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宇哥冷冷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怒喝道。
“你們是哪一支隊伍?”面對宇哥的問題,這個黑衣人說話了,但卻不是回答,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我問你是誰?”宇哥雙目圓睜,又重復了一次。
“哪一支隊伍?”黑衣人也重復道。
宇哥怒了,以為這個黑衣人在耍著他玩,就準備上去痛罵幾句的時候,被紅背心男人攔了下來。
宇哥不解地看著紅背心男人,但紅背心男人并沒有打算給他解釋,而是朝著那個黑衣人說道:“我不清楚你說的什么隊伍,我只知道我們是東院的,不知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哦,那就是第一支隊伍了!焙谝氯私K于也不再重復了,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緩緩道。
“嗯?你在說什么?什么第一支隊伍?”紅背心男人明顯不太明白這個黑衣人的意思。
可是那個黑衣人不說話了,他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當中,斗篷帽子微微向上抬了一下,里面是模糊的漆黑。
“說話……”紅背心男人脾氣也有點按捺不住了,正要發怒的時候,突然話語聲戛然而止。
話音停得很突兀,像是突然間被人掐住了脖子而發不出聲音了。
一旁的宇哥很疑惑,他想轉過頭看看那紅背心男人是什么情況,但他正這么做的時候,身體卻并沒有動。
這什么情況?
宇哥被自己身體的異狀驚了一下子,明明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但就是不能夠移動,連轉頭這一小小的動作都做不到。
慌亂使得宇哥也無暇顧及紅背心男人那邊的情況,他拼命地想要移動自己的身體,拼命地想要移動,但是他并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該不能動還是不能動。
相同的情況也出現在了紅背心男人那里,整個人像是被施加了定身術,不能移動,不能說話。
而就在兩人各自掙扎著想要擺脫自己現有的境況時,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肩膀上正各自放著一只手……
漆黑的天空吊著一輪彎彎的月亮,朦朦朧朧的,像是遮住了一層薄薄的紗。柔和的光撒了下來,可是在降臨到這個院子的時候,又隱沒在了其中的黑暗里,像是被吞噬掉了一般。
在透不進光的院子里卻又不是一帆風順的,不知何時起的風還在刮著,卷得枯樹的枝干搖得晃蕩。
涼涼的,打到人的身上更是忍不住地寒冷。
“瑪德,這個風真冷,怎么這么冷?”裹緊了胸前的被褥,抱著被褥的搬運者嘴里是忍不住的抱怨。
“是挺冷的,感覺骨頭都要被凍住了。”像是回應著前面人的話,后面那個同樣抱著被褥身材矮小的人也隨聲附和道。
“這鬼地方,降溫也降得這么邪門,白天熱得像狗,晚上凍得像雞,真特么草蛋。”像是為了抒心中的悶氣,前面人一邊借著柔弱的月光踩著土路,一邊開始罵罵咧咧道。
“唉,別說了,說這么多也沒用,還是趕緊回去比較好,早回去早沒事,咱們也不用在這挨凍!焙竺嫒瞬]有那么大的火氣,只是無奈嘆了口氣,緩緩道。
“這倒也是,你看看周圍,除了王哥待的那屋有光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燈了,估計咱們是最后一組了,是得快點了!鼻懊嫒藪吡艘谎燮渌胤,點點頭道。
“嗯!焙竺嫒艘矝]說什么,只是應了一聲。
風又變大了,感受到這更深一層的涼意,兩人也不再啰嗦什么,直接提高了腳下的步速,飛快地往院中唯一有亮光的地方行進。
越走越遠,他們距離出來的地方也有了一段距離了,也是在這個時候,在他們之前位置的對面,也就是院中的西邊突然起了變化。
漆黑的三間房子中間忽地亮了一個點,像是中間的房子里燃起了一根蠟燭,羸弱得快要熄滅。
漸漸地,這個亮點開始了它的變化,變得越來越亮。
在亮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它忽地又暗了下去,幾乎又回到了它之前最暗淡的時候,然后停住。
停了一會兒,亮度又如剛才那般慢慢回升,就如剛剛發生的那樣,回到了同樣的臨界點。
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
就在這個飄忽不定的光來來回回重復了好幾次之后,它再次來到了那個光亮的臨界點,只是這一次它沒有變暗,而是朝著更亮的方向發展著,直至最后完全照亮了整個屋子。
中間的屋子亮了,亮得很突兀,突兀中又帶了一絲詭異。
這個時候,那里面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安靜地像是沒有人來過。
“小光,小宇,你們兩個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來了?”
