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勛更衣消毒過后,隨著嚴孜青去仔細的給徐天姣把了脈,也是暗暗的搖頭,說:“我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嚴孜青看著這樣毫無知覺的徐天姣,那臉上蒼白的像紙一樣,嚴孜青無可奈何的把沈久祥的主意說了一遍。
徐仲勛聽了眼前一亮,說:“可以試試。”
于是,嚴孜青連夜分派了人手,分成幾波人,騎著快馬,故意沿路夸大瘟疫。
一時間,人們口口相傳,都知道臨安城外的流民,有了瘟疫。而瘟疫得不到控制,已經是擴散開了去。死了成千上萬的人......
反正是怎么夸張怎么說。
這么一宣傳,那原本是源源不斷來避難的人,也轉頭不再往定軍山的地方走了,原本京城里準備逃難來定軍山的富商,聽到有了瘟疫,也是回去得飛快。
這樣一來,無形中定軍山倒是少了很多的麻煩了。
第五日后,一直在治療瘟疫的徐仲勛,帶回來一個人,小小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和那臉上看上去時刻都在笑的樣子。
這人,就是杜平川,和五年前相比,杜平川除了下巴上的胡子更長了點外,也沒有什么變化。
嚴孜青大喜過望,馬上拉著杜平川就要去看徐天姣。
這些日子,真真是苦了嚴孜青了。
徐天姣從那日過后,是整整昏睡了五日,期間是一動不動,不吃不喝,嚴孜青怕肌肉萎縮了,就定時的給徐天姣按摩身子。
喂的流食,徐天姣也吃不下去,眼看著就一日比一日的消瘦下去了。
嚴孜青是急的雙眼充血,嘴角起泡,每隔三個時辰,又叫人去看看,有沒有看見杜平川來。
那心急如焚的樣子,連徐仲勛看了也不忍心。
現在,總算是把人盼來了,嚴孜青怎么能不激動?
杜平川幾乎是被嚴孜青拽著走的,那蹌踉的腳步用力往地上一頓,可憐兮兮的說:“我說閆大將軍,哦,不是,嚴大當家的,我老頭子一路風塵仆仆,連飯沒有吃一口也罷,連水都沒有喝一口。我可實在是沒有力氣看病了。”
嚴孜青這才定眼看杜平川,只見他真的是風塵仆仆,那一身的衣角上,都沾上了不少的塵土。
頭發也亂,眼睛也無神,那眼底,一片青色。
想必是一到臨安城,就被徐仲勛馬不停蹄的送到定軍山來了。
嚴孜青的腳步,頓了頓,說:“杜伯父,真是對不住,實在是內人已經昏迷五日了,心里著急。您請坐,我馬上讓人端飯菜上來。”
杜平川說:“這才像話。”在院子里坐下了。
嚴孜青吩咐了人去做飯菜,又親自端了洗臉水來,親自給杜平川擦洗了臉和手。再倒上好茶。
很快,飯菜就上來了,是三菜一湯。
在這戰亂的時候,算的上是豐盛了。
嚴孜青親自侍候了杜平川吃完飯,再一次的凈了手,就干巴巴的望著杜平川。
吃飽喝足的杜平川,這才滿意了,微微一笑,說:“當時看你小子,一心都在戰場上,還想著你肯定是不會成親的了。想不到你成親了不說,還如此的緊張你的夫人,想必你夫人也不是一般人。”
嚴孜青淡淡一笑,說:“杜伯父,想必我岳父也說過了,內人算起來,還是您的師侄女呢。她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我.....”
