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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宗男門徒 22.5臨邊往事(番外)

作者/神漾棉花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綿云國,極北,臨邊村。

    雪已經下了兩天,就像老天爺發怒了一樣,鵝毛大雪下得又猛又烈,村中一座小院兒,院中的雞都在柴房苞米桿中緊緊的擠著,風卷著雪花,打著轉兒的飄到柴房內,院口窩里的黃狗蜷成一團,即使有人在院門口走過也不會汪汪叫上幾聲,生怕一張嘴就凍上了舌頭!斑青辍币宦暎窈竦姆e雪又壓斷了一根樹枝。

    屋內卻是另一種暖融融的景象,柴火在爐內發出噼啪的燒灼聲音,墻上掛著一些動物皮毛和幾把弓箭,墻角堆了些鐵具。

    “漢子怎么還沒回來!

    一位圓臉村婦望了一眼門外,自言自語道。她嘴唇厚厚的,皮膚有點黑,耳朵上的凍瘡有些愈合的跡象,臉上點點的皴裂,她正偎著炕上的小火爐,身子斜倚著被褥,對著窗戶一陣一線的坐著手工,目光里盡是溫柔。嘴里輕輕的唱著

    “打籮籮呀曬籮籮,

    打來了谷子蒸饃饃,

    蒸了饃饃干啥呀,

    劈柴呀,燒火呀,

    抓饃呀,煮疙瘩,

    盛碗里,夠不著,

    饞壞了那個小娃娃。

    村婦輕輕的哼著,嘴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起來,臉上滿是歡喜與溫情。村婦身邊已經放了好幾件嬰兒穿的小衣服,外面是些粗布的,里面絮上了棉料子,棉質材料在村中已經很少見了,尤其在邊遠村落,還是這數九寒冬的時節。村婦肚子高聳,上面蓋著一條裘皮毯子,手里還在不停的做著針線,嘴里還在輕輕的唱著,爐內的火焰漸漸的淡下,天色也緩緩的黑了。

    “漢子該回來了吧!

    村婦望了一眼窗外的暗下來的天。掀起毛毯,略顯笨拙的從炕上下來,村婦粗胳膊粗腿,經常干活的模樣,扯過毯子,正想蓋在身上,

    “哎呦,這可惡的小崽子又踢我……”村婦摸了一下肚子笑著暗罵。推開門,寒風卷著大雪撲向村婦的的身子,刀割一般寒風讓她又緊緊的裹下身上的毯子,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漢子可別出什么事啊,呸呸……我這臭嘴,神仙菩薩可得顯靈保佑我那漢子,回頭我去廟里多燒幾炷香。”

    村婦一直絮叨著,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怕滑倒,小心緩慢的向柴房走去。

    伸手一抓苞米桿,擠在上面的母雞咕咕的叫了幾聲,表示不滿,好不容易捂熱了卻讓你給拽走了。突然,村婦像想起來了什么,手伸向雞屁股一摸,除了一片溫熱啥都沒有。

    “又沒下蛋,再不下蛋把你們都給燉了”

    村婦罵到,她可舍不得燉,雞也沒吃過啥正經東西了,每天就啄幾口苞米桿。想到起每次吃雞蛋的時候,肚里那崽兒總是踹的特別歡,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股子溫馨。村婦把雞攆走,抱起苞米桿抖了幾下,抖落了不少積雪,蹣跚的走到灶旁,手托著肚子,雙腿張開,慢慢坐在小凳上。耐心的把苞米桿掰短一些,參合著苞米芯,一點點填入灶內,拿出火種,對著一吹,

    “噗”,吹向了灶內,一陣明亮,隨即暗紅色的火苗跳動著,

    “噗……”,側過身子歪了腦袋,又是一陣猛吹,用力過大差點坐在地上。

    “咳咳……”苞米桿上的有點殘雪,熏出煙來,村婦手扶地,揉著眼,咳嗽著,趕緊拿起燒火棍子抬了幾下苞米桿,青煙裊裊,灶內著了起來。轉身走向米缸,掀開蓋子,從幾乎見底的缸里,抓起一把苞米面,猶豫了一下,在那破碗里撒了些許,

    “咕咕咕……”那群母雞如同擰緊了發條一樣,突然跑過來,你推我搡,啄向那破碗。

    “喂不飽的雜毛”村婦瞅了一眼說道,腳還踢了下那群雞。然后把手里剩下的勻入鍋內,打算做苞米糊糊喝。

    家里好幾天已經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一頓飯了,今年的收成一般,冬天的獵物又很少,村婦懷孕吃的也多,干糧這幾天已經見底,剩下的也挨不了幾天。大人倒是還好,饑一頓飽一頓的也沒啥關系,但是肚子里有了娃,平日里伙食跟得上,娃在肚子里也鬧騰的厲害,左踹一腳右蹬一下的,這幾天伙食不怎么好,娃居然也消停了,漢子有些沉不住氣了,怕把肚子里的娃給饞壞了,盡管村婦一再阻攔,漢子還是執拗的,頂著大雪上了山,安慰村婦說這片林子自己閉著眼都能回來。于是一大早,漢子啃了幾口干糧,灌了一大口烈酒,拿了弓和叉就上山了。

    看著越來越暗的天,村婦有點心急了,平日里打獵這時候也該回來了,就算今天天氣差,也不應該回來這么晚的,打算若是漢子再不回來,便請鄉親們去林子里幫著找找。

    “汪汪汪汪……”那條黃狗突然劇烈的叫了起來,抖著身上的雪,沖向門口。

    村婦弄熄灶內的柴火,正想去外面找鄉親幫忙,這時聽見狗叫,站起身來向門口看去。

    “婆娘,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了啥?”粗豪的聲音傳入院內,一個身形狀巨大漢子扛著小山一樣的獵物走了過來,獵物太大結果擠在院門口了。

    村婦看見他,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婆娘,早說搗鼓下門口,你看看進不來了吧……”漢子的聲音中明顯的有帶著幾分得意。

    “凈扯那沒用的,你還知道回來啊,你恁不讓那山里的怪物把你吃了”村婦埋怨道,還是一點點往院門口挪去。還沒走到門口,看那漢子轉了個身,側著身子,把獵物扛進了院內。

    “別別,你可別過來,院子里滑,可別摔著,你倒是沒啥,肚里的娃可受不了……”漢子把東西一扔,砰的一聲巨響,砸的雪花亂飛。漢子趕忙跑過去扶著。

    “好你個沒良心的,有了娃就忘了我是吧,你等著,明天我就回娘家,平日里伺候你吃伺候你喝……”村婦佯怒,絮叨開了,漢子把她攙到屋里。

    “錯了,行不?”漢子面帶討好。燭火映照下,才看清漢子的面貌,他身材極其魁梧,紫黑色的面孔,濃眉大眼,下巴腮幫都長滿了虬髯,如同墨汁染得那樣黑,胡須與鬢角都連在了一起,天寒地凍之下,都給凍成了冰碴子。漢子背著叉掛著弓,一身動物毛皮,衣服上都是積雪,一陣拍打,雪花亂飛。

    “出去,出去,別把屋里給弄臟了”村婦連忙往外推。順帶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的東西,一頭巨大的獐鹿。

    漢子嘿嘿的笑了幾聲,放下叉和弓,去了院子中,一陣抖動拍打,黃狗圍著漢子熱烈的跳動,尾巴急搖,眼巴巴的望著他,漢子見狀去柴房拿出柴刀,砍下一點肉來,扔給黃狗,黃狗一叼,歡快的轉了一圈,“哧溜”一聲鉆到狗窩慢慢享受去了。

    “這傻狗”漢子笑著,院中小山一樣的獐鹿躺著,一只弓箭從頸部貫穿而過,停在那里,血液早已僵住。顯然這次進山收貨頗豐,漢子又拉又拽又抗又背,最后硬是給弄回了家。

    “這次的獵物,還行吧”漢子沖著屋內的婆娘賣弄。

    “別瞎啰嗦了,抓緊把外面的東西分了,快給人家許大夫送些過去,上次人家說咱的娃兒胎里弱,給了我幾顆仙草吃,還沒好好的謝謝人家”村婦撫摸著肚子,說道,眼神里又露出愛憐,實際上她也沒想到這次會有這么大的收獲。

    “這還用你說,許大夫以前跟我說過,鹿角越紅越好,我看這玩意兒紅不溜秋的跟血一樣,許大夫肯定會喜歡。”拿起柴刀,一刀砍下,見那只巨大的鹿角崎嶇蜿蜒,嶙峋怪異,刺突突的如同生長了許多斜叉小樹那般,而這顆小樹頂端形成了扇面一樣的東西,很是奇怪。漢子又一刀把另一根也砍下來了。

