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見識之淺薄

    巨痛不消，骨架之上的血肉經脈卻詭異的在一絲，一絲恢復重生。

    血肉經脈都沒了，就只剩骨架了，怎么可能還能活？

    若是讓外人看到，

    非得驚呼活見妖孽不可。

    可洛妍真就沒死，真就在只剩骨架之時又開始重新長回血肉經脈。

    一燭香，一個時辰，一天，一月。

    整整半年時間，被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痛折磨了半年，失去的血肉，經脈再告重生。

    洛妍還是那個洛妍，精致到沒有一絲瑕疵，風華絕代更勝從前。

    恢復了，洛妍卻沒有半分開心。

    因為她知道，這幅重生的皮囊，也只是暫時回到骨架上罷了。

    深吸一口氣，洛妍連罵人的心思，都提不起了。

    咬咬牙，化做光團，再次沖進混沌之中。

    堅持半日，再出現時，出來的還是一幅骨架。

    只是這次，血肉經脈重生的速度，比之前次要快出數倍不止。

    不過十日，洛妍恢復。

    咬咬牙，深呼吸，再進。

    反反復復，洛妍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直到確定，哪怕骨架魂魄全都失去，她也能保有一點靈識不滅之時，洛妍笑了。

    看著混沌，雙眸閃動著亮光，亮的出奇。

    做最后一次深呼吸，不成功便成仁，

    看著一點混沌，洛妍笑出聲：“小爺贏定了。

    話落，再入混沌。

    沒有天，沒有地。

    就連讓洛妍已經習慣的黑暗，都不復存在。

    于這一點混沌之中，洛妍分不清，她是混沌，亦或混沌是她。

    身體已經完成消失，只余一絲靈識于這混沌中起伏。

    血肉，骨骼，修為化做紫金霧氣包裹著她的這一絲靈識于混沌中游走。

    看似拇指般大小的一點混沌，

    置身于其中，洛妍卻感同自己置身于無邊宇宙之中。

    盡管如此，也未讓洛妍生出半絲絕望。

    失了血肉，骨骼，就連魂魄都失去了，唯剩這一點靈識成了永恒。

    帶著她的倔強，帶著她的執念，

    化成一道又一道的愿力，于混沌中游走。

    宇宙再大，大不過洛妍洛印這一點混沌的決心。

    死都不怕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血肉之軀都失去了，還有什么不能失去的......有，這一點烙印混沌，同化混沌的靈識不能失去。

    洛妍保住靈識清明。

    將這一點混沌當做身軀。

    靈識不散，她便永遠也不會消失。

    于外人耳中猶如天書的道語，自靈識之中一字字，一句句飄出。

    由血肉、骨骼、魂魄連帶著她的所有修為化成紫金霧氣現形。

    自天地初天的鴻蒙符文，自洛妍收服滄瀾大陸之后再次顯現。

    紫金霧氣消散，一點靈識于鴻蒙符文中化做洛妍虛影。

    鴻蒙符文化成光影，一道道，一縷縷溶于虛影之中。

    此時，這道虛影便是洛妍，便是這一點混沌。

    鴻蒙符文溶于洛妍虛影，等同于落印于混沌。

    原因無他，洛妍已與這一點混沌渾為一體。

    混沌為身，洛妍化身混沌，保有一點靈識。

    混沌成為洛妍，而洛妍也成為了混沌。

    紫金霧氣消散，鴻蒙符文盡數沒入洛妍虛影之中。

    虛影于鴻蒙符文的溶入中，一點點凝實。

    鴻蒙符文消失，洛妍重現于黑暗中。

    混沌還是那一點混沌，卻是被打上神印的混沌。

    準確的說，這一點混沌已是洛妍的化身。

    肉身重塑、魂魄重聚，修為盡數歸來，洛妍回來了。

    洛妍不死，這一具混沌化身便永不會消散。

    洛妍重回黑暗之即，整個道一星辰地動山搖，怒海狂嘯。

    在歡慶，也在歡呼，天地同慶迎接道一星辰的靈識......洛妍。

    來時之路慢慢，沒有盡頭。

    回時，不過眨眼之間。

    洛妍重回黑暗，洛妍重回道一神宗青衫老者洞府，不過眨眼之間。

    洛妍睜眼，青衫老者氣息微弱，卻笑的如誓負重。

    萬萬年修持，于一朝盡失，老者不在意。

    他做了他想做的事，為道一星辰留下了希望，便是身死道消也無憾了。

    不只青衫老者一人。

    放眼望去，盤膝坐于老者身旁的還有數名老者。

    洛妍不識，但她知道，能進入那片黑暗之地尋到一點混沌，離不開這些老者的相助。

    洛妍眼睛發澀，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些老者皆已隕落，洛妍行禮：“初一多謝諸位前輩厚愛。”

    青衫老者笑的和藹：“不要有負擔，我們這些老家伙活的年歲太久了。

    有生之年，還有機會為我道一神宗盡一份力是我們的榮幸。

    小娃娃，你很不錯，做的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好。”

    “前輩。”洛妍聲音有些沙啞“可還有事情，交代初一？”

    “沒了。”青衫老者笑著擺擺手：“墨宸那小子，心眼實，將妍兒看的比他的命還重。

    在你離開之前，莫要讓他知道真相，就讓他以為你就是妍兒吧。

    將來，若有機會能遇他的轉世，還望你能重收他回道一神宗。”

    “前輩放心。”洛妍點頭，心里更加酸澀。

    青衫老者微微一笑，閉上雙眼打坐恢復。

    洛妍恭敬叩拜行了一禮，她知道，出了洞府，便是永別。

    一步夸出洞府，似是一步夸越了千年。

    洛妍出來了，入眼的，卻是滿目蒼夷。

    身后的洞府早已坍塌毀滅，天上，地下，到處都是戰場。

    洛妍卻如一道幽魂一般穿梭于戰場之中。

    無人能看到她，也沒有人知道，

    在這生死存亡的大戰中，曾有一人游走在戰場之中，

    見證了，道一神宗，道一星辰消亡之戰。

    洛妍見過最慘烈的戰場，也只是當年自家爹娘帶著滄瀾弟子與入侵修羅的大戰。

    可就是那場對洛妍影響最大，記憶最深刻的大戰，與眼前之戰比起來......無法相比。

    孩童打鬧與實力至強的兇獸之戰如何相比？

    沒的比。

    洛妍原以為自己對規則的理解已至巔峰，

    便是法則她也可輕松開創。

    可這些自信，在看到這場真正的毀滅之戰時，她才知道，自己見識之淺薄。

    漫天戰斗的雙方，隨手擊出的不是源力神通，皆是天道法則。

    一道道法則組成的法則之鏈，直互撞擊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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