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現(xiàn)在有些郁悶，送陸淑嫻過來后，飯還沒吃上，就被葛戰(zhàn)逐出魁山老宅。
我艸……
“憑什么！！！”
秦昆扯著嗓子，在魁山老宅門口大叫。
剛剛葛戰(zhàn)得到十二式龍術(shù)，笑的根本不像個中風(fēng)的老頭，倒像是大贏家一樣，秦昆心中琢磨，這起碼算是自己給斗宗帶來的好處吧？
十二式龍術(shù)啊！一聽就了不得。
現(xiàn)在終于湊齊，這老頭那么開心，居然把自己趕出來了？？？
鬧呢？
送客的李崇撇撇嘴：“吠什么吠，趕緊走。我警告你別惹師公生氣啊，我們斗宗可就這一個寶貝，氣死了從景三生到我們，都得跟你拼命！”
瞅李崇小人得志那樣，秦昆更生氣了，魁山老宅大門關(guān)上，自己還真被逐出來了。
秦昆開著車，恍惚地往回走，杜清寒坐在副駕，看著一臉懵逼的秦昆，問道：“怎么了？”
“怎么了？我應(yīng)該做了件好事吧，他們轟我出來干嘛？”
無論是給聶胡子找了個對象還是給斗宗集齊十二式龍術(shù)，秦昆不敢夸功德無量，起碼應(yīng)該受人禮遇，這倒好，以前還能混頓飯，現(xiàn)在飯都沒混上。
杜清寒思忖道：“可能接下來他們宗門發(fā)生的事，不愿意讓你知道太多。”
秦昆更費解，手機嘩啦啦一陣掉金幣的聲音，發(fā)現(xiàn)李崇轉(zhuǎn)了9W塊錢過來。
李崇囑咐道，讓秦昆暫時別把這事說出去。
好嘛……封口費都給了。
斗宗的人要鬧哪樣？
肚子還餓著，秦昆載著杜清寒去江邊一家蠻有情調(diào)的餐館，吃了頓西餐。餐館一半懸于淺水處，江風(fēng)習(xí)習(xí)，旁邊還有蘆葦搖曳，吹得人很舒服。
杜清寒品嘗著菜肴，對秦昆道：“一些宗門禁術(shù)，礙于規(guī)矩，不能讓外人知道太多。我記得你不是經(jīng)常教育牛猛他們，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嗎？”
“你……”
秦昆不確定道：“你意思是……十二式龍術(shù)，是邪法？！”
杜清寒切下一塊牛肉塞入嘴里，抬頭看向秦昆：“嗯，要么他們祖師爺為什么將這么珍貴的東西一分為二？”
秦昆沉默。
杜清寒湊上來，黑寶石的眸子閃著聰慧的光芒：“秦昆，什么是邪法？”
秦昆隨口就答道：“亂人性的術(shù)法。”
秦昆說完，突然一怔，那豈不是，太乙九煉、燭龍算、殺魄刺魂三斷符這種，都是邪法？
雖然有太陽，江風(fēng)吹的人還有些冷。
秦昆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后背濕了，全是冷汗。
杜清寒又道：“搬山道人雖然和你們并非同源，但剛剛聽來，那龍術(shù)并非一般人能修煉的。所以十二式龍術(shù)，會不會也是邪法？”
秦昆僵硬。
以前聽葛大爺提過，練龍術(shù)，肉身要承載巨大的痛苦，龍術(shù)的根本是練脊骨，以一種特殊的方法使脊骨錯位，再恢復(fù)，那痛苦，需要持續(xù)承受，甚至能將人逼瘋。六式龍術(shù)，需要錯位六節(jié)，這樣才能讓人更加靈活，動作招式變得不可思議。十二式，那就是多一倍！
多一倍，會有怎樣的痛楚，巨大的痛楚會不會讓人意識崩散，失了人性？
這不是開玩笑，秦昆覺得這很有可能。
而且酆都觀的太極魔聽起來也是邪術(shù)，那魚龍山的魚龍九變呢？佛林寺的凈世佛輪呢？
再往前回憶，十死印奪自左近臣，業(yè)火神罡應(yīng)該判家秘術(shù)，自己曾經(jīng)施展業(yè)火神罡，化身陰曹大判時意識也是混沌不清的，根據(jù)牛猛說過，業(yè)火神罡乃‘威’之術(shù)，需要燃燒兩肩、天靈的陽氣才能交織，施展浩蕩威嚴。
陽氣少了，鎮(zhèn)壓那些負面能量的本源就少了，導(dǎo)致一些惡念頻生，那豈不是說，生死道所有顛頂?shù)佬g(shù)，全是邪法？！