    “我那叉頭杵了一下,有點鈍了,明兒雪停了,去村頭鐵匠王哥家里打幾下”一刀下去,又是一塊肉下來。

    “你別忘了周先生家,等咱娃出來,還得指望人家給幫著起個好名字!贝鍕D提醒道,漢子又是一刀砍了下來。

    “對對……,周先生家一定要去的,我倒是忘了這茬兒”漢子愣了下,于是剁下來一大塊肉,擱在一邊。

    “還有去旁邊李家哥哥和楊家哥哥那里,上次你們外出打獵,好幾天沒回來,都是倆家嫂子來這兒伺候的”孕婦提醒道。

    “也加上隔壁趙嬸,年歲大了,男人也沒的早,孩子又在營里當兵,怪不容易的,也喊過來吧。”漢子說。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會兒功夫,小山一樣的獐鹿被砍成了很多小堆,自己家里剩下了一點內臟脖頸之類的,余下的都給鄉親們分成小垛,村里的每戶人家都安排到了一些。

    再看那漢子呼哧呼哧的喘著白氣,顯然是累壞了。

    “婆娘,你去內屋打幾斤高粱,我去把哥哥們都叫來吃酒,也老長時間沒在一塊兒了,吃完酒再讓他們把東西帶走”漢子說完,正欲往外走。

    村婦聽到,拿起一個罐子,正要要去打酒,看到了漢子打獵的帽子還放在屋內。

    “先等會,帶上這個……萬一凍著咋整”村婦把帽子踮起腳來給漢子帶上。

    “叭”漢子看她給自己戴帽子,他在村婦臉上親了一口。

    “快死一邊去,你咋這么不嫌臊得慌,讓人看見咋整,看我不……”村婦伸手做出欲打人的樣子,漢子嘿嘿的笑了,一溜煙消失在風雪中。

    屋內燭光搖曳,酒香彌漫,呼呼的北風倒抽爐內的柴火,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卻被人聲掩蓋了下來。

    “哈哈哈……,這次先謝謝凌家哥哥了,家里米缸見底了,這陣子跟婆娘正發愁吃食呢”一漢子說道。

    “楊家哥哥可別說這個,咱都是好兄弟,前陣子家里糧食緊,要不是楊家嫂子周濟著,我那大肚婆娘不得餓壞了,來,敬楊家哥哥一碗,干了。”凌家漢子一仰頭酒干了,眼角余光瞅了一下婆娘,發現她正狠狠的瞪著自己。

    “哈哈哈……”兩人發出了暢快的的笑聲。

    “凌家哥哥,大雪這幾天沒停,山都封死了,打獵已經不可能了,不光是楊家哥哥米缸見底了,我家的缸也見底了,若不是凌家哥哥這次,我就得吃苞米桿啦,我敢說大伙家的余糧肯定都不多了,凌家哥哥這次可以說是救了咱大伙,我提議咱村里兄弟們敬凌家哥哥一杯……”許大夫端起酒碗,向四周示意,大伙紛紛站起來,向凌家漢子一起敬酒,紛紛仰頭干了。

    凌家漢子趕緊站起來,說“兄弟們怎地都這么客氣了,許家哥哥說的話太嚴重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誰家有個難處不都得幫著啊,更何況平日里嫂子們對我那婆娘也是隔三差五的送東西吃,我都沒法報答,這杯酒該是我敬諸位兄弟們才是!倍似饋硪豢诤鹊,酒順著胡須流到脖子里,揮手一抹,不放在心上。

    “凌大哥,周某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萬事幸有父老兄弟照應,無以為報,奈何周某酒量淺薄,但今日興起,愿飲半碗,略表寸心,再表謝意,望諸多……”周先生緩緩的抬起手來,正欲把酒碗送到口中,話還沒說完,旁邊一人抬了下他的胳膊,酒差點撒出來,連忙扶穩端平。

    “周先生,你就別弄那些酸不拉幾的詞了,教教娃兒還行,我們都聽不懂,什么縛雞燒雞的,甭廢話,干了!闭f話的漢子一托周先生的手,辛辣的烈酒直灌心肺,咳咳……幾聲,周先生嗆到喉嚨,刺激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瞬間填滿了屋內。人們撕扯著鹿肉,笑著談著,幾名女眷在后方吃著,聽著。

    “許家哥哥,你看看院里,這次弄這鹿角咋樣?”凌家漢子問到,許家哥哥是村里的大夫,而且腦袋很聰明,平時大伙家里有個啥問題也喜歡問他。

    “凌家哥哥,我看這對鹿角比外面那堆肉還寶貴,這對兒家伙當真要給我嗎?我怎么能占這個大便宜!痹S大夫問。

    “許家哥哥這是哪里話,上次婆娘那些草藥還沒謝謝呢,你不知道,這次我扛回來的路上這倆玩意兒可礙事了,老是這磕一下那碰一下的,要不是給哥哥你留著,我早掰下來扔了!绷杓覞h子說。

    “這么久了,藥草的事還提它做啥,都是好兄弟這不顯得遠了嘛,也可得你沒扔,那今天我就占你這個便宜了。”許大夫說,面露喜色,多看了幾眼院中。

    “許家哥哥,你說的這么好,那這玩意兒到底能干啥用?”旁邊有個漢子好奇的問到。

    “這玩意兒可是個大寶貝,尋常鹿角砍下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變得跟干柴禾一樣。你看這鹿角砍下來以后,根部都結成血痂了,顏色還是殷紅一片,顏色沒變,鹿角頂端像扇子一樣,沒猜錯的話這叫‘血芝茸’,枝干幾十年成型,而那個鹿角頭上的扇形要幾百年才成型,院中這對兒估摸著得幾百年了,這個玩意兒女的一點都不能吃,要不然會長出胡子來,若是男的吃了,身子骨弱,吃了以后可以改變體質,變得強壯,跟凌家哥哥這樣的身子骨似的,要是吃一點,不會得病,就算這種天氣,穿件單衣去外面打獵也不會覺得冷,是天底下最陽烈的東西,最有生氣的藥材。另外這玩意兒,還有一個極大的妙處……”許大夫面露狡黠,停住不說,吊了下眾人的胃口。

    大伙還有后面的女眷,都聽得入神,見他突然閉嘴了,后面一個急脾氣的女眷見他這樣,急咧咧的開口了“許家哥哥,別賣關子了,到底還有啥妙處,興許咱村里哥哥們還能用的上呢”

    “哈哈哈……看看給嫂子急得,陳家哥哥肯定用的上,一會兒我就給他點!保S大夫沖著陳家漢子說,陳家漢子憨厚的一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個妙處就是漢子吃了以后,晚上跟婆娘在那種事上……”許大夫說話的時候明顯在“那種事"三個字上明顯的拐了個彎。

    “哈哈哈哈……”眾多漢子都笑開了花。而那些女眷臊的滿臉通紅,陳家嫂子頂著番茄一樣的大紅臉跑過來擰許大夫的耳朵,大伙笑的更是前仰后合。氣氛打開了,你一句我一句所有人都說著各種新鮮事,也無非十里八村的事情。

    “兄弟們有沒有見過神仙?”村長問,慢慢吞吞的撕下一塊肉塞嘴里。

    大伙都是一愣,他們并沒有見過神仙,而且這種事情他們也很感興趣。

    聽到村長說這個,周先生一怔,眼中光芒閃爍,正欲開口說些什么,但又強壓了下去,遂即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

    “我倒是知道有神仙,但是從來沒見過。我聽我爺爺說的,我爺爺聽他爺爺說的,有一年雪下的特別大,都沒到腰這了,大雪把一處山窩子給壓塌了,塌了山窩子里面發出來各種顏色的光,那時候我爺爺的爺爺正在山林子里面找東西吃,看見那山窩子發光,趕緊向那個地方跑過去,雪下的大,跑不快,剛要到的時候,從天上下來幾個人,男的女的都有,說是踩著云彩過來的,看模樣還挺俊的,嚇的他趕緊躲在雪中,沒敢吱聲,躲了好一陣子那群人才飛走,走了之后那些帶顏色的光也沒有了,我爺爺進去轉悠了一圈,覺得像是個墳地,里面也沒留下啥東西,在旮旯里找到一本書,揣進懷里帶了出來,回家后發現是個治病的,于是我們一家子慢慢開始做大夫了”許大夫說,眾人恍然大悟,才知道原來許大夫是這么學的醫。

    “那兄弟們知不知道,前年葛家莊有個小娃兒被神仙給帶走了,說是收入門派中,當神仙去了。”村長說。眾人都搖搖頭不知道此事,葛家莊倒是不太遠,而神仙太過遙遠。

    “這件事別的村都知道,而且神仙也往別的村里去過,只是別的村里沒有給帶走的,只有葛家莊有一個,我曾經收到過神仙的傳訊,問我村里有沒有十歲以下的小娃兒,神仙只收十歲以下的,好像能測出點什么東西。咱村里沒有,所以神仙就沒過來!边@時候,眾人的目光都看了幾眼屋內的幾個大肚子孕婦。

    “村長哥哥,那神仙長啥模樣啊”一位村婦問到。

    “這個……我也沒見過,聽說臉是紅色兒的,胡子是白色兒的,穿著一個大袍子,好幾個人,袍子顏色也不一樣。那個小娃兒被選中之后,葛家莊足足擺了好幾天宴席,我還去吃了一頓,聽席上的人這么說的!贝彘L說。

