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王妃放下來!”
布泰揮開人群,單于敖急用彎刀挑開火堆,飛上柱臺,將阿融身上綁著的粗繩解開,一把摟住她跳了下去。
“王上!”
爾雅一箭射向阿融卻未射中,見單于敖救下阿融,她怒不可遏,惱羞成怒,恨不得將阿融千刀萬剮。
大妃更是火冒三丈,指尖怒指阿融:“王上,你是留著這個禍星禍害東魏嗎?”
單于敖一對鷹眼充斥著滔天巨怒,他抱著虛弱地阿融背對眾人離去,大聲拋下幾句話:“孤本可以給你們想要的,只要你們不傷害王妃,但現在看來,我們不共戴天!”
余留一眾鬧市的東魏百姓和單于孛等人,單于敖離去后,單于孛滿臉陰妄之氣,他眼里殺意隱藏,單于敖高高在上的王上姿態讓他不服氣,魏王的位子本來是他的,就是因為單于敖是先王妃之子,父王寵愛,他就沒有機會當魏王!
和繼母糾纏在一起,勾結屬下碧落,他不過是為了有一天將單于敖趕出東魏,甚至要了他的命!
爾雅看著單于敖離去的背影著急道:“大妃,王上又將那個南楚女人帶回去了!怎么辦?”
大妃被爾雅的吵鬧弄得不耐煩,越發覺得這個侄女不爭氣,瞪她一眼:“我能有什么辦法?”
這時單于孛突然邪妄大笑道:“哈哈,放心,單于敖會為那個女人失心瘋的!”
幾人不明所以,紛紛迷惑地望向他,王上已將那個女人救了回去,怎么會失心瘋!?
這夜深時,穆達宮里傳來人群的慌亂聲,不斷有人大喊:“王妃快不行了!王妃中蠱了!”
床上的阿融輾轉于床榻上,陷入深深夢境中,無數人守著她亦是醒不過來。
那夢似一段曾經遺失的記憶……
初春四月,紅桃謝了春紅,王府的花園內春意盎然,一排排青翠欲滴的低矮青樹栽滿水波蕩漾的池邊。花園八角亭、回廊的格局體現了主人玲瓏的心思,那姹紫嫣紅漫過幾條石子路,清雅苑落,于一片紫花叢中,掩來一聲女子的純純輕笑。
枝丫后,閑散坐在石桌側的絕色男子妖嬈低笑:“凝兒,過來。”
得了命令,方才仍只顧和幾個侍女嬉鬧的黃衣紗裙的清靈美人乖巧地踮起腳尖,提起裙尾跑過去,幾個侍女相顧一笑,恭敬退下。
他淡淡開口:“丫頭,今日玩得可開心?”
少女清澈的大眼噙著一汪清水,看著他,甜甜點頭答:“嗯。”
男子鳳眼的眼尾細細柔柔地蕩漾開一抹溫柔的弧度,?修長瑩白的手指帶著曖昧的氣息撫摸著那伏在他膝蓋上的人兒的雪白小臉。指尖輕觸那大大的卻媚態橫生,足以迷倒眾生的一雙水眸,近看時才覺,濃黑長睫覆蓋下,那海星似的一只眼角旁一顆血痣瑰麗無雙。
燦爛耀眼的日光之下,微風拂過少女細嫩的面頰,她三千青絲如飛流瀑布傾瀉于纖纖肩頭,她靜靜伏在男子的白袍膝蓋細膩的袍面上,唇絆含一絲清甜笑意。一縷好聞的馨香在鼻翼里縈繞,是男子獨有的氣息,這兩月來,猶有他的氣息,她如初生小鹿般恐懼的心才得以安定。
已經兩月了,每每清晨時分清醒,榻側一盞紫檀玉香爐青煙裊裊。打開惺忪的眼,影影綽綽間,一縷月白風清的影子大步走來,旋眼之際,她綿軟的身子便落入那人寬大清香的懷中。
那人深黑的眼溫柔望著她,微啞的嗓音:“今日可覺得好些了?”
自然好多了,一月來的將養,他細心呵護,唯恐落下病根。她為何待她這樣好?下人愛私底下議論,他是離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離國國勢昌運,多得有太子扶持。
巍巍大國,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幾百年來風調雨順。離國的民子們在國土上生活得極好,耕織桑麻,商販狩獵,年復一年。廣闊的疆土上離國王朝鍾離氏統治著這個國家幾百年,鍾離歷代的王室皆有賢能,懂得顧全大局,王廷江山一直穩如泰山,朝廷安定,于內于外國力皆為強盛。
當朝離王是為鍾離蒼,太子為鍾離滟。太子如何如何好,這些東西葛薰自然是半分都不知曉,不過是茶余飯后閑坐亭中幾個侍女愛念念碎罷了。
她心里好奇,自然不肯罷休。斂了斂眉,這也是她心中久久不能解開的心結,無人能知曉她心中空洞洞的部分。自從失憶以來,她忘了前塵往事,即便她無欲知曉她過往的生活。但是,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心心念念的良人。這些時日以來他對她寵愛百分,但明顯,他無欲讓她窺探他更多。
亂花叢中,幾個少女偷閑,趕巧她躲在暗處賞花。他分給她近身侍候的一個機靈少女若菱唯唯諾諾四處張望,見葛薰跌落石子路上,不由大驚失色,小跑過來,輕扯住她的衣袖:“夫人,我們不要看了,若菱陪你去撲蝴蝶玩吧?”
