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松坐在那個中年女人——云姨的家里,她和徒弟小婷滿臉的憂色,蕭天辰正一臉嚴肅的給他號著脈。
他的身體正常的很,只是曾經(jīng)那充盈著全身的真氣此刻是別想再看到哪怕一絲一毫了。
全神貫注之下,蕭天辰覺察到每當(dāng)吳松的體內(nèi)產(chǎn)生出一點真氣,就會通過他的呼吸,甚至皮膚上的汗毛孔迅速的逃逸。
他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著云姨。
“阿云,就沒有什么東西能克制‘幻研果’嗎?”
云姨默默的搖了搖頭:“蕭大哥,你來這里也不算早,在你來之前也發(fā)生過這種事情……”
原來,這種“幻研果”是一種很美味的水果,普通人吃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唯獨修行的人不能吃,否則體內(nèi)的真氣就會迅速的消散。
“幻研果”聞之香味怡人,食之汁水香甜,秘境里的修真之人個個又百毒不侵,看到如此美味的水果那還不大快朵頤?
更遠的事情云姨是不知道的,反正自從她到了這里后,不包括吳松,已經(jīng)有兩個新來的人因為好奇,又或者嘴饞,吃下了“幻研果”后,全身真氣全部消失,變成普通人一個。
看到那兩個失去真氣的人那副喪魂落魄的樣子,云姨于心不忍,她在“幻研果”的樹下搭建了兩座茅屋,看到有人靠近就會提醒他。
誰知道偏偏今天一眼沒注意,吳松竟然吃了“幻研果”,關(guān)鍵還吃了三個之多!
“為什么不把這種樹連根刨去?”蕭天辰恨恨的看著窗外高大的幻研果樹,這東西對修真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啊。
“我聽人說過,‘幻研果’摘下來后曬干,是好幾種靈藥必備的成分,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幾棵樹才得以保留吧!”
蕭天辰愁眉不展,他帶著吳松向云姨和小婷告別。
走到半途,他讓吳松先回家,他去找那兩個秘境中的元老,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化解“幻研果”的這種副作用。
一直到深夜,蕭天辰才怏怏而回。
看他的臉色,吳松就知道肯定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他心里也很難過,但是努力不在臉上表露出來,以免師父心煩。
當(dāng)夜蕭天辰?jīng)]有睡,他翻了一夜的書。
清晨,等到吳松醒來,蕭天辰早已不見蹤影。
一連好幾天,蕭天辰行蹤不定,有時候早出晚歸,有時候干脆就成夜的不回來。
吳松心里愧疚,有一次趁著蕭天辰還沒有走,他安慰師父不要著急,并且舉例說,古今中外成大事者,不會功夫的有很多。
自己現(xiàn)在雖然失去了真氣,但是身手也還比一般人要靈活很多,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蕭天辰哪會吃他這套?
他冷冷的回了吳松一句:“如果那些人有功夫的話,他們?nèi)〉玫某删涂隙ú恢鼓敲袋c!”
一句話就把吳松噎了回去。
蕭天辰在外遍訪高人,吳松自己在家也暗自的琢磨,但是因為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過去了一個月。
在這段時間里,蕭天辰曾數(shù)次往吳松的體內(nèi)輸過自己的真氣,讓他們感覺到還有一線希望的是,外來的真氣還能在他的體內(nèi)留存。
本來蕭天辰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吳松的功力不能恢復(fù),那他就把自己的全部真氣輸送給他。
只是吳松雖然是他的徒弟,但是武功心法走得卻是《逆天訣》的路子,他的真氣到了吳松體內(nèi),偶爾會出現(xiàn)一些問題。
比如有一次他試著多輸了一點真氣過去,結(jié)果吳松竟然承受不住,被他的真氣撞得吐血。
吳松也沒有心思到處玩了,每天呆在蕭天辰的小屋里,翻看著床頭的書,實在氣悶,就去云姨家找那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婷聊聊天。
云姨和小婷是女性,心思細膩,雖然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但是她們?nèi)匀荒芸吹剿加铋g消不掉的憂色。
心里雖然同情他卻又沒有辦法,只能背地里搖頭嘆息,嘆他運氣太差。
這天蕭天辰又一次的從外面失望而歸,費了那么多的心血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他的心情郁悶到了極點,在河邊洗了一把臉后,又坐在河岸上發(fā)呆。
這一個多月來,他不知道找了多少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但是對吳松遇到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的方法!