    “那神仙為啥要收葛家莊那個娃兒,那么多小娃兒,為啥要帶走他呢?當神仙有啥要求不?”一漢子問到。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聽席上的人說,幾個神仙有拿銅盤子的,有拿銀勺子的,在那盤子勺子靠近小孩的時候會有反應,天上出現了圖畫,然后便選中了那個娃兒,說是那機會比中個秀才還難。”村長說,眾人明白了。

    “等個十年神仙還會來,到時候咱村里有娃娃了,到時候咱一起看看就成了”村長說。

    大伙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后面幾個大肚子婆娘,心里竟有些期待。

    話題轉開,眾人又是熱熱鬧鬧的聊了起來,酒吃到半夜才散,大伙紛紛向凌家道謝,背著凌家漢子分好的東西,回家了。

    收拾完畢,兩人躺在炕上。

    “凌哥哥,你說咱的娃兒能當上神仙不?”村婦說

    “嗯……應該能吧,你不看看誰的種兒!睗h子摸著婆娘肚子說。

    “呸,瞅瞅你傻不愣登那樣兒…也就我瞎了眼會跟著你…”村婦說。

    “哎呦呦,這小崽兒又踢我了,看來崽兒今晚吃撐了”村婦說。

    “嘿嘿……我的手也覺著了他踹了!睗h子說。

    二人閑聊了一會兒,幸福的睡去。

    第二天,雪還在下著,只是勢頭小了很多,直到第三天雪才停住,陽光大好,門外白皚皚的一片,放眼望去鋪天蓋地都是刺目的白。凌家漢子推開門,走了出去,與大伙一起到外面打掃。

    臨邊村的規模不大,百余人左右,村東邊一聲吆喝,村西頭就能聽見,民風淳樸,質地純良。人們心里也沒有什么秘密,沒事也就聊聊林子中那片的獵物多,耕田什么器具好用啥的,甚至誰家生了幾只狗崽子,母雞孵出幾個蛋人們都能討論半天。

    這時,村里的漢子們正在齊心協力的打掃整個村落,從頭到尾一起來,而不是各人自掃門前,一上午的功夫,雪都被鏟干凈,然后倒在村后的水溝里,村子已經露出了先前的模樣。雖然寒冷,但是忙碌之下每個人的臉上都紅撲撲的,鼻子嘴巴冒著熱氣。

    凌家漢子打掃完村里,回家去拿獵叉,正想去村頭鐵匠那里,弄點精鐵補一補,還沒出門,這時村長過來了。

    “凌家兄弟,走,中午到我那吃酒去,很多兄弟都過來了,前日兒光顧著高興了,有點事兒忘了問,咱兄弟們邊吃邊聊。”

    “好嘞,我收拾下,馬上過去。”漢子把隔壁趙嬸找過來,安排在自己家吃飯,也方便照看著自己那大肚子婆娘,然后直奔村長家里。

    中午時分,爐火燒的正旺,村長家里,酒香四散,一屋滿是精壯漢子,許大夫也過來了。

    “凌家兄弟,那天光顧著聊了,也沒問你,那條獐鹿你是在林子中哪個地方逮到的?林子咱兄弟們都熟悉,怎么從來沒遇見過這家伙”村長問。

    “那兄弟們知道‘鷹嘴崖’不?”凌家漢子端起酒碗,一仰頭自己干了。

    “知道啊……往東十來里就到了,不算太高,但挺陡的…”一漢子說,大伙也都隨聲附和。

    “那么‘鷹嘴崖’下面哥哥們沒去過吧”眾人都搖了搖頭,表示沒去過。

    “我就是在崖下面逮到的,也不能說是逮,而是我碰見的,凌家漢子自己拿過酒壺又倒了一碗。

    “山崖下面有個水池子,凍上了,因為山崖擋著,池子上也沒多少積雪,我看池子里有幾條魚凍在冰塊里,打算弄出來,用叉子鑿開冰塊,結果一叉子杵在石頭上了,叉頭都歪了,可能這下子動靜大點,把那頭獐鹿嚇著了,這家伙刺溜一下,就竄出來了,把我也嚇了一跳。于是我也不鑿了,就逮這家伙了,費老大勁才逮著,結果爬不上來山崖,還是繞遠路回來的……”凌家漢子說道。

    這時,許大夫開口了,“凌家哥哥,這種獐鹿一般為一公一母,倆個一般都不遠離,公的逮著了,母的肯定也在附近。若是逮著,那么村里的兄弟姐妹這個冬天能挨過去了,這次大伙一起去趟你說的那個地方,我讓村長把大伙叫來就是想商量一下這件事,哥哥們覺得咋樣?”

    眾人都沒考慮就紛紛同意,都躍躍欲試。無論能不能獵到他們都想去一趟。

    “凌家哥哥,上次是你自己逮回來的,這次你就別去了,而且看嫂子的模樣,怕是就在這幾天了,你就在家陪著嫂子,我和哥哥們一起去就行了!痹S大夫說道。

    “沒事兒,我認識路,帶著大伙也方便,家里我讓趙嬸過去了,而且村里這么多嫂子照應著,也用不著我管這事兒了。”凌家漢子說。

    眾人一聽覺得有理,便不再多說,一起商量了一番后,決定第二天早上出發。

    凌家漢子回到家,看見趙嬸和婆娘正在炕上坐著聊天,聊得很是活絡,趙嬸滿是慈祥的看著婆娘肚子,凌家漢子有了個想法。

    “趙嬸,以后住我家里吧,我睡外屋就行,兄弟常年在外當兵回不來,趙嬸你自個兒過日子也悶得慌,我爹娘沒得早,認你當干娘,以后就把你當娘伺候著,一來有什么事情好照應著,兄弟在外當兵也放心;二來我那婆娘有個伴,外出打獵啥的我也不老掛著;三來以后有了娃兒,那就有了個奶奶疼著……”

    “趙嬸,你就過來吧,只要你不嫌棄這里窄著。”婆娘一聽很是高興,也幫襯說。

    “嗯…你不嫌俺老胳膊老腿的…那俺就搬過來,真是老天開眼了,上輩子積德才讓俺遇見你倆”趙嬸眼中有淚花閃爍。

    “虎子,俺一點也不嫌你這里窄,但是以后添了娃兒,可就鬧騰不開了,你要是不嫌俺那屋子破,以后通開做個偏房也使得!壁w嬸說,凌家漢子名字叫做凌虎。

    “那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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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一開春就通開,干娘,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绷杌⒑┖,已經改口了,婆娘跟著也喊了一聲。

    “欸!壁w嬸答到,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趙嬸回去收拾點東西,一會就搬過來,凌虎想去幫著,趙嬸沒讓去,說只有一點。

    “婆娘,明天我和大伙外出打獵,說是前幾天那獐鹿還有一頭,爹爹留下的那把弓給你給放哪了?這次不得不用爹留下的那把了,上次那把弓弦差點拉斷!绷杌

    “柴房的櫥子上面,不是你自己放的嗎,說看見這把弓瘆得慌,怕嚇到肚里的娃兒”村婦說。

    “嘿嘿……我給忘了”漢子一笑。

    村婦接著說:“漢子,你可得小心著點,萬一有個啥要命的東西竄出來,你可別逞能,你這驢脾氣上來,誰也拉不回來,以后添了娃兒,你也得為我們娘倆考慮了,還記得上次……”

    “好了好了,知道啦!睗h子的頭嗡嗡只響。跑到柴房櫥子上拿下一個長包袱,然后回到了正屋,一層層的打開,一張用骨頭做成的弓。

    此弓是凌家祖輩有次在外打獵,誤入山林很深的地方,偶然看到了一條很小的龍尸,于是扒皮后,拿了龍脊梁和龍筋做成的一張弓。

    弓背是整個龍的脊椎,去掉了爪子,上方龍頭,下方龍尾,弓弦是龍筋制成,整張弓顏色慘白,形狀比較怪異,弓背上的龍脊一節一節的凸起,很像蜈蚣彎了身子那樣。但整體看著威風凜凜,先祖覺也得好看,只是射出箭的勁道卻是平平,不怎么中用,甚至還不如一張普通的木質弓,有一次捕獵時候,先祖被荊棘劃傷,不小心把血液滴在弓上一點,頓時氣勁彌漫,龍頭之中有光芒閃爍。先祖拿出沖著獵物射了一箭,箭芒滾滾而去,整個獵物被轟成了渣子。至此弓箭認主,作為寶貝代代傳下來,若是發揮威力必須祭以鮮血,而且是凌家血脈。凌家先祖沒什么文化,起名叫做“骨頭弓”,此物作為傳家寶一代代的傳了下來。

    一會功夫,趙嬸拿著東西搬了過來,凌虎和婆娘親切的迎進屋子,安排妥當后,一家人在一起準備晚飯,其樂融融。

    第二天大早,眾人在林子的入口處集合了,許大夫給每人分了一枚半個指甲蓋大小的血芝茸,眾人吞下后,覺得從肚臍處向四肢百骸散發著融融之意,無盡的暖流沖擊著渾身每一處毛孔,舒服異常。

    凌虎刻意帶了很多弓箭,大伙也都拿著獵叉,柴刀,弓箭等器具,各自檢查完畢后,便進了林子。

    一行人腳程極快,雖然雪厚,但一會兒就來到了鷹嘴崖下面,雪覆蓋住了先前的腳印,于是眾人散開,各自尋找,若發現情況便用哨子聯系,哨音高亢尖銳穿透力強,離得遠也能聽見。

