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瞬間僵直了身子。
嚴孜青朝著兩人使眼色,示意他們藏好。
可是,一百金不但不藏好,還故意弄出來了些聲響。
門外的兩人,明明聽見了里面的響動,卻不敢進來。歷來的冷宮,住的人太悲慘了,就會衍生出來不少的故事。
膽小的人,不一定敢在晚上進來。
門口那兩人,明顯就是膽小的。
站在宮門口,舉著火把往里面看,人卻不敢進去,其中一人,還抖著身子,戰戰克克的小聲說:“小順子,今晚上怎么這樣奇怪?老皇帝還沒有下葬,就先是有了三個宮殿連著走水,這冷宮怎么也如此瘆人?”
只是,沒有人回答。
舉著火把的人回頭一看,眼前是一張蠟黃的臉。
驚異的就想大喊。
那還沒有來得及喊出口的話,馬上就卡在喉嚨里了。
被人捂著,打暈了。
繞到門外來的嚴孜青,打昏了這兩人后,接過那照明用的火把,往地下一摔,幾腳就踩滅了,拍拍手,再進來時,順手把冷宮的大門關上了。
這下三人可不敢耽誤了,嚴孜青躍上墻頭,拉上去趙熏,一百金在后面斷后。
再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就暫時到了外面了。
其實,說起來容易,真正走著,卻是很不方便的。
那宮墻太高不好爬不說,外面的懸崖,幾乎也是筆直的。
趙熏說的那個小陡坡,也只不過是比旁邊的懸崖略緩一下而已,依舊的很陡峭的。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
嚴孜青和一百金,倒是沒有什么問題,畢竟兩人有武藝傍身。
唯一沒有武藝的人,趙熏,還是個女子,嚴孜青怕摔著了她,不好向沈久祥交代。
趙熏卻是不怕的,熟門熟路的坐在那小陡坡上,趁著嚴孜青還扒在墻上的功夫,兩腿一伸,直接就滑下去了。
嚴孜青拉她不住,心里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聽趙熏說起常常出來和那輕車路熟的樣子,一顆心才稍微安定下來。
就算這樣,還是快速的躍下去了。
等躍下去了,才完全放心下來。
護城河邊有一小塊草地,是平整的。
趙熏就堪堪停在那草地上,一點事兒都沒有的站了起來。
嚴孜青這才看清楚了,原來,趙熏在地上墊著了一塊木板,人坐在那上面,滑下來就算是很高,也沒有任何事情。
原本提著一顆心的嚴孜青,這時候,那心才完全放了下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河里的水。
趙熏拍拍衣服上的土,說:“怕了吧?我小時候,力道拿不準,倒是常常滑下河里去,不過,現在是不會了。”
嚴孜青和一百金都沒有想到,看著風光無限的公主,還以為是養尊處優的,哪知道也要受到平常人家的孩子才受的苦。
嚴孜青說:“公主,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必以后的日子,定會一帆風順的。”
趙熏看了一瞬嚴孜青,說:“希望吧!
三人沉默著走過一段地方后,再次翻過城墻,就進到了京城里面了。
趙熏帶著兩人很快就走進了公主府。
沈久祥就坐在門口等著。
看見趙熏后,眼里都是笑意,已經是迎上來了,“熏兒,為何在宮里連夜不歸?”
趙熏笑笑,說:“沒事,只不過是遭到軟禁罷了。詳細的等下我再給你說,今日是多虧了嚴大哥與一百金!
沈久祥鄭重的打算道謝。
一百金已經是走遠了。
嚴孜青收回那看著一百金走遠的身影,擺擺手說:“我們兄弟之間,就不要說這些虛禮了。只是公主得連夜易容,久祥也得做出公主不歸的樣子。”
嚴孜青去房間里拿易容東西的時候,看到徐天姣還沒有睡,靠著床頭一點一點的啄頭。
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摸摸她的手心,有些冷。
趕緊就拉著被子把徐天姣蓋好。
這么一動作,徐天姣卻是醒了,看清楚是嚴孜青,不由得透出開心來,說:“你回來了?去哪里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說著說著,好似要哭起來的樣。
嚴孜青伸手摟著人在懷里,歉意的說:“嬌嬌。是我不好,我應該和你說一聲的!
他出去的時候,看到徐天姣睡得正香,所以也就沒有叫醒她。
現在想起來,他是錯了,至少應該留一張紙條也好啊。
徐天姣說:“就是,你怎么那么壞,也不說一聲就走了,這里那么黑,也沒有熟悉的人,我睜眼一看,床上空空的,嚇得我......”
聲音漸漸地低不可聞。
嚴孜青低頭一看,徐天姣已經是睡熟了。
他小心的把徐天姣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想了想,還是寫下了一張紙條,壓在桌子上。
這才拿上東西,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外面的花亭里,沈久祥和趙熏已經等在那里了。
趙熏換了一套侍女的衣服,頭發也是隨意的披散著的。
嚴孜青就把那易容的木箱子打開,指著里面的東西,一一的給兩人介紹了下:“其實,這易容,也就和女子裝扮是差不多的。區別就在于用料的不同而已,易容的東西,比女子的胭脂水粉等,更加的細膩。”
打開那包裹起來的一個油布包,里面是大小不一的半透明物體,看不出來是什么。
“除了這個,是三娘給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制作外,其他的,都是小事!