吳松從小跟他學(xué)藝,辛辛苦苦的學(xué)了十幾年,突然間,多年的心血傾刻間化為烏有,也幸虧吳松還能承受得住,換了別人的話,不瘋掉才怪!
要知道,他原來可是一個超越化境的高手啊!
現(xiàn)在卻成了一個普通的格斗選手,兩者之間的差別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難道,吳松這輩子真的只能做一個平凡人了?
而且,他還年輕,只有二十一歲,他,他會甘心這樣平凡的度過自己的余生嗎?
蕭天辰愣愣的看著河水,一時間腦袋里空空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想。
這時正好是漲潮的時間,眼看著一股強勁的水流攜帶著泥沙進入河道,掀起浪花,原先澄清的水漸漸地變了顏色。
等到漲潮完成,河水又變得平靜下來,水質(zhì)也逐漸的由渾濁慢慢的變得清澈。
蕭天辰無數(shù)次的看過潮漲潮落,但卻從來沒有像這樣認真的看過。
他的臉上慢慢的浮現(xiàn)出驚喜的神情,到了最后,他終于哈哈的大笑起來。
吳松遇到了真氣的問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既然他自己身體產(chǎn)生的真氣留存不住,那就換一種“氣體”,不就行了嗎?
正如剛才漲潮時渾濁的水代替了澄清的水,河道可不管渾水還是清水,只要是水,它就全部容納。
那么,吳松的體內(nèi)只要有“氣”,只要這股氣能為他所用,至于這股氣是從哪來的,是什么性質(zhì),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想通了這點,蕭天辰只奔那兩個秘境元老的住處,這兩個老家伙活得夠久,見過了太多的事情和人,簡直就是一部活著的百科大詞典,有事多問問他們倒是一個好主意。
深夜,蕭天辰回到了住處。
這次跟往常不同,他的臉上有了一些喜色。
“吳松,你把這個修煉的心法拿去。”
蕭天辰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紙,小心翼翼的遞給了他。
那兩個老家伙在知道了蕭天辰的想法后,從他們見多識廣的頭腦袋里挖掘出來了一本秘笈。
這本秘笈記載了一個外號叫什么老怪的人的獨門秘訣,他善于吸取別人的法力。
兩個老家伙當(dāng)然不是鼓勵吳松去吸取別人的法力,他們將那個顯得邪門的功法做了大幅的改動,從而讓它有了一個新的用途。
吳松將那幾張紙翻看了幾遍,他笑了起來。
“師父,這,這個心法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吧?”
“用它吸靈氣,吸什么靈氣?”
蕭天辰一臉的嚴肅。
“世間有萬物,而萬物皆有靈氣!”
“這是兩個老家伙用他們將近百年的智慧,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門合適的功法,然后又經(jīng)過改良,才有這樣的一篇適合你的心法!”
“不管效果怎么樣,總之你先修習(xí)看看,反正不是壞事!
看到蕭天辰說得鄭重其事,吳松不敢違拗,他連忙答應(yīng)下來。
心法很簡單,做為一個超越化境的高手,吳松對其中諸多的法門可以輕松的看懂。
第二天一早,師徒兩人來到屋外,蕭天辰站到了一邊,吳松對著一棵盛開的鮮花開始運功。
等他凝神靜氣,右手面對著那株鮮花徐徐張開時,蕭天辰在一邊看得很清楚,那棵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萎靡下去,而同時,吳松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怎么樣,效果可還好?”看到了吳松的表情,蕭天辰知道兩個老怪物寫得心法對吳松有效,他也感到很高興。
吳松點了點頭,感覺到吸來的靈氣匯聚到胸膛,凝成一顆小小的,像綠豆般大小的綠色小球,正在緩慢的轉(zhuǎn)動。
很明顯,這點靈氣根本不夠,他想要的更多,于是,他又走向了下一株植物。
十多分鐘過后,吳松吸取靈氣的手法越來越純熟,開始小范圍的,一片一片的吸了起來。
三十分鐘過后,他暫時的停下了吸取靈氣,轉(zhuǎn)而開始提煉吸入體內(nèi)的靈氣,這一招他已經(jīng)駕輕就熟,很快的