    大伙各自尋找,卻沒有發現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沒有具體方位可找,全憑運氣。

    這時“倏……”哨音響起,大伙馬上湊了過去,李家大哥發現了狀況。

    “李家哥哥,發現啥了?”一漢子問到。

    “來,大伙看看這些蹄子印。”李家漢子伸手指向一些高大茂密的枯死草叢里,一些凌亂的蹄印散落其中。

    “這獐鹿倒也狡猾,誰沒事往這里面走啊!币粷h子說。

    “看蹄子一直在里面,咱順著這些枯草走,看看能找到啥。”許大夫說。

    眾人一直沿著蹄印走,最后來到一顆參天大樹面前,十個漢子都合抱不過來,枝干高聳入云,根部雜亂無章,而蹄印到這里突然消失了。

    “這就奇怪了,這玩意兒還能上樹不成?”凌虎說了一句。

    “這樹干這么直,沒有踩的地方,肯定不會上樹,那么這棵樹就有點問題了!痹S大夫說。

    雪下的很大,樹恰好生長在低洼的地方,樹底下積雪堆得特別厚,踩下去整條腿幾乎給淹沒。

    “哥哥們,咱把樹下的積雪弄開看看”許大夫喊了一聲。

    眾人拿著家伙,又挖又鏟,一會,看見樹下根部裸露在外,彎彎曲曲的盤成環狀,里面形成了一個參差錯節的樹洞,樹洞內黑乎乎一片,這洞之前讓雪蓋著都沒發現。

    大伙圍過來往樹洞內看去,樹洞不算深,而且低矮。只見洞內兩只滴溜溜的眼睛反著光,一只看不清大小的獐鹿側躺其中。

    “哈哈,總算逮著了!北娙舜笙。拿出繩編了套子,一甩,套上了鹿一只蹄子,又一甩套上另一只,樹洞內的鹿一陣亂踢,妄想掙脫,但是越掙越緊,眾人鉚勁一拽。

    “呦呦……”獐鹿嘶鳴不斷,鹿被拽了出來,抖著身子,掙扎了幾下站了起來。這次大伙心中高興,看來這個冬天無憂了。

    “呦…呦…”獐鹿仰天一陣悲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見那獐鹿成年水牛大小,巨大的肚子顯示著有了身孕,眾人都圍著母鹿,一尸兩命,這些善良的漢子卻誰也下不了手。

    “這……該……怎么辦……”許大夫也猶豫了,沒想到會是這樣。人們都不去獵有身孕的獵物,但是現在食物短缺的緊,大伙心里十分躊躇。

    凌虎感覺有些慚愧,看到這母鹿他好像看到了他自己的婆娘那般,公的外出覓食,卻被自己用箭給射死了,母的還在樹洞里等著回來。

    凌虎的心腸軟了下來,說“眾位哥哥,要不這次咱放了它吧,我把上次自己留的那些給哥哥們分了”

    “凌家哥哥,這叫什么話,你先前給我的那些,我還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再說嫂子也快要生娃了,我都轉備好了,送一些回去,凌家哥哥還說這樣的話,怎么著也不能再收哥哥東西了,而且這條鹿我也不忍心,大不了白來一趟!币粷h子說道,眾人紛紛點頭。

    “對對,凌家哥哥東西絕對不能要了,就算凌家哥哥不說,咱們也不忍心殺了這頭鹿!庇忠粷h子說道。

    “ 是的,咱們這回留下這鹿,興許今后林子里會有更多的鹿,咱們村以后舔了娃兒,食物就能供得上了……”另一漢子說道,眾人也同意。

    許大夫沉吟片刻,說“要不咱這樣,這條鹿帶回村子里養著,反正也就吃些樹葉子苞米桿一類的東西,現在又冷,保不齊外面會凍死它,以后再想法子逮只公的,咱們養起來,以后村里不就有的是了嘛……”

    “對對…就這么干…還是許哥哥腦袋好使……”一漢子說道。眾人一聽覺得這樣比當場殺了分肉還更有精神,以后村子里不會冬天再那么為難了,于是都來了力氣。

    剛給那頭鹿解開繩子,“呦呦……”母鹿突然驚恐的鳴叫起來,眾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都在想,已經松開繩子了還叫啥?

    這時,巨樹上方一團巨大的暗影沖了下來。

    “大伙快躲開……”村長抬頭一看,急促的喊了出來,大伙還沒來得回神,一只頭上長有七色羽毛的巨鷹凌空而下,沖向那頭鹿。

    寒光閃過鋒利的雙爪,巨大的雙翼扇起了凜冽的寒風,吹的地面的雪花四處亂飛,雙爪一出,撲向那頭母鹿,母鹿發現的早,靈活的一跳,第一撲躲開了;巨鷹一聲長唳,驚空而起,直沖上方,雙目精芒一閃,鎖住了那頭母鹿的位置,又是俯身沖下,閃電一般利爪伸出,瞄準母鹿,母鹿見勢緊急,又是一跳,巨鷹仿佛料到一般,翅膀微微一收,俯沖之勢有了偏轉,竟沖著母鹿跳躍的地方而去,母鹿剛一落地,巨鷹雙爪正好鉗住鹿頸,鷹爪宛若鋼釘一般,牢固非常。

    過程看似漫長,實則母鹿眨眼間就被抓到,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見那母鹿四蹄亂蹬,拼命想要掙脫,鮮血在脖頸溢出,順著身子淌到了地上,雪地上一片刺拉拉的紅色。大伙這才緩過神來。

    長唳又起,巨鷹抓著母鹿搖身而上,翅膀張開,巨大的風勁讓大伙都睜不開眼,匕首一樣的寒風吹得眾人臉頰生疼,鷹的速度有些慢,那頭鹿太重了。

    “村長哥哥,那個是什么東西?”一漢子問。

    “睇眄天鷹,這是一妖物,聰明得很。人們都叫他帝鷹,鷹中最厲害的了,個頭巨大無比,雙翅展開十多米長,而且視力非常好,能看清萬里之外的小鳥,我小時候見過此鷹,那時村里有個人還被它傷了,據說那人獵了東西背在肩上,被它搶了去,鷹爪子抓透了獵物,捅進那人的肩膀里,半個身子幾乎殘廢,養了一年多才好,只是那胳膊再也提不了沉東西。”村長說,大伙都聽見了,這時候那鷹已經飛到了巨樹的一半高度,母鹿還在掙扎著,血液滴落著。

    聽完村長說的話,凌虎卻是沒想那么多,婆娘之前的囑咐全都忘得一干二凈了,眼里滿是憤怒。

    “管他娘的什么雜毛野雞,老子都沒忍心的東西你也敢動?”凌虎沒在乎村長的那些話,直勾勾的盯著還在撲騰翅膀往上飛的帝鷹。

    他隨手拿過弓箭一射,卻被巨鷹呼扇翅膀產生的風壓給吹落了,眾人也是一驚,心想這凌虎膽子真大。還沒等眾人說話的時候凌虎開口了。

    “哥哥們一起上啊,這是老天爺賞給我們的,弄下來夠吃了……”凌虎說完,背后拿出來了骨頭弓。

    凌虎一喊大伙反應過來, 嘴里罵罵咧咧的抄起叉子柴刀,一起向帝鷹擲去,和剛才射箭一樣,還未扔到便失去了力氣,被吹回林中。

    “那看我的!绷杌⒄f完,跳上一塊大石,手持骨弓,看向帝鷹。指頭在龍牙處一抿,血液滲入弓內,頓時龍吟之聲大振,弓中隱隱有金光出現,背身取箭,凌虎持弓緩緩拉開,周圍氣勁更猛,吹得四面雪花亂舞,臂膀上隆起的肌肉幾乎穿透的衣衫,肌肉盤根錯節虬實非常,就像那堅硬的巖石一樣,繃起臂膀拉滿弓弦,龍吟之聲更烈,如同直貫九天的咆哮一般,挽弓若月滿,出箭似流星。

    “嘣”的一聲,弓弦震顫。

    箭矢裹挾著陣陣金光,直奔鷹爪而去,眾人是覺得眼前一道金光閃過,“叮”的一聲箭直接射穿爪子后面凸出來的小趾。

    一聲慘唳,那帝鷹顯然吃痛,雙爪松開扔下母鹿,母鹿掉到雪堆里,翻了跟頭站了起來,倒是無大礙。帝鷹巨大的身軀回轉過來,看向站在大石頭上的凌虎,發現是他傷的自己,直接沖下,想把凌虎給撕碎了。