“你們幾個小雜碎又在這里亂嚼舌根?還嫌我上次處置的不夠重?驚擾了主子你們有幾個腦袋擔著?”東宮府中一個嬤嬤忙將幾個慌慌張張的小丫頭給趕了,恭恭敬敬走到葛薰跟前行禮,諂媚道,“驚擾了夫人,夫人莫怪。”雖是賠不是,但絲毫未讓人感到她的誠意。語氣倒是有些挋指氣使的樣子。
芷桃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呵斥幾聲,葛薰卻止住了她。
“你是誰?”
那嬤嬤一行禮:“老奴是西苑院子里花夫人的阮嬤嬤……”
“夫人我們回去吧。”那老夫人似是要添油加醋幾句,但險險被芷桃神色不自然地截住了話頭。
葛薰神色愣愣,點點頭,芷桃伶俐地將她扶好,將她朝寢院方向扶去。
“怎么樣?事情可辦妥了?”
花園后院假山。
回廊墻角處,方才花園里的幾個侍女和那個阮嬤嬤恭恭敬敬半彎著腰奉承著點頭。
眉目濃麗的紅衣少女滿意地將幾袋銀子放在她們幾人手中,放好后,彈了彈指甲,清冷笑道:“日后穩妥著替花夫人辦事,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幾人面色一喜,連連答應。
走了半盞茶功夫,芷桃扶著葛薰在房中坐好。
“芷桃,我渴了,你去沏壺茶吧。”
模樣清秀的粉衣少女忙答:“是。”
芷桃在茶房端來沏好的茉莉茶興沖沖奔回來,卻見青紗帳前,寬大清靜的房間中一抹黯然銷魂的倩影。明窗前那人,淡紫色飄渺如青煙的氤氳之色,遠山黛眉,清水眸子,嫣紅細膩的唇瓣。
轉目至木桌,桌上紛紛灑灑幾張紙,未干的墨跡……
新妝宜面下朱樓,深鎖春光一院愁。
行到中庭數花朵,蜻蜓飛上玉搔頭。
她心中懼怕,惶然覺得夫人一定知道了什么,那殿下的交代……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
初夏,碧海千頃,荷池各色各樣的荷花盛放,王府下人們紛紛新置東苑的涼亭。換上紗簾,還有茶盞香爐的擺設,連涼亭柱子上脫臼的漆都要一一添上,打點好諸事,以供主子們消遣。
荷塘靜謐,庭院深深郁色濃清。
經日過去,東宮的景致好似不曾變過。
西院玉華閣。
那一主一仆二人在賞花,這初夏才至,西苑府邸的院內植了半院子的紫色蘭花盡數開了,那香味實在太過濃郁,不過這一向不愛此花的主子卻絲毫不嫌棄,一種便是兩年。
小亭水簾內一身艷紅流沙袍的王妃今日開了口:“去,把這紫蘭全都拔了。”幾個丫鬟嚇得面面相覷。
這貼身紅衣侍女正是那日花園假山中的那人,她行禮,恭敬問道:“夫人,今日……”
夫人花氏抬起圖滿艷紅蔻丹的指甲,止了她的話,冷笑道:“,紫蘭已經不中用了,拔去甚好。”說話時,艷美的眼底卻有一片恨意。
“這幾日那小賤人可有什么動靜?”
侍女碧羅眼底一閃,得意回道:“夫人放心,一切如舊。”
花媚兒鳳眼泣血,手心合攏,絞斷一支鮮艷的紫蘭:“如此便好,我到要看看她還能愜意到幾時?”
月滿梢頭,東宮中一片燈火通明,東院的四下里的角落升起了七彩百合燈。燈上繪著彩蝶、荷花、月季、朱槿,形狀各異,閣樓回廊處的女子在蓮池湖畔玩耍了整整一天,四肢有些乏了,便才打道回府。
他對她寵愛至極,初醒時他日日下朝便會入東院她的寢殿。閑暇時的午后,他便讓人安置好藤椅,攬著她于清涼亭中小憩。
夜夜的相擁而眠,他將諸事排諸腦后,給她一方清靜的天地。
“殿下。”深夜,房門被推開,清冷月光照入地面。他一身月色,恍惚間瞥見床上糾纏成一團的一個人影,他抬手喚來一個侍女更衣。
“夫人今日睡得及早,可是不舒服?”
寬敞舒雅的房間里,平日里清甜的熏香儼然換成了較為濃重的煙香,教平時更易促使人安眠。
陰暗面處,鍾離滟修長挺拔的身影隱隱投射到墻上,芷桃從旁側撲過來,斷斷續續道:“殿下,不知是誰透露了風聲,夫人知曉了大婚的事……”
聞聲,鍾離滟面色一凝,深邃漆黑的眸子輕抬,冠玉的面容清冷一片。
千層紗縵內的女子睡夢中咬唇,額頭香汗淋漓,于一片凄清月色中嚶嚀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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