望著站在門口,各自抱著一床被褥的兩人,王河不由得眉頭一皺,質詢起來。
“我們?”被叫做小光的人穿著一身紅色的背心,臉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王河,語速緩慢道:“在找東西!”
“找東西?在哪找的?剛剛我聽烈他們說你們西邊房子那里早就已經沒有燈了,你們去哪了?”王河狐疑地盯著眼前的兩人,繼續詢問了下去。
“是嗎?”另外一個叫小宇的人臉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你笑什么?”望著小宇這無端產生的笑,王河心中突然衍生出了一絲絲不安,并且在逐漸放大。
這一次,沒有人對王河的問題作出回答,只是一直站在門外的兩人開始擅自朝著屋內走了進來,步履緩慢而又僵直,根本不似常人的走路方式。
王河沒有再繼續說話了,他站了起來,冷冷地望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兩人,手中墨綠色的光暈在忽明忽暗地閃爍著,像是在吐露著危險的氣息以示警告。
客廳內的其他人同樣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動,目光也都望著小宇與小光,只是那種眼神并不是在看自己的同伴,而是在看著敵人。
但小光與小宇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室內眾人那一觸即發的反應,他們還在繼續往前面走著。
啪嗒!啪嗒!啪嗒!
他們來到了屋子里,依舊抱著手中的被褥,往前面走了三步,然后突然停了下來。
隨著兩人步伐的停滯,眾人的心也跟著提了一下。
然而,眾人想象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在王河,眾人的視野里,事情往另外一個方向開始發展,停住腳步的兩人臉上突然多了一道裂紋,裂紋的跨度很大,幾乎將整張臉分為了兩個部分,但奇怪的是,里面竟然沒有血流出來。
當這條縱貫臉龐的裂紋出現之后,他們的臉開始像干裂的泥土一般開始向下脫落,一塊一塊地掉下來,然后摔碎到地上。沒有東西會是例外,頭,脖子,衣服,身體全都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碎開,像是決堤的堤壩轟然倒塌下來。
被褥失去了懷抱,掉落在地上,跟著下來的還有殘余的肢體土塊,失落地掉在被褥里,成為了沒有摔碎的幸運兒。
到最后,隨著一聲叮零零的金屬物體落地的響動,一切都歸于了平靜。
事情發生地如此突如其來,完全沒有給予眾人以反應的時間,他們只能看著,看著這些發生在眼前,然后才緩緩回過神來。
剛剛……發生了什么?
疑問自然而然地從心里延了起來,跟在左右的還有一絲絲憐憫與悲涼,即便大家只是合作的關系,但是最基礎的感情還是會有的。
狐死兔悲?還是悲憤,又或者是心里更深層次的恐懼?
“第一支隊伍,還有七人。”
就在眾人的情緒還沒有升騰到最為濃烈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整間客廳當中。
聲音是從南邊的窗戶傳過來的,眾人的目光也由之被吸引了過去。
漆黑的巫師法袍裹夾著不辨體型的身體,一個被精致面具覆著半張臉龐的俊美男子斜倚著窗沿,嘴角抿著帶著冰冷的氣息,影響著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他身后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微涼的晚風撫著涼意鉆進了房中。
“你是誰?”王河初見到這個男子,心里莫名地一驚,說話的時候氣勢都弱了幾分。
“我?”這個問題使得那個俊美男子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帶著幾分無奈緩緩道:“一個斷送你們所有人的人。”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王河自然也是被眼前這個男子的囂張激得怒氣上揚,他很想去反駁眼前這個男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當他的眼睛在接觸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到口的話卻生生又吞了回去。
“啊——”
突然間,王河身后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他趕忙回過頭,卻看到一群人紛紛后退著,空出來一大片空間,而中間是一個同樣穿著巫師法袍的男人,只不過他身上的顏色是綠色。
剛剛引發聲響的是源自這個綠袍男人的手,上面正掐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老生的脖子。
這個老生此時臉上是一臉的漲紅,明顯是被掐得無法呼吸,但是奇怪的是,他的雙手抬抬放放的,就是沒有伸到脖子那里,雙腳也僵直地沒有動,除了眼神里是不可壓抑的驚恐外,其他的表現都不像是在垂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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