    凌虎跳下石頭躲開,帝鷹滑翔后飛向天空,轉身又沖下,凌天見它奔向自己,來勢兇猛,他竟生出一股子倔強,馬上搭弓,龍吟大作,金光又起,一道箭芒直沖帝鷹面門。

    這鷹如同有靈性一般,左翅一收,右翅猛煽,整個身子竟向著左邊傾斜,千鈞一發間躲開了這一箭。

    “好個雜毛!绷杼熨澋溃坏鹊埴検談荩执罟湎蛩愕淖髠,帝鷹已經在咫尺,右翅瞬收,左翅又張開,猛煽,旋即又往右側偏離,箭矢只射下幾根羽毛,這時,帝鷹已經沖到凌虎跟前,凌虎趕緊往后一躍,落地馬上往側面滾開,稍微晚了一步,鷹爪擦到凌虎大腿,如同匕首割開似得,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借著沖勁,帝鷹又一次滑上天空,張開雙翅停在那里,目光盯著凌虎,眾人也趁著空檔趕緊把落在地上的武器都撿起來。。

    “這雜毛倒是有些本事!”凌虎暗道,扯過一塊布來,稍微纏了一下腿。抬頭盯著天上的帝鷹,這次掏出兩根箭來,封它左右,帝鷹見凌虎又掏出弓來,再一次俯沖而下,只聽“嗡”的一聲,見兩道金光飛來,帝鷹見勢躲不過,雙翅張開猛的向上一掀,然后雙翅立即收回,風勁下壓,身體竟然往下方移去,雙箭在鷹翎上方穿過,遂即張開雙翅減緩下墜的勢頭,又停在了剛才的位置,惡狠狠的盯著凌虎。

    凌虎又是零星射了幾根箭,都被帝鷹左右躲過,帝鷹怕再射箭,也沒沖下來,一人一鷹對峙起來。

    凌虎捏了捏手指,弓弦已經勒緊肌肉里,手指皮幾乎磨沒了,實在是疼的厲害,沒想到這只鳥如此狡猾,一時間竟也沒了辦法。

    許大夫盯著那龐然大物,想了一下它的躲避方式,然后有了個主意。

    “哥哥們,把手里家伙扔給它,我有個法子跟凌家哥哥說下。”許大夫一指那鷹,跑向凌虎,大伙馬上把手里東西扔到天上,帝鷹巨大的翅膀煽出,把半空的武器吹的七零八落。

    “那好,許家哥哥,我來試試。”許大夫的話趁著這個空隙已經說完了。

    凌虎伸出弓箭,拿出一根弓來,瞄向帝鷹,帝鷹見勢又沖下,看見凌虎只是一根弓箭,沒放在心上,這時只聽見“嗡”的一聲,凌虎松開弓弦,帝鷹沒有考慮,右翅一收左翅猛煽,直接躲向右側,正欲躲之時發現沒有弓箭射來,這時候身體已經往右側傾斜,但見就在這右側,一根金光閃爍的弓箭破空而來,直插帝鷹胸膛,箭勢未消,“撲”的一聲 夾帶著血痕,箭從背部貫穿而出。

    原來許大夫發現這帝鷹躲開之前先收翅膀,而且躲避方向與收翅膀的一側相同,于是就告訴凌虎虛設一箭,第一箭只是個幌子,箭沒搭在弦上,只是左手扶著箭矢,右手空拉弓弦而已,弓弦聲響,帝鷹認為出箭,急忙收翅右躲,而凌虎看見它收的右翅,沖著右側電光火石又是一箭,此箭為實,那帝鷹才中計。

    只是這需要極大的臂力,還有極快的速度才行,第一箭空弦跳動,凌虎忍住劇痛抓住后旋即拉開第二箭,弓弦似乎扯裂手指肌肉勒到骨頭里。

    眾人見狀,大聲歡呼,開心的幾乎跳了起來。巨大的帝鷹落下,“撲隆”一聲巨響砸斷了不少樹木,揚起了漫天的雪花,凌虎見狀也松了口氣,心里想這次總算沒白來,冬天能熬過去了。

    等雪花落定,凌虎找了個地方坐下,拿出布來,纏了下手指頭,看了一眼腿上的傷。

    “凌家哥哥,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啥都落不著了!币粷h子興奮的說道

    “沒有沒有,都是許家哥哥的功勞,我只是出了膀子力氣”凌虎說,他心里也是很高興。

    “凌家哥哥別捧我了,這個純粹瞎貓撞上了傻耗子罷了,對了,哥哥腿傷咋樣了,給你瓶這個,灑在外面就行了”許大夫說完,懷中一掏,把一小瓷瓶遞了過去。

    “沒啥,擦破點皮”凌虎說,外面寒冷剛才的血都結痂了,纏的布與傷口粘在一塊了,咬牙一撕,血淋淋的傷口裂開,鮮血直流,凌虎打開瓷瓶趕緊撒了些,腿上感到一陣清涼,血片刻止住了。

    “凌家哥哥,好厲害的箭術,抽空也教教大伙,出去打獵更方便了!绷硪粷h子說

    “這個沒法子交給兄弟們,剛才仗著祖宗留下來的家伙,也算不得本事,換個普通弓箭我也射不到”凌虎一笑,一點也不居功。

    眾漢子聽到,把凌虎的弓拿起來,觀摩一番,凌虎見狀,又把這弓箭的來歷說了一遍,大伙聽得倒也津津有味,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等神物,有的人眼熱想借來用用,聽到需要凌家血祭后,趕緊放下了。

    都休息了一會兒后,有人發現帝鷹羽毛太硬,柴刀劈不開,大伙商量一下,打算做個架子一起扛回去,順便把那頭母鹿也弄了過來,眾人紛紛都去砍樹了,

    這時候,一條黃狗沖了過來,身上裹了條白布。沖著眾人汪汪直叫。

    “這不凌家哥哥的狗嗎?”有人認了出來。大伙把凌虎叫來,黃狗看見凌虎后,沖過去不斷的撕扯他的褲角,還往后拽。

    “咋回事?”凌虎心里想著,拍了拍它的腦袋,撫慰下黃狗。

    眾人都圍了過來,看看啥東西。 凌虎把黃狗身上的白布解開,放在地上,慢慢鋪平,只見上面蘸著血,畫了一個血淋淋嬰兒圖案。

    “家里出事了!绷杌⒛X袋轟的一聲……

    時間已經過了晌午。

    凌虎急匆匆的向大伙道別,馬上回村,眾人知道事情緊急,督促凌虎快走。許大夫主動和他一起回來的。兩人足下生風,向村中急馳。

    “許家哥哥,你看看這是個啥意思?是不是我那婆娘出了什么事情?”凌虎這一想,臉上的焦慮更重。

    “凌家哥哥不要擔心,嫂子身體結實,應該沒啥事,或許生了娃高興,想要提前告訴你一聲。”許大夫安慰,他都不信自己說的話。

    “不對,那婆娘我最熟悉了,去年村里一起外出打獵,風大把房子吹塌了,婆娘在趙嬸家里待了兩天,我回來才知道,她怕我在外著急,硬是沒告訴我。”凌虎說。

    “凌家哥哥,別嫌兄弟說話沖啊……”許大夫試探性了一句。

    “許家哥哥恁這么拿我當外人,啥話只管說,沒事的。”凌虎說。

    “做個最壞的打算,估摸嫂子可能是難產,但是具體情況我沒見到,不太敢猜,但是我感覺不太好,就怕最后…萬一娃兒和嫂子你得選一個,你最好是有個主意。”許大夫說完,凌虎臉色更難看了。

    “凌家哥哥,或許只是我瞎說,別太較真啊”許大夫又補充了一句。

    “沒事的,只是這事情我實在…”凌虎腳步更快了,這種事情他沒法選。

    二人在雪地里急奔,片刻到了林子入口。

    “虎子回來了”一位大嬸在林子入口等著,看見凌虎后沖村里大喊了一聲。

    凌虎家門口黑壓壓的擠滿了女眷,臉上的表情帶著心疼與著急,看見凌虎后,她們都自覺讓開一條路,凌虎與許大夫走到外屋中,看見趙嬸雙手攢著,焦急的左右踱步,看見凌虎走進屋,表情稍微舒展,馬上迎了過來。

    “干娘,婆娘咋回事?”凌虎問。

    “哎呦,虎子,你可算回來了,上午你們剛走,媳婦就喊肚子痛,羊水都破啦,淋得整條褲子都濕了,然后……”

    “干娘,直接說現在咋樣……”凌虎問到,老人家有些啰嗦。

    “哦哦哦…好好,媳婦難產,娃兒頭特別大,卡在媳婦肚子里了,折騰一了上午,媳婦沒了力氣,怕是不太好!壁w嬸說。

    這時內屋的門打開了,一名產婆沖著凌虎招手,“凌當家的,你過來一下!彼犚娏肆杌⑦M屋的聲音。

    凌虎趕緊進屋,“凌當家的,你要有個準備啊,娃兒頭大卡出了,媳婦已經沒力氣了……唉,這回怕媳婦挨不過去,娃兒也夠嗆能留下!币划a婆說道。

    一路上凌虎腦袋嗡嗡直響,一直考慮這件事,往最壞了打算也是剩一個,而現在產婆的話又是當頭一棒,下身一軟,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子。

