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康回到家中，獨自一個人在院子里思量的來回踱步，腦海里反反復復的都是這兩年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從第二蘇染和宇文叱接觸婚約，然后嫁給了宇文讓，種種都讓第二康越想越覺得心里存在著什么苗頭。

    但是事已至此，他再關心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苗頭又有什么用。

    經過了一番考量，在第二天的早朝上，第二康便對宇文極提出告老還鄉的請愿。

    第二康是宇文讓的老丈人，宇文極不敢隨意的準許或是拒絕，于是看到了宇文讓的身上，想知道他什么意思。

    宇文讓便看到了第二康的身上“威國公身子健好無恙，何須急于解甲歸田呢？”

    第二康的眼角微微睨了一眼宇文讓“太宰是有所不知，近來老夫的身子骨大不如從前了……”

    今日，第二康是鐵了心的要告老還鄉，不論是誰的挽留都不具任何的作用。

    宇文讓也不好在朝堂上與第二康作對，強行逼著他留下。

    唯有在散朝后跟上了第二康“岳父大人。”

    第二康停下回頭，看著迎面而來的宇文讓。

    宇文讓走到了第二康的面前“不知為何就忽然想要告老還鄉了呢？岳父大人就不管蘇染會思念阿爹么？”

    第二康只是一笑竟有幾分無奈“蘇染如今有你在側，我這個阿爹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當然，也是因為現在的第二康已經相信了，不管發生什么樣的事情，宇文讓一定會護著第二蘇染的。

    宇文讓看著第二康，心想他一定是為了謀逆一事，覺得自己對朝廷已經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意義了，才會有了今日之舉。

    “岳父大人心里是知道的，您于蘇染而言，可非同一般。”宇文讓仍替第二蘇染做最后的挽留。

    第二康卻有自己的堅持“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今日老夫人不走，也有一日會不在她的身邊。”

    “那阿灃呢？他本可繼承威國公的位置留在京城，可為何你要他與你一起回到普州去？”宇文讓感到非常疑惑。

    第二康自然而然的回答道“除了嫁出去的蘇染和蘇辛是老夫帶不走的，其他的人老夫自然希望能在身邊，畢竟以阿灃現在的歷練，老夫實不相瞞并不放心他獨在京城。”

    宇文讓沒有接話的凝視著第二康，對他的這番話倒是有些細思其中到底蘊含了些什么樣的情緒。

    “倒是希望太宰記得當年承諾老夫之事，善待不負我的蘇染。”就是在這臨走之際，第二康也要再次提醒一次宇文讓。

    如此，第二康才覺得自己能夠走得心安。

    宇文讓注視著第二康。

    第二康根本不管宇文讓這個時候心里在想著什么，只是又說了一句“老夫這就先回去了。”

    回到威國公府的第二康便把所有的兒女都召集到身邊，交代了回普州一事。這件事情事先第二康并沒有對他們任何一人提醒過，以至于每個人聽到的時候都感到不可思議。

    “阿爹，為什么會突然這么決定？”第二蘇雅并不希望離開京城，除了本身的早已習慣，也有著她無法訴說給他人知道的小心思。

    “普州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兒。”第二康站了起來，把他們每一個人都看了一遍，“阿爹已經年邁，對故土自然有思念，難道你們不想跟著阿爹去普州嗎？”

    “當然不是。”第二灃馬上說，“阿爹既然想回去，我們作為兒女的自然愿意相隨。”

    站在第二灃身邊肖靈頷了頷首，對她而言，只要是在第二灃身邊，那就不論身在何處都是一樣的。

    聽了第二灃的這句話，第二康的心里也覺得安心不少。

    宇文讓看著第二康離開，回到太宰府自然立即就將此事告知了第二蘇染。

    第二蘇染的眼珠子四下串動了一下，馬上就讓人去備車回了威國公府。

    第二康聽說第二蘇染回來了，知道一定是會告老還鄉的事情來的。

    果然，第二蘇染一開口就是那件事兒“阿爹，你怎么突然沒有一聲商量就要回普州去呢？”

    第二康看著第二蘇染“坐。”

    于是，父女二人便坐下了下來。

    “如今你已是人妻，阿爹如何事事與你商量，你又如何事事與阿爹商量？”第二康看著第二蘇染，心里似是頗為感慨，“終究不是以前了。”

    “阿爹是因為宇文叱被囚禁，阿讓要開戰赫國，所以才想離開的吧？”第二蘇染心里對這個說法有著幾乎九成的把握，“對不起，是我讓阿爹陷入今日兩難的局面。”

    第二康看著第二蘇染“果然還是蘇染懂得阿爹的心思，既然你懂得就不要挽留阿爹了。”

    宇文極是君，宇文讓是臣，君臣不同心，他到底是該盡忠于君，還是幫助自己的女婿？不論他怎么做，都不可能是完善的。

    既然這樣，離開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次的事情根本不能怪阿讓，宇文叱的野心阿爹真的沒想到過嗎？”第二蘇染仍然希望可以挽留著第二康，“他與李昭勾結是真的，圣上也有心除掉阿讓，阿讓不過自保罷了。”

    “所以阿爹只是選擇離開，并沒有再做其他的事兒。”第二康的聲音比方才更加的肯定，“蘇染，阿爹知道根本就無法阻止你們夫妻二人，既然這樣讓阿爹眼不見為凈不好嗎？”

    第二蘇染看著第二康，或許離開確實也是一件好事，可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難過，落下了一滴淚水“那如果有一日，天下太平了，阿爹會愿意回來嗎？”

    天下太平？這話讓第二康心中更是覺得不安，更加不知道能如何回應。

    “若圣上能夠給大駿子民一個安穩的生活，就讓他安穩的坐在龍位上吧！你們夫妻二人好好輔佐，若他日盛世來到，你們也一樣名留千史。”第二康耐心的希望第二蘇染能夠帶領宇文讓放下稱帝稱后的野心，“不是只有帝后才能上史冊，你明白阿爹的意思嗎？”

    第二蘇染對著第二康的目光，父親到底還是限于君臣的忠義，這大概也是他的不得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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