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宸雖然是駙馬,但在皇室中還是外人,所以便留在了外面,同時留在外面的還有靖國公世子韓冽。
二人待著無聊,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雖然夜子宸不善言辭,但韓冽卻是個很健談的人,總能找到話題聊天。
沐染玥一進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都驚訝地看著沐染玥的眉心,之前不是只是一顆痣嗎?怎么就成花了?
可不得不說,那簇火紅讓沐染玥的容顏更加魅惑,但是卻又那么的不染俗塵。加上今日的沐染玥身上穿的是紅衣,襯托出的是她高貴冷艷的氣質。
殷貴妃見到沐染玥,忍不住嘲諷道:“俗話說三朝回門,長寧公主嫁出去不過兩天就回宮,也不怕有人笑話。”
這個時候沐染玥才懶得和她計較,連忙到沐睿淵的床邊,就要給沐睿淵把脈。
“長寧公主這是干什么?”
沐染玥冷冷地回了句:“娘娘沒看到我在給父皇看病嗎?”
“看病?”殷貴妃嗤笑一聲,“這里有這么多醫術高明的太醫,還輪得到你一個公主來給陛下看病?”
這一次沐染玥沒開口,沐軒澈卻開口為她解圍:“貴妃娘娘莫不是忘了小皇妹是在哪長大的?就算娘娘只是一個深宮婦人,難道連慕容山莊是天下第一醫學世家也不知道?娘娘覺得,這里的太醫能與其相較嗎?”
殷貴妃被懟得啞口無言,臉色被氣得青紫。不過沐軒澈是太子,她也不敢把他怎么樣。
此刻沐染玥也為沐睿淵檢查完了,她朝沐軒澈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沐軒澈微微一笑。
問道:“父皇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偶感風寒而已,開幾副藥也就沒什么事了。”
她知道父皇并不想人知曉他的身子快不行了,所以才這樣說,倒是和太醫說的也是差不多的。
沐睿淵身子本來就差不多快到了極限,如今又突染風寒,這才導致了他突然吐血昏迷。
沐染玥松了一口氣,幸好暫時沒什么大礙,只是父皇的身體越來越衰竭,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那就好。”沐軒澈道。眾人也都放下了心。
沐染玥提議道:“現在你們也不要守在這兒了,就讓父皇好好休息下吧,父皇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
眾人也都同意,各自回宮回府了。到最后只剩下沐染玥一人。
乾德宮外,夜子宸見人都出來了,沐染玥卻還沒出來,不由疑惑。
韓冽也看出來了夜子宸的心思,走到沐清漪前,主動替夜子宸問道:“漪漪,怎么大家都出來了,長寧公主還沒出來?”
沐清漪看了夜子宸一眼,道:“玥兒會醫術,還在里面守著父皇呢。”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咱們來日再約”韓冽向夜子宸辭行道。
夜子宸含笑著應了聲。
對于韓冽來說,與夜子宸交談可以說是相談甚歡。以前他是武將,夜子宸算是文官,二人之間幾乎沒什么交流。
而今日也算是他們二人第一次的交談吧。韓冽性子直,有什么就說什么,夜子宸雖然話不多,但是字字珠璣,讓韓冽大感佩服。
當然夜子宸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既然南宮岳鵬想要軍事布防圖,那韓冽身為楚國的三品將軍,對這些方面應該也比較熟悉,而且夜子宸看出來韓冽對他沒什么防備,從他那兒應該很好下手。
所有人都走完后,夜子宸進了乾德宮內殿,王喜也沒有攔著他。
沐染玥守在沐睿淵床邊,問:“你怎么才進來?”
夜子宸回道:“外臣不能隨便入內。”
“可你現在已經不是了,你是我的駙馬,是父皇的女婿。”沐染玥道。
“駙馬也算是。”
“好吧。”沐染玥無奈地回了句。
“父皇如何了?”
“沒什么事,只是染了風寒,應該快醒了。”
沐染玥剛說完,沐睿淵就緩緩睜開了雙眼,聲音還有些虛弱:“玥兒。”
沐染玥面露驚喜,“父皇,您可算是醒了,玥兒可是擔心死了。”
沐睿淵注意到了她眉心的變化,神情唯有驚訝,但也沒說什么。嘆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又見旁邊的夜子宸,道:“子宸也來了?”
“見過父皇。”夜子宸行禮道。
“好了,都是自家人,也別多禮了。”
而后又問向沐染玥,“今日并不是你回門的日子,你怎么就回宮了?”
“兒臣聽說父皇吐血昏迷,能不回來嗎?不止兒臣,就連大皇姐也來過了。”
“什么?此事怎么會鬧得這么大?”沐睿淵有些驚訝。
“皇帝吐血昏迷,還不算大事?”沐染玥很無禮地白了他一眼,又關心地道:“父皇日后一定要多注意下身體,可別再感染其他病了。”
對于現在的沐睿淵來說,一點小病就可以讓他離鬼門關又進了一步。
沐染玥也沒告訴他的病情如何,只是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她不想讓父皇因為自己的病情而煩心,即使父皇是一個很豁達的人。
“好了,朕知道了,你放心,朕會好好注意的。”沐睿淵笑著朝沐染玥保證道。
“哼。”沐染玥給了他一個傲嬌的小表情,沐睿淵不由失笑。
而后沐睿淵突然讓沐染玥先出去,他有些事要對夜子宸說,沐染玥有些不愿意,什么事還是她不能聽的?
