他襲擊了法醫,女法醫也是警察不是隨便什么人就能襲擊得了的,從他襲擊法醫之后他的罪行便徹底暴露,這也導致他的姐姐也被他暴露了出來。他和余雪容都跑不了,當了這么多年的警察在這種時候我相信你不會放棄用法律的手段懲罰他們,因為他們肯定逃脫不了了。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將精力放在余雪容的身上,但是你為什么沒有將那封信上交?也是因為余雪容嘛?”
“不全是。”劉天翰說:“我本來是打算先去余雪容那里試探下她的口風再回局里上交那封信的。但是沒想到在我到雪容那里之后就被她先下手為強了,她沒說兩句話便向我提出了這次別墅聚會。這是她的自由,我沒有權利強制她改變計劃。但是她求我跟局里說這是我的計劃,我想這可能是她不想讓局里將這次的別墅聚會跟他弟弟的案子聯系到一起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雖然她當時并不知道想要她命的人就在她的賓客之中,但是她是知道這樣去荒郊野外舉辦聚會對她是有危險的,因為這會方便暗中窺視的兇手下手。所以她是想利用以身犯險來牽扯警方的精力從而來給她弟弟制造逃亡的時間。而我之所以會同意是因為在那樣的環境之中我更有機會逼問出她為她弟弟偽造不在場證明的罪證。我對那棟別墅很熟悉自然也知道地下室的存在,有一個安全的避難所、一個已經暴露的嫌疑人加上一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尤興發根本就沒有機會傷害雪容。我用這樣的理由說服了上級只安排我一個人去保護雪容,這樣的做法現在已經證實是錯的了,因為我確實沒想到在別墅之中還有另一個人會對雪容下殺手。”
“你還是沒有說明你為什要要隱瞞那封信。”
“還是因為陳磊,搶劫、猥褻、故意傷人、襲警,他犯的罪多了去了。但是僅憑法醫的案子會讓他逃過搶劫和猥褻。即便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的犯罪事實也知道了余雪容為他偽造不在場證明的事實但是沒有證據我們還是拿他沒有辦法。這樣的事我是絕不可能讓它發生的。而且我跟陳磊有私怨、跟雪容關系良好,我跟案子的兩個主要嫌疑人的關系太深了,如果信過早的暴露那我很可能不得不退出案子的調查,所以我把那封信壓了下來。但是在我去別墅之前我就已經安排好了對余雪容的調查。到了那個時候信什么時候暴露出來就不重要了。”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王燁說:“你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嗎?”
“還好,你沒問我值不值得。”劉天翰苦笑了一聲說:“挨處分我是免不了了。你可以將這看成是我的自我懲罰。事實上自從我們發現余雪容為陳磊偽造不在場證明之后我就一直很自責。作為一名警察,我認為我失職了。在嫌疑人已經完全鎖定的情況下,我依然沒能阻止他進一步犯罪,甚至沒能阻止他傷害我喜歡的女孩兒,我失職了。”
“不。”王燁連忙阻止道:“我相信你已經盡力了。”
“沒有。”劉天翰說:“或許是因為我跟雪容的關系吧。我在辦案的時候完全下意識的忽略了她可能主導為陳磊偽造不在場證明的可能性。我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雖然我也知道陳磊的不在場證明是假的,但是造假的源頭被我忽視了,那我怎么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破解他的不在場證明?雖然出于職責我也安排人調查了余雪容但是那個力度對余雪容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兒。我近乎是用排除法將一個一個可能的造假源頭排除之后才將精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但是那時真的是為時已晚了啊。因為私人感情我失職了,但是我沒有受到懲罰,因為在別人看來我確實沒犯錯。但是犯沒犯錯我自己心里明白,這種愧疚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有了這個機會我就干脆自領處分來加快辦案的進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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