    “難道沒有法子了嗎?”凌虎抓住產婆雙臂問。

    “難道真的一個也留不下了嗎?”凌虎絕望的搖晃著產婆問。

    產婆沒說話,從凌虎雙手中掙脫?粗缓鬅o奈的搖了搖頭,凌虎心下凄然,想自己光明磊落半輩子,竟然落得婆娘娃娃都保不住的下場。

    “凌當家的,你還是去你媳婦那邊看看吧,見見面,要不以后……”產婆說不出口了。

    凌虎腳步極重,拖著走到了床邊,床單幾乎全成了血紅色,血污還順著床沿一直滴答,床邊是一些擦拭污物后留下的粗布條,婆娘的肚皮和腿上蓋了條毯子,一個渾身紫黑色的小嬰兒,裸露在婆娘兩腿毯子下方,看不見腦袋,畫面殘忍悲涼,婆娘臉色極白,就像渾身血液已經流盡了那樣的白,頭發如同洗過那般潮濕,雜亂散在枕邊,連枕頭都已浸濕,嘴唇上一塊塊的死皮掀起,眼皮半遮 ,轉過頭來,眼神晦澀的看向凌虎,嘴巴微微張開,垂在身邊的雙手動了下,好像要抬起來……

    凌虎跪在床邊,絲毫不顧那些血漬,抓起婆娘冰冷的手,緊緊的攥著,另一只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婆娘眼皮已經快睜不開,干裂的嘴唇在絮叨著什么……

    凌虎眼中噙滿了淚水,把耳朵貼了過去,“凌哥哥,我以后……不能再跟你一塊了…記得…千萬要照顧好…咱的娃,萬一你再…娶媳婦…可別讓咱的娃……挨了欺負!逼拍镎f到這里想沖著凌虎笑一下,可是沒了力氣。

    “凌…哥哥,你很會…疼人,我…跟了你很快活,我困了,你…別走,守著旁邊…看著我睡覺…好嗎?”婆娘聲音嘶啞的說完了。凌虎眼淚撲朔的落下,握住婆娘的手不住的顫抖著,心中的苦澀都溢到了喉嚨。

    “婆娘,你沒事,你沒事的,咱倆給神仙磕頭燒過香的,你肯定沒事的……”凌虎哭的不成模樣,眼淚順著胡子流淌,像個可憐的孩子。婆娘閉著眼睛氣若游絲,肚子的起伏漸漸趨于平緩,幾乎馬上就要停止了呼吸,凌虎都沒敢告訴她娃沒留下。

    幾位產婆在旁看著,也偷偷的擦眼淚,“千萬別讓她睡過去……”一位產婆說完,抹了幾下眼里的淚水。

    許大夫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他剛才一直就在想辦法,祖宗留下那本書里有個極其陰毒的法子可以救命,或者說以命換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凌家哥哥,我或許有個辦法能救回嫂子,只是怕會害了哥哥的性命。”許大夫皺著眉頭說道。

    凌虎如同被蜂蟄到一般,“噌”的一下站起來,囫圇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說“哥哥直說,就算把我命搭上又能咋樣?”

    “凌家哥哥,這個法子特別危險,我看過祖宗那書上有個故事,里面說有個皇帝的妃子難產,跟這情況一樣,皇帝命令許多男子割腕放血給皇后喝,以補充皇后的陽氣,最后皇后救了過來,但是那些男子都血流盡而死,我覺得這個事情最關鍵的就是補充男子的陽氣,而血芝茸陽氣最重,正好可以代替眾多男人,凌家哥哥吃一大塊,陽氣到達巔峰,這時把血給嫂子喝,或許能救回來,我也不敢打包票,只是賭一次!痹S大夫說。

    “那就來,婆娘若是不在了,我活著還有啥意思”凌虎說。

    “凌家哥哥,你得先把衣服脫了,留下貼身的衣服就行,可能會很熱,忍著點!痹S大夫說道。然后遞給他一塊中指大小的血芝茸。

    凌虎脫掉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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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條條的只剩下了一個褲衩,接過來后一口吞下,頓時覺得身體膨脹,立刻要爆開似得,體內像生了一團烈火,五臟六腑都在被那火焰炙烤,他恨不能現在把胸膛撕開,取出心肝來到外面晾晾,血液就像煮開的水一般,沸騰奔涌,血管承受不了這種壓力,鼓蕩著皮膚,看著馬上破開炸裂。凌虎燥熱無比,渾身赤紅,呼吸之聲愈加粗重,鼻孔幾欲噴火,喉嚨里像含著一塊碳,說不住話來,嘴唇已經裂開,向外冒血?柘轮镆灿辛朔磻,怒馬如龍一柱擎天,幾乎撐破了褲衩,那幾名產婆還想看著咋救人,以便長長見識,這時臊得她們捂著臉,趕緊跑到了外屋。

    “趕快割腕子,否則你身子要裂了”許大夫大喊,遞給他一把刀。

    凌虎顧不了那么多,借過刀子割開手腕,渾身的燥熱如同找到了宣泄,火紅色的血液“噗”的一下沖進了婆娘的嘴里,瞬間灌滿產婦的嘴巴,許大夫一手托著婆娘頭頸,不至于嗆到,另一手摁著穴位促使產婦喉嚨下咽,磅礴的生機順著熾熱的血液進入了產婦身體,凌虎的注視著婆娘的模樣,恨不得馬上把自己全身的血液給婆娘喝掉。他的身子過濾掉了屬于男性的那份陽剛之氣,把無盡的活力與陽氣順著血液送給了產婦,這時產婦身子猛的一痙攣,孩子居然出來了。

    “產婆進來”許大夫大聲急喊,幾位產婦趕忙過來,發現嬰兒出來了……趕緊又是剪斷臍帶,又是擦拭,一個紫黑色渾身皺巴巴的小男娃誕生了。

    產婦臉上也漸漸有了溫潤之意,喉嚨開始自行蠕動下咽,幾乎趨于平緩的腹部,又開始了輕輕地喘息起伏。

    “沒有哭聲?”產婆說,圍著小嬰兒一籌莫展。

    凌虎這時候失血太多,已經沒有了意識,“咚”的一聲悶響,倒在地上,許大夫趕緊拿出一根牛筋系在凌虎胳膊上,不再讓血液流淌,扶著他到旁邊躺下,一條龍精虎猛的漢子竟給折騰的沒了絲毫生氣。

    許大夫趕緊過去,接過小嬰兒,倒拽著“啪啪啪……”抽了屁股幾下,還是沒反應,

    “是不是給憋壞了……”一名產婆說。

    許大夫拿出一點點血芝茸,輕輕的塞到嬰兒嘴里,掏出手來正想再打幾下屁股,只聽見“哇哇哇……”的巨大哭聲傳來,紫色的身子慢慢轉為粉色,算是活了過來,許大夫又看了一眼凌虎和產婦,兩人雖然都面色蒼白,但是呼吸平穩,這一家人總算保住了。

    外屋也是一片歡呼,村里又添了一人,都很高興。包裹起來的娃娃給外屋的女眷們看了看,她們都一臉喜悅,歡迎這個新生命的到來。沒人注意到嬰兒的肩膀上,有著一枚青色的胎記,宛若桃花。

    嬰兒四肢瘦小,頭卻很大, 趙嬸抱過來孩子,急急用手托住娃兒的腦袋,生怕這大腦袋壓斷了脖頸,趙嬸滿是笑容,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開心的嘴都合不上了?粗⒆訉ε匀苏f“這孫兒可真像虎子,你看看這濃眉大眼的樣兒,誒?這孫兒的眼睛咋回事?”

    這時嬰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趙嬸喊了一聲,眾人聽見后都圍了上來?茨菋雰旱碾p眼呈灰黑色,一點也不透明,如同攪動后的泥漿水,渾濁不堪,連瞳孔都看不見,也沒有常人眼珠那種晶瑩之意,死氣沉沉沒有生機,甚至看著有些可怕。

    許大夫也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接過嬰兒,仔細端詳嬰兒眼睛,這次感覺不太好,剛才嬰兒在娘肚子里卡了太久,怕是把眼珠子給憋化了。

    “許大夫,我這孫兒的眼睛還能看見東西嗎?”趙嬸急切的問,

    “趙嬸,這個不太好說,因為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怕是希望不大,等孩子長大了沒準會好起來。”許大夫的話里有安慰的成分。

    趙嬸聽到許大夫的話,心中揪了一下,又說 “許大夫,那孫兒的眼睛能治好嗎?”