不過她還是沒違逆沐睿淵的意思,聽話地出去了,也沒想去偷聽。
“坐吧。”沐睿淵道。
“是,多謝父皇。”夜子宸拱手行禮,而后找了個位置坐下。
“剛才我注意到了玥兒眉心的紅蓮,著實是讓我驚訝了一番。不過更多的還是欣慰,想來玥兒也告訴你了這其中的奇妙吧。”
“是。”夜子宸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慕容家族幾百年沒出現過的事情,幾乎讓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只是傳說,沒想到這在玥兒身上發生了。”
說到這,沐睿淵嘴角露出一絲復雜的笑,既有欣慰,又有心酸。當初的慕容錦身上也有這么一顆痣,在與他成親后,那痣也沒有任何變化,但他們倆也沒覺得有什么,如今想來,原來是他注定不是慕容錦的天命之人。
“父皇放心,臣此生絕不負公主。”這句話,既是對沐睿淵說的,更是對他自己說的。
沐睿淵朗聲笑道:“朕對你當然是放心的。”沐染玥眉心的紅蓮就是最好的證明。
又想到當初他將夜子宸打入天牢的事,心里一直有愧疚。只不過以前他礙于帝王的威嚴沒有表現出來,一直在心里說自己也是被蒙騙了,但終歸他也是要承擔責任的。
“當初將你打入天牢,可怪朕?”
“臣知道父皇是被蒙騙,自然不會怪您。”夜子宸淡漠地說道。
沐睿淵也沒再說什么,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
沐睿淵說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方才玥兒雖然沒告訴朕關于朕的病情,不過朕也能大致猜到,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如今,朕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這個女兒了。”
“朕希望你們倆能夠一輩子在一起,對于你的人品朕也是信得過的,之前也是朕一時糊涂,險些釀成大錯。為了避免朕死后,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朕會賜你丹書鐵券。”
“父皇,以臣的功勛,根本沒有這個資格。”夜子宸推拒道。
“你不必推脫,朕也不是白賜你的。朕只希望,你能憑這丹書鐵券,護長寧一輩子安好無恙。”
夜子宸當即跪地保證:“臣發誓,絕不會負父皇重托。”
沐睿淵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算是清冷如夜子宸,此刻也真的是被沐睿淵的愛女之心感動了,再一對比自己的父親,同樣都是帝王,差距竟然這么遠。
而且夜子宸在楚國朝廷里待了這么些年,也難免敬佩沐睿淵的為君之道。若他不是云國皇子,他也并不排斥在這樣一位明君下做事。
不過那丹書鐵券,最后還是被夜子宸強烈拒收了,他心中對沐睿淵也是懷著愧疚,又怎么好意思去收那丹書鐵券?
在回府的路上,沐染玥也沒問沐睿淵給夜子宸說了什么,既然父皇不想讓她知道,那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夜子宸婚假后上朝的第一天,沐睿淵在朝堂上下了旨意,左相夜子宸對朝廷有功,特賜封為武成侯,爵位世襲罔替。
本來沐睿淵還想賜一座候府,但被夜子宸推拒了。
朝臣們驚訝不已,更多的還是嫉妒,夜子宸才娶了長寧公主,陛下便給了夜子宸如此大的恩寵,果然是愛屋及烏啊。
因此私底下有不少人嘲笑夜子宸是靠著女人才得到了這些榮耀,但夜子宸聽到了也是置若罔聞。
“殿下,陛下賜封相爺為武成侯了,還賜了丹書鐵券呢。”云裳興沖沖地向沐染玥報喜。
聞言,沐染玥不由驚愕萬分,“父皇怎么突然在這時封賞?”
“這,奴婢也不知道。只是這對于府里來說可是喜事一樁啊。”云裳高興地說道。
被封侯爵,當然是喜事,然而沐染玥卻想到了一個問題,頓時讓她高興不起來。
云裳見沐染玥興致缺缺,問道:“相爺被封侯,殿下不感到高興嗎?”
沐染玥有點擔憂地說道:“他才娶了本宮幾天,就被加封為武成侯,你說那些朝堂上的人不會覺得他是靠了本宮才拿到這個爵位的嗎?而且你覺得驕傲如他,真的會高興嗎,會不會在心里怪本宮?”
“也是啊。”云裳那張開心的臉也垮了下去,無論哪個有骨氣的男人都不會想靠女人的關系上位,那只會讓他們感到恥辱。
不過云裳還是安慰道:“殿下不必擔心,相爺肯定不是那般心胸狹窄之人。”
沐染玥聽了,心情也沒好多少,一只手撐著頭,面露憂愁之色。她也明白父皇此舉定是因為她,可是父皇在這個時候賜封,雖然是無上的榮耀,但于夜子宸而言,或許還真是一種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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