沈久祥好奇的看著,拿起一塊來,對著燈光一照,卻是透明的,不由得說:“看著像是什么東西的皮。”
趙熏也湊過去看了一眼,皺著眉頭說:“真的像是什么東西的皮,我聽說,江湖人有一種人皮易容術,可以做到天衣無縫,不就是這個東西吧?”
嚴孜青臉色一凝,說:“肯定不是,三娘說,這其實是一種樹膠,大宋國內是沒有的,所以才不教我怎么制作。你們聞聞,有木香味呢!
兩人聞了,確實有淡淡的木香味,這才放下心來,說:“開始吧!
沈久祥打下手,嚴孜青主力,不時的涂抹還不時的講解。
一個時辰后。
原本高挑瘦削的趙熏,經過嚴孜青的手,已經是一個普通略豐滿的人了。
原本俏麗的臉,現在也是又圓又黃。
大大的眼睛,看起來也變小了。
高挺的鼻子,現在是又扁又平。
尖尖的下巴,現在也是圓潤了。
反正整個人,和之前看起來,都完全不一樣了。
沈久祥好奇的看著,還忍不住的動手想去摸摸趙熏那圓都都的臉,被趙熏打下去了,說:“你別亂摸,摸掉了你會弄嗎?”
沈久祥的手頓了頓,就放下來了,笑著說:“熏兒,我都認不出來是你了!
“是嗎?”趙熏拿了個銅鏡,照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怎么這樣丑!”
嚴孜青微愣,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說:“你們也休息吧,天不早了,我走了!北成夏鞠渥,一溜煙的走了。
因為就在剛剛,他發現了個問題。
把趙熏易容成這樣,確實是很丑的。
但是,這個問題,就留給沈久祥去解決吧。
只是,他低估了女子那愛美之心和依依不饒,走出去了老遠,還聽見趙熏那不滿的聲音,“沈久祥,你是不是在看笑話啊?看到易容成這樣丑,你也不提醒一下!”
沈久祥委屈的聲音:“熏兒,不管你變成怎么樣,在我心里,你都是最美的。”
嚴孜青抖落那一地的雞皮疙瘩,想不到一向足計多謀的沈久祥,說起情話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肯定能哄得趙熏眉開眼笑。
當嚴孜青進得房間來,徐天姣睡得正香,那桌子上的小紙條,一動都不動。
嚴孜青自己就把小紙條收了起來。
看看天色也快亮了,也就和衣躺在了床邊上。
五更天時,一晚上沒有睡覺的沈久祥,就紅著眼睛去宮門外等著覲見了。
那開宮門的守將,顯然是得到了新皇的吩咐,攔著沈久祥說:“駙馬爺,昨日宮里走水,皇上說了,今日休沐一日!
沈久祥塞了一錠金子在守將的手里,著急的問:“大人,皇上說了所有人都不見嗎?我有要事要稟報皇上,能讓我進去嗎?”
守將無奈的把手上的金錠子復放在沈久祥的手中,歉意的說:“駙馬爺,真是對不起,皇上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見”
這時,遠處過來了一乘小轎,守將笑嘻嘻的過去,點頭哈腰的說:“李大人,您和夫人都來了?快進去吧,娘娘正在等著您呢。”
看那討好的奴才樣,沈久祥是一陣陣的冒火,冷聲說:“守城大人,您這樣不好吧,不是說休沐一日嗎,為什么兵部侍郎李大人可以進宮?”
守將臉上堆起笑來,卻有點陰陽怪氣的樣,對著沈久祥說:“駙馬爺,您進去是去覲見皇上的,李大人不一樣,那是因為昨日走水,良妃娘娘受到了驚嚇,皇上特意吩咐李大人帶上李夫人去安慰良妃娘娘的!
這還真是不一樣。
沈久祥氣結,只好轉身回來了。
一連三日,皇帝都是這樣的態度,沈久祥也就知道了,皇上不愿意見他。
可是他,不得不去找皇上啊。
明面上,安國公主還在宮里做客,而沈久祥還是被瞞在鼓里的。
第五日,新皇召見了沈久祥,但是說:“十二皇妹一向孝順,三日前,特意跟寡人說,昔日得父皇寵愛,不舍父皇就此仙去,特意在父皇靈前守靈半月,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不知道駙馬,能不能理解?”
沈久祥跪伏在御書房的地上,聽著高高在上的新皇平淡無一絲波瀾的語氣,不敢不理解。
垂下了眼眸,掩住了那眼里的異樣光芒,說:“我皇萬歲,微臣以公主為榮,定當全力支持公主。定不會擾公主。微臣這就回公主府去靜候公主回歸。”
趙勝坐在那寬大的龍椅上,審視了沈久祥良久,說:“愛卿如此,真是難得。只是皇妹在宮里,就盡不到為*子的責任了。這樣吧,寡人這有位美人,姿色尚可,就讓她在皇妹不在的日子里,代皇妹盡盡責任吧!
說著拍拍手,門外進來一位美人,盈盈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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