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耀眼的強光之后,歐陽云生覺著腳下懸空,仿佛升騰起來。他雙手雙腳亂抓亂擺,卻什么都摸不到、碰不著。幾分鐘后,他雙腳重新著地,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他的眼睛適應了幾分鐘現實環境,雖然仍是看不清,但覺得這環境似曾相識。他腳下慢行,雙手摸索,所觸之處,皆是冰涼的墻壁和木頭做的柜子,樟木味刺鼻,他心中有數,已經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又摸索一陣,終于摸到了電燈的開關。他將電燈打開,果不其然,這是美專的特藏室。
這屋子被塵土封塵已久,柜門緊閉,顯然是多年未被打開整理過。撲面而來的灰塵,讓歐陽云一連串得打噴嚏,鼻涕眼淚齊飛,他想:毫無疑問,這間是美專專門存放古籍,自己從未進過、無緣見面第三特藏室。
歐陽云生在自己身上翻找可以捂住耳鼻之物,摸出一條絲滑的圍巾,掏出一看,只見這圍巾灰底帶粉藍色蝴蝶花紋,精致靚麗,高檔典雅,正是林晴煙之物,被邢海樓遺失在杜爺的古董倉庫,又被自己撿到的那條。
歐陽云生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出車禍當日所穿的那一套,自己從水牢逃回家后,又被人打暈,為了掩蓋自己被抓去過水牢的真相,又被人換上了這身衣服,自己在水牢穿過的那身衣服早已消失不見、無影無蹤。事情至此,歐陽云生已經沒有心情再考慮,這是否也是陰謀?他用林晴煙的絲巾圍住口鼻,暫且止住了自己無休無止的噴嚏。
這一切是不是陰謀雖然已經不再重要,但為什么自己可以一下子穿越到了這里?歐陽云生這才想起阿環,輕聲喚道:“阿環,阿環”。四下寂靜,哪里有半分響應?歐陽云生不死心,到處尋找阿環。
他打開一扇柜門,只見滿滿一柜子都是碑帖拓片(“碑帖”常放在一起合稱,其實“碑”主要指碑文,“帖”則是指書札或詩稿等。所謂的碑帖收藏,實際上是指拓本(或拓片)收藏)。正中一排、正中一本,赫然便是唐代裴休撰文,柳公權撰寫的《玄秘塔碑》。歐陽云生癡迷文物之心又起,他輕輕將碑帖抽出,小心翻看。
這是一本原碑拓本,系民國印制,并不值錢。但書中夾雜著薄薄的整紙拓片,折疊成長方形狀,共有七頁,蓋有火漆。拓印傳神,版本較好。歐陽云生輕輕抖動紙張,展開拓片,灰塵入鼻。腦海中出現一個瘦長背影,正是徐香。只見徐香戴著帽子、戴著口罩,就站在自己現在站的位置上,正在不停地翻找什么。
當徐香找到一本褚遂良的《雁塔圣經序》拓本時,就一頁一頁翻找,翻著翻著眼神中露出欣慰之光,觀看了很久,然后將這一頁撕下來,塞到衣袋里,轉身離開。
整個過程,歐陽云生看了個清清楚楚,因為那一頁空白處被人用鉛筆淡淡地畫了個符號,這符號不是別的,正是歐陽云生在水牢青磚之上看到的那個像文字又不是文字,像繪畫又不事繪畫的奇怪的符號。這符號在阿環的尾巴上面也輕輕雕刻這一個,難道這符號就是可以驅使阿環,而且令我穿越的關鍵或密鑰?
畫面還沒有停止,只見徐香打開靠墻角的一扇柜門,挪動一本書,木柜的擋板打開,露出一間密室,徐香走進密室,密室門緩緩關閉。
歐陽云生從神游中回魂,也照著徐香離開的路線,找到密室。這間密室正是存放無冕之號文物的那一間,但是現如今空空如也,文物又不知被何人轉移到了何處?
歐陽云生心想:如果那些文物還在,我就能去揭發邢海樓,替父親平反?墒切虾墙苹煤、行事滴水不漏,每一步都做在我前面。毛警長說得對,現在我跳出來一點好處都沒有,唯一的辦法是忍辱偷生、瞅準機會,找到證據再平反。
歐陽云生走到密室的另一端,按動墻壁上的開關,一扇門打開了。歐陽云生走出密室,正好到達了第二特藏室存放隋朝女俑像的柜子,歐陽云生從柜子鉆出,離開第二特藏室,經第二特藏室的門關好,并且輸入密碼,鎖上密碼鎖。
當這一系列動作都順理成章地完成之后,歐陽云生忽然間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通過那根金發所看到的徐香打開密碼鎖的畫面,并不是事情的真相。徐香不是要進入密室,而是要離開密室,所謂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歐陽云生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似乎可以連綴起來了,邢海樓故意讓張老板賣假畫給自己父親,目的就是進入水牢,找倒那可以驅魔的神秘符號。然后再利用杜爺,把張老板救出。而這美專的特藏室,就是他二人的接洽之地。不用問,邢海樓正是幕后的樞紐?墒菑埨习鍨槭裁床辉谒沃芯桶涯乔啻u毀掉呢?還讓青磚留在原地,碰巧被我看到,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他冥思苦想也想不透,心想還是先出去,再做道理吧!當路過館長室的時候,發現館長室的門是虛掩的。里面傳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對話聲,正是刑海樓與簡紋。歐陽云生見走廊無人,藏在門后,想聽聽二人說什么。
簡紋穿著灰色的大衣,人也清瘦了一些。邢海樓一身黑色西裝,愈發英俊瀟灑,兩個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邢海樓道:“我們一會兒去吃飯、看電影好嗎?”
簡文道:“不好,我要去看畫展!”
邢海樓納悶道:“真不知道這畫展有什么好看的?你天天都去看,已經看了快整整一星期了!”
簡紋不耐煩道:“說了你也不懂,你就不要問東問西了!”
邢海樓道:“好,我不管,也不問。你等我我一會兒,我處理完圖書館的事情,陪你一起去看好么?”
簡紋冷冷道:“大校長,真沒有這個必要!你又不喜歡看畫展,去了也是難受。你在這里忙你的,我去看我的畫展。我父親問起來,我就說你一直在陪我,好嗎?”歐陽云生心想:哦,原來邢海樓成了美專的校長,他還真是最大的受益者。
邢海樓嘆口氣道:“紋紋,你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不是要你在簡先生那里替我說好話,我是在乎你!”
簡紋口氣軟下來,道:“我知道,我們慢慢相互了解,給我點時間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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