秦昆嘴里叼了根煙，半晌沒打著火，侍應(yīng)生客氣道：“先生，這里不允許抽煙。”
杜清寒遞來一根棒棒糖，秦昆叼在嘴里，表情苦澀。
今天的發(fā)現(xiàn)，似乎讓自己看清了遮遮掩掩的道門禁術(shù)下，藏著一些什么東西了。
杜清寒拍了拍秦昆手背，秦昆回過神來。
杜清寒的手掌冰涼，秦昆握住，杜清寒淡然道：“思慮太重，傷神。”
“還有一個多月，茅山丹會就開了。那原本是今年南宗道會的時間。茅山召大家過去，不知道是何意。”
進入了生死道，時間越久，秦昆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的東西越少。
實力不斷增長，一般的大鬼猶如跳梁小丑一樣，已經(jīng)威脅不到他了，相比鬼而言，慢慢發(fā)現(xiàn)人才是最可怕的。
秦昆心中動搖了一下，打開QQ，看到群里，左近臣灰暗的頭像。
幾次想問他一些關(guān)于其他宗門禁術(shù)的問題，秦昆又將打好的字刪除。
不過，很意外的是，左近臣回復(fù)了。
玄儒：【想問什么？】
【你在？】
【嗯。】
【生死道各宗門的禁術(shù)，為什么是禁術(shù)？】
【亂人性。】
【……】
【我以為你會來問我，楊慎是怎么死的。】
【他怎么死的？】
【表面上是被不戒和尚殺的。實際上是被我殺的。追根到底，是被他自己殺的。】
左近臣發(fā)來一段視頻。
一處歐式民宅，幾個外國人被倒著釘在墻上，血痕是倒五星。死不瞑目的模樣，特別令人震撼，左近臣是圍觀群眾之一，拍了拍周圍，似乎還是一個市區(qū)公寓。
【死者一家被女兒所殺，女兒留下詛咒，已經(jīng)失蹤。歐洲這樣的宗教很多，標榜個性，崇拜邪惡，信念扭曲的信徒更多，他們恨不得化身成暴徒，釋放最真實的人性。這就是泯滅人性的后果。懂了嗎？】
秦昆沉默。
左近臣一直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從認識他開始，秦昆就帶著固有印象。他認為該死的人，就必須死。
秦昆沒說話，左近臣又端起以前的強調(diào)。
【如果有一天，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泯滅了人性，你會殺了他們嗎？】
【你是不是弄反了？截血教是你發(fā)起的！】
【說實話，弄出截血教，原因是我一個人殺不了他們。祭家喬山?jīng)觥㈢娂也袂迦亍⒎谂礤小T宗洪翼，包括楊慎。他們都瘋了，都瘋了你知道嗎？葛戰(zhàn)這個老匹夫雖然正常，但他除了滿腦子熱血，什么都不懂。我，分化南宗北派，讓喬山?jīng)觥⒉袂迦嘏c其他人反目，再借截血教殺掉楊慎，將彭逍逼死，掐了洪翼的陽燈，送喬山?jīng)觥⒉袂迦厝レ`偵總局大獄，有什么不妥？】
左近臣繼續(xù)打字。
【他們該死，就是因為拿捏不住分寸。楊慎七鬼臨身，喬山?jīng)龃魅侍煨ⅲ袂迦貪M腦子充斥著喪魂鐘的魔音，洪翼的燭龍算已經(jīng)讓他迷失在別人的因果線里，彭逍被瘋魔筆搞的意識錯亂，他們稍微被刺激，就是一具喪失人性的怪物啊。他們不該死嗎？】
【秦昆，你不知道這么多超一流的捉鬼師，隨時能變成怪物，那副畫面有多恐怖。你知道嗎？】
左近臣打字似乎累了，發(fā)了短語音。
【所以，你最好不要迷失自己。葛戰(zhàn)快死了，我快死了，我的弟子崔無命也快死了，我的徒孫崔鴻鵠沒法當你的對手，扶余山新秀也沒人能當你的對手。你如果迷失了自己，扶余山就完了。屆時茅山趁勢而起，借殺你之名，扶余山將被踢出生死道，淪為邪魔之流。】
秦昆沉默，左近臣道。
【最后囑咐你一句，再過一個多月，茅山丹會就開了。屆時茅山三玄劍會盯著你，追雷平風(fēng)銅掌柜，三個牛鼻子，都不是好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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