    “趙嬸,這個幾乎沒法子治,娘胎里帶出來的病,這個咋治?”許大夫說道,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凌家二人勤勞善良,兩口子鬼門關溜了一圈才添的娃兒,卻還是個瞎子,不明白老天對人為何如此殘忍。

    “許大夫,麻煩你想想法子,凌家兩口子從不做啥缺德事,對我這沒用的老婆子還那么好,你看看,要是把我的眼珠子挖下來給孫兒按上,這能行嗎,”趙嬸說,她已經下了決心,即使自己瞎了也得讓娃兒能看見。

    “趙嬸,這使不得,千萬使不得,小娃兒的眼睛跟咱的的不一樣,即使弄下來也裝不上的!痹S大夫阻攔說,他心里有些感動。

    趙嬸默然,眼睛里有些淚水,心疼娃兒,也恨自己沒辦法,村里沒外出打獵的的人們都知道了孩子眼睛看不見,大伙心里都是疙疙瘩瘩的,為孩子感到惋惜,為凌家兩口子感到不公。

    凌虎昏迷中,自然不知道自己娃兒的眼睛有問題,他給婆娘用血補充陽氣之后,他在外屋床上足足昏迷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醒來先找水喝,灌進去幾乎一大盆,稍微緩過來一些精神,還是覺得昏昏沉沉,搖搖欲墜,渾身酸麻,整個人如同沒了筋骨一樣,軟綿綿疲塌塌的。

    許大夫還在屋內一旁坐著,等凌虎喝完水,遞給他指甲大小的血芝茸,讓他服下,補充氣血。凌虎吞下,覺得渾身血液開始重新涌動,恢復一些力氣,酸楚的感覺也少了些許。

    “許家哥哥,婆娘咋樣了?”凌虎問到。

    “嫂子已經沒事了,還需要溫養幾天,娃兒也很保住了,但是……”許大夫話說到一半,這時院子外面傳來急促的聲音

    “凌家哥哥,快去救人啊”

    兩人趕忙跑了出去,發現是村里的王家小兄弟,他還沒成家,這次跟大伙一起去林子中捕獵,歷練歷練。見他呼呼喘著粗氣,顯然疾跑而來,神色慌張,衣衫破損,有的地方還帶著血跡,鞋子都跑掉了一只,驚恐的說道“凌家哥哥,出事了,快去林子中救人……”

    “小兄弟不要著急,快進屋來,先歇息下,慢慢說!绷杌②s緊把他接到屋里,心里充滿了疑問,許大夫同樣如此。

    “先吃點這個,我去弄點水來”許大夫遞給王兄弟一點血芝茸,王家兄弟吃了以后面色漸紅,呼吸慢慢平緩,喝了幾口水后說出了事情經過。

    原來凌虎走了以后,眾人都去伐樹做架子,鷹尸周圍的樹木太粗壯,砍不動,于是大伙去別的地方砍樹,離得鷹尸有些遠了,也沒留人看守,而且大伙綁木頭架子做的太專心,都沒留意別處;貋砗蟀l現鷹尸居然被一幫人給圍住了,那幫人看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好像這東西就是他們獵到的一樣,村長氣悶,帶著眾人前去評理,開始還和和氣氣的說話,后來劍拔弩張爭執起來,最后就打了起來,對方人多,臨邊村里吃了虧,可氣的是那幫人非常囂張,看到臨邊村眾人制做好的架子,居然還把村里漢子們當牲口使,讓臨邊村漢子們抬著架子走,那幫人在后面跟著,王家兄弟趁著晚上睡覺跑了出來,結果被那幫人發現,幸虧他熟悉林子地形,最后逃到了捕捉母鹿的樹洞里,并且蓋上洞口,在里面藏了一個上午和晚上,那幫人看這么長時間找不到,便停了搜捕,王家兄弟這才跑回了村。

    “啥?拿著哥哥們當牲口?”凌虎聽見這一句幾乎氣炸了肺。

    “凌家哥哥先別生氣,王家兄弟,那幫人是什么來頭?”許大夫問。長了這么大,從沒聽說附近有山匪之類的,而且別的村里兄弟們也都挺安分的,大伙捕獵也從不離自己村子太遠,也就方圓二十里左右,各個村寨中約定俗成的。

    “我聽見他們談話了,說自己是葛家莊里的”王家兄弟思索了下,接著說。

    “葛家莊?離咱們七十多里,中間還隔著鄭家寨子,怎么跑咱這里了”許大夫說道。葛家莊他們都知道,聽村長說里面有個娃娃做神仙去了。

    “我記得葛家莊的人都不錯,前幾年一戶人家得了怪病,找到我這兒了,我去了一次,雖然沒治好,但那戶人家還是非常感激,一村子人都客客氣氣的,看那模樣不像裝出來的!痹S大夫說道,他也有點納悶。

    “甭尋思那個了,咱又沒惹他,他反而找上來了,葛家莊都活膩了,咱都讓人騎到頭上當牲口了,還有啥可忍的。”凌虎站了起來,抄起骨頭弓,身上盡管酸痛,憤怒之下竟然也沒了感覺。

    許大夫也站了起來,接著王家兄弟也站了起來,凌虎找出一雙靴子給王家兄弟穿上,又給他換了件完整的衣服,王家兄弟拿了柴刀,許大夫抄了把獵叉。

    凌虎灌了幾口烈酒,旋即遞過去,那兩人也喝了幾口,酒酣胸膽尚開張。

    “干他娘的葛家莊!绷杌⒘R了一句,由王家兄弟帶路,三人入了林子。

    “凌家哥哥,找到村里的哥哥們,別沖動,聽我安排,咱們這么人少,盡量別起沖突,要不然最后吃虧的是咱們……”路上,許大夫說。

    “行,那就聽許家哥哥的!绷杌⒄f。

    “那邊村里有神仙,雖然是個小娃兒,就怕是個小心眼啥的,長大后要是記仇,咱們以后不得老吃虧”王家兄弟說。

    “神仙也不能欺負人”凌虎說。

    一會兒功夫。三人來到了射下帝鷹的地方,走過此地,約摸二十余里,來到了一處山坳口

    三人走過山坳,剛拐過來就聽見了一點吵雜聲音,聲音不大,還有嘻嘻哈哈的聲音傳出,看來追上了那幫人。

    三人放輕了腳步,悄悄地走了上去。

    葛家莊,原本與臨邊村一樣的,百余人左右,村子里人們也都很淳樸。兩年前,神仙來招收弟子,選中了葛家村里的一個娃娃,整個葛家莊沸騰了,然而這個消息也走鄉串鎮,很多村鎮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不少人都前來拉關系攀人情,希望和神仙能沾點邊,他們自然帶著各種禮物來,前倨后恭的,嘴上也是堆滿了好話,什么人杰地靈,天華寶地,血脈崇高……村民一聽,開始還一笑而過,不放在心上,但經不住別人接二連三的奉承,各種花式恭維一再的澆灌,捧得葛家莊里的人們有點飄飄然了,真拿自己當回事了。而且神仙弟子這一噱頭也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定居,村子人口更是漲了一倍,二百有余,規模也不斷擴展,成為這片區域最大的村寨。

    隨著村民數量的增加,村里的糧食就有點捉襟見肘了,一開始還好,只在村子附近捕獵,偶爾的也去別的村子周圍轉轉,次數越來越多,別的村子里知道這伙人是葛家莊的,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這反而助長了葛家莊的囂張氣焰,葛家莊見此,以為別人都怕了自己,更加有恃無恐,越來越放肆,過界捕獵已經不放在眼中,還常常明搶別的村子獵物,到了后來干脆放棄狩獵了,專門搶奪別人,與山匪無異。

    最近大雪封山,周圍村落沒有捕到什么獵物,偶爾有個山雞野兔的也湊不了數,葛家莊一伙人在林中越走越遠,一路上除了白雪啥也沒有,最后竟然走到臨邊村這里,無意間看見了帝鷹尸體,欣喜若狂,二話不說搶了過去,盡管發生了點沖突,葛家莊人多,而且背后還有神仙撐腰,打起架來更是蠻橫無比,臨邊村的眾人雖然占理兒,但平日里很少與人動手,而且人數占少,最關鍵的是有點心怯,怕惹怒了人家神仙。最后被葛家莊人驅使著,扛著自己的獵物,送到人家村子里,屈辱非常。

    凌虎三人來到葛家莊他們身后不遠處,躲起身子,看了一會,前面那伙人中,扛著架子的都是臨邊村的,扛著架子走后面那個人是村長。

    臨邊村的眾人也是衣衫不整,有的人身上還纏了布條,明顯是用來包扎傷口了。

    “老家伙,走快點,剛才的干糧白吃了是不?喂狗還知道跑兩圈,你這連步子都邁不開……”葛家莊里的人還拿著獵叉柄戳了村長一下,周圍人哈哈大笑。

    “傻大個,塊頭倒是不小,怎么連膀子力氣都沒有,真不知道你這廢物怎么長起來的,軟腳蝦一個,說你呢,還回頭看……”葛家莊人一腳踢了上去,踢中了臨邊村漢子的后臀。

    “快走,再走一里地才能停,快走……”葛家莊里一位看似首領模樣的喊到。

    凌虎在后面看著,聽見他們的談話,怒火攻心,渾身抖動著,幾乎壓制不住了。

    許大夫壓了壓他的胳膊,示意他一切冷靜。

    “凌家哥哥,別莽撞,我和王家兄弟先上,一會兒喊你”徐大夫低聲說,

    “對了凌家哥哥,再射箭能行嗎?”許大夫想起凌虎才剛剛恢復身體。

    凌虎拿過骨頭弓,輕松地一拉,示意沒問題。許大夫點點頭,然后沖著王家兄弟一擺手,說

    “上”

    許大夫一下子跳上了三人藏身的石頭,王家兄弟也跳上去,許大夫扯開嗓子喊道“鄰村的哥哥們,都到兄弟家門口了,咋不過去吃杯酒?”