后面的話,嚴孜青終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杜平川淡淡看一眼嚴孜青,就說:“我聽說,我那師侄女,是在洞房花燭夜那日昏迷過去的?這可是還得怪你啊。”
嚴孜青大囧,臉上也發紅,結結巴巴的低聲說:“是.....都怪我,都怪我。”
嚴孜青步子跨的大,很快就到了房間里。
這洞房,現在還是到處都是紅色,連徐天姣蓋的被子,也還是紅色的。
里面服侍的小彤等人,已經是自動的退開去了。
杜平川凝視著徐天姣那蒼白的臉,后來又把了脈,沉思了良久,說:“你去看看師侄女的胸口,是不是有紅點。”
說著還背過了身子去。
嚴孜青向前,掀開一角被子,再拉低衣服,看了看,那眼里,瞬間就瞪得老大。
徐天姣的左胸口,靠近心脈的位置,有一個手指頭那么大的紅點,殷紅如血,看著像個朱砂痣,可是嚴孜青知道不是,以前那里,可沒有。
就算是幾天前,嚴孜青還親自給徐天姣擦洗過,也沒有注意到有這個紅點。
嚴孜青的眼,定在那紅點上,似乎覺得那微微凸起的紅點里面,有什么東西在移動,嚴孜青嚇一大跳,就想伸手去摸一下。
“別碰!”身后依舊沒有轉身的杜平川,卻像背后長了眼睛一樣,急急的說。
嚴孜青那伸出去的手,頓住了,再拉高徐天姣的衣服,再蓋好被子,才轉身走到杜平川的身前。
杜平川看看徐天姣,再看看嚴孜青,低聲說:“我們去外面說吧,可別吵到了它。”
兩人在院子里坐定。
嚴孜青就急急的問:“杜伯父,嬌嬌胸口那里有一個手指那么大的紅點,看起來像活的,而且嬌嬌身上也越來越冰冷,這樣長期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杜平川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嘴唇上,眼睛四處一轉,輕聲說:“噓!小聲點,可不能讓它聽見了,那蠱蟲,能聽得懂人話,要是讓它知道,我們要對付它了,它會藏在心臟里面去,那我們就真的無可奈何了。”
嚴孜青又驚又喜,聽杜平川的意思,這蠱毒,他能解。
激動的嚴孜青,一手就抓住了杜平川的手,說:“蠱毒能解是不是?”雖然激動,可是這聲音,卻是刻意的壓低了。
杜平川不自在的收回自已的手,說:“你別激動,能解是能解,只是也不是那么好解的。需要藥引。”
嚴孜青說:“什么藥引,就算豁出去了我的命,我也去尋來。”
杜平川瞥一眼嚴孜青,說:“這藥引么,倒不需要你的命,只是得有時間。”
杜平川在嚴孜青的殷勤注視下。
接著說:“我游方到北方的時候,曾經救過夷族的一位老者,當時那老者帶著一個孫子逃命,還曾與我住過半年,見我實在是愛好醫學,就把他們族里的蠱蟲說給了我聽。”
“師侄女中的這蠱毒,叫“失心”,蠱蟲入體后,會進入到人的心臟那里去,如果沒有藥物壓制,就會慢慢的長大。”
“此蠱嗜血,以心頭血為食,又因為身帶寒氣,所以中蠱人也會身體帶寒氣,胃口也大開。”
“中此蠱的人,最忌心緒不寧和勞累。蠱蟲在人的身體里,也受到人的情緒影響,人心緒不寧時,蠱蟲也煩躁難安,會分泌一種帶得有一定致幻作用的液體,使得人嗜血不已。”
“當人勞累時,心臟供血不足,加上蠱蟲吸取,就導致人昏睡不醒。”
“人一旦昏睡,就無法進食,也就無法提供足夠的養分給蠱蟲,蠱蟲就會轉出心臟外,啃食血肉,慢慢的,人的血肉就被啃食干凈,最后只剩下一張外皮,那蠱蟲,也會死去了。”
聽得目瞪口呆的嚴孜青,回過神來時,那平常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已經是被拿在手里了,急匆匆的就想進房間去。
杜平川趕緊拉住他,說:“你干什么?”
嚴孜青說:“那個紅點就是蠱蟲吧?我去一刀宰了它。”
杜平川嚴肅的說:“你是不是傻,這蠱蟲是有靈性的,它能感覺到危險,還可以在身體里到處亂竄,你除非把人剁個稀巴爛,才能找得著它。”
嚴孜青徒然放下匕首,低聲喪氣的說:“那怎么辦?”
杜平川拉著嚴孜青復坐下,說:“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有藥引的。這蠱蟲,原本是有藥物可以壓制它生長的,就是讓它進入冬眠的狀態。”
“人迷昏的時間越長,蠱蟲就越渴望那壓制它的藥物,因為它也知道,一旦人昏迷不醒,不能進食,那它最后也是要死的。”
“我在北邙山的住處,就有那藥物最主要的藥草,還是那個我救的夷族老者送我的,你派人送我去取了來,就好。”
嚴孜青沉思,問:“需要多少時日?”
杜平川說:“來去最快也要十日,制藥五日,至少要半個月時間。”
嚴孜青心里大疼,難道還要徐天姣再受蠱蟲嗜咬半月之久嗎?
這不行,半月過后,這人不吃不喝的,能過得了半月嗎?
嚴孜青急得團團轉,一旁坐著的杜平川則是說:“在出發前,我會配置營養液體,讓師侄女泡在營養液體里,就能補充身體里的各種所需,蠱蟲有了營養,也不會再啃食血肉了。”
而那團團轉的嚴孜青,猛然眼睛一亮,從懷里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送到杜平川的面前,說:“你看,這顆藥物,是您說能壓制蠱蟲的那藥引嗎?”
杜平川看到那毒物散發出來的味道,也是眼睛發亮,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小盒子,看定里面的黑色藥丸。
對著光看了良久,又拿在手里端詳了許久,還聞了許久,才問嚴孜青:“你從哪里得的這藥物?那老者說,他們夷族,就是因為這個蠱蟲和藥物,才被人滅了族。難道是你去滅了人家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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