    葛家莊里的人嚇了一跳,怎么突然身后出來人了,看見他身邊王家兄弟,明白了是臨邊村的救兵,見他獨身一人,也就沒放在心上。

    扛架子的眾人一看,“轟隆”一聲把架子仍在地上,不扛了,但是大伙都被葛家莊的人圍著跑不出來,而且器具還在葛家莊手里。

    村長等人覺得很奇怪,怎么沒見到凌虎過來,大伙也都希望凌虎家里沒事。

    “這位兄弟,不用客氣了,哥哥們這次遠道而來,本想去討杯酒喝,但這次來的忒急了,也沒帶啥禮物,下次約個時辰,哥哥們再去叨擾一番!蹦莻首領模樣的人說道。

    許大夫聽他真拿自己當哥哥了,心想這伙人還真不識抬舉,說他胖還呼哧呼哧喘上了。

    “哥哥倒是說笑了,兄弟怎么是那種在乎東西的人,哥哥們能來就開心,莫非嫌棄兄弟家里的酒渾不成?”許大夫說。

    “兄弟這是哪里話?就算是泔水,哥哥們也得去喝啊,但這回就不去了,出來的時間太長了,掛著家里的婆娘孩子,怕是餓得慌!备鸺仪f首領模樣的那人說得倒挺仁義。

    “哦?既然哥哥們這次實在為難,那兄弟也就不再讓了,只是不知道另外那伙人跟著去干啥呢?”許大夫一指村長他們。

    “這不是讓兄弟們受累幫著抬回去嘛?當然也不是白白抬回去的,到了葛家莊還得好好款待一下眾兄弟”首領說完哈哈一樂,周圍人也跟著笑起來,顯然沒拿許大夫當回事,臨邊村的人各個滿臉怒火,但不敢反抗。

    “那伙人怎么能腆著臉去呢?空著手也是不好意思的,要不然先讓那伙人回去備點東西再去?”許大夫說道。

    “這倒不必了,我們自已經準備好了東西,有這個就行,他們只管扛著,出個身子扛著就行!笔最I說道,伸手一指那帝鷹。

    “哥哥們倒是好本事,這么大一只鷹也能抓到,不知道這鷹是用什么法子抓來來的?”許大夫問到。

    “這是頭傻鷹,自己撞在樹杈上了,結果把自己給捅死了?”首領說道,身后又是一片笑聲。

    “還有這種事?怎么沒見諸位哥哥也撞樹杈上呢?”許大夫諷刺道

    “你說什么?”呼啦啦一群人都拿起刀來,滿臉兇煞,看著許大夫。

    “葛家莊的諸位哥哥別生氣,鬧著玩兒的,我跟那邊的一伙人一樣,也是臨邊村的,我也不想跟諸位哥哥們因為這個鬧得生分,這鷹是我村里的那伙人抓到的,費了好幾膀子力氣,也是很不容易,咱都是為了婆娘娃娃的過個冬天有吃食,對吧!痹S大夫開口說道。

    “是,又怎樣?”首領回答道。

    “葛家莊也看到了這獵物,既然看到那就見者有份,這鷹跟莊里的哥哥也算有緣,哥哥們看這樣成不成?咱兩家村子把這鷹給分了,一人一半,咋樣?”許大夫說話有進有退,盡量不起沖突。自己村里留下一半這個冬天同樣夠了。

    葛家莊里的眾人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說,也沒提剛才讓臨邊村的人做苦力這件事,如此心胸竟弄的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轉過念來一想,對方這般忍讓是怕自己村里的神仙啊,頓時剛才那股不好意思消失不見,又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既然兄弟都這么說了,那就依照兄弟說的辦吧,只是我有個要求……”首領模樣的說道。

    “哥哥盡管說來,兄弟自會全力配合!痹S大夫認為化干戈為玉帛了。

    “那還得勞煩臨邊村的兄弟們幫著抬回去,抬回去之后在我們葛家莊里分!笔最I說道,葛家莊里的人開始還忍住笑意,首領說完,噗噗都笑出聲來。

    許大夫倒是很平靜,沒想到自己的忍讓居然使得對方更囂張。

    “那哥哥們的意思是沒得選了?自己把獵物都拿走是吧”許大夫說。

    “廢話,林子里的東西都是沒主兒的,誰看見了誰拿,誰有本事誰拿?我們憑本事拿來的,憑什么和你們分?”首領模樣的說道。

    “嗯,既然這么說了,我也沒啥好說的了,但是對莊里哥哥們的臉皮還是很佩服的!痹S大夫說道。

    “別再廢話,剛才看你說話還算恭敬,這次饒了你,也不用扛架子,快滾吧,但是你身邊那個得留下,還得抬架子。”首領指了指王家兄弟,已經撕破臉面。

    “是嗎?我倒是不想走,我也想一塊兒幫著扛呢?”許大夫說道。

    “給臉不要臉是吧,兄弟們上。”首領一揮臂。

    許大夫倒是平靜,沖著身后一伸手喊道 “還有他也想幫著。”

    凌虎拉滿弓箭,從山石后走了出來,頓時金光彌漫,刺得人眼生疼,龍吟之聲籠罩四面八方,氣勁從腳下卷起層層雪浪,宛若天神一般,威風凜凜,凌虎用弓箭死死瞄準那個首領模樣的人。

    葛家莊人只見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虬髯的漢子走了出來,只是這人似乎有點虛弱的感覺,漢子手里拉滿的弓箭給他們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宛如神物,散發出巨大的危險氣息,感覺只要一箭,自己連骨頭都會被射碎,一時間止步不前,不知道怎么做了。

    而趁著葛家莊里的人愣神的功夫

    “兄弟們,快搶家伙”村長一聲大吼,眾人急速搶過柴刀鋼叉,緊緊握在手里,兩方形成對峙局面。

    “呵呵,我倒是沒發現,原來后面還藏著一個,本事倒是不錯,來呀,你敢射嗎?”首領模樣的人一臉挑釁,絲毫不把凌虎放在心上,說完轉身倚在后面大樹上,帶著一股子悠然的模樣。

    “葛家莊的,我不跟許哥那樣會說話,今天你們要是走,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凌虎拉著弓箭說道。

    “哼,不客氣,嚇唬誰呢?你來試試,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的娃兒當了神仙,你還敢惹我?今天你們要是給我抬回去,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否則也別怪我不客氣”首領說道,倚著樹干滿不在乎,神情傲慢的還學著凌虎說話。

    “你們走還是不走?“凌虎問道,橫眉怒視,手里的弓箭越拉越滿。

    “走?笑話,你還能把我怎么著?”首領一臉輕佻,毫不在意。

    “再問最后一遍,走,還是不走?”凌虎壓制全身怒火,吼了出來。

    “比嗓門?不走,我還怕你嗎?呸”首領大聲啐了一口,凌虎一喊,讓他火氣反而上來了,他也好久沒遇見有人對他這么說話了。

    “不走是吧”凌虎牙齒幾乎咬碎,青筋暴起,目光憤怒,掄開了臂膀,拉弓到了極限,大吼一聲

    “那你就留下來”

    狂風大作,滾滾龍吟伴著一道滅世金光飛向了首領,砰……咔嚓……噗通……三聲傳來。

    “砰”的一聲,首領身后樹木射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豁口呈現炸裂狀,邊緣盡是鋸齒尖刺,樹木仿佛還沒有察覺樹干的缺失,矗立了一會兒,“咔嚓”樹木從豁口處折斷,巨大的樹冠砸向地面。葛家莊人急忙躲開,才沒有被砸到,然后他們望向首領,見那首領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盯著前方,仿佛不相信剛才的一切,身后的倚靠的樹干只剩下了樹墩,

    “葛大哥,你的……”葛家莊的人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首領的右胳膊消失,衣衫已經不能用破損來形容了,右側的衣衫成了碎裂的絮布條。肩膀處,血液忘了流動,轉眼間,柱狀滂沱噴流,碎肉稀稀拉拉的在上面掛著,側面甚至能看見森白的肋骨,上面沾著絲絲血液,里面的肺葉還在一收一縮,下面有些青紫色的腸子還在蠕動,大腿上幾道觸目驚心的裂口,汩汩鮮血外涌,“噗通”一聲他躺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兩個村子所有精壯漢子看著,心里猛揪了一下,這個畫面實在毛骨悚然,尤其葛家莊里的,看著凌虎的目光都十分恐懼,生怕給自己來上一箭。

    其實凌虎手下留情了,而且也沒想下狠手,本來打算給個下馬威而已,讓葛家莊里的人知難而退。弓箭也沒直接瞄向首領,只是瞄向了他身后的樹,箭頭還偏出一些距離,不想威力如此強大。

    許大夫看見如此慘烈,心中不忍,遞給葛家莊里的人一瓶藥,此藥可保首領不死。

    “你們臨邊村完了”

    “你們要付出代價”葛家莊里的人喊到,他們都被凌虎那一箭嚇破了膽,仍還在逞強。

    臨邊村的人也是心驚膽顫,第一次看見這么慘烈的場面。

    “你們把他抬走,以后去哪兒打獵我管不著,但別搶我們東西,箭是我射的,有事找我自己,與村里的哥哥們無關。”凌虎說。

    “難道你就不怕我村里的神仙?”葛家莊里一人顫抖著問。

    “不怕,神仙也得講理”凌虎說,

    “你叫什么名字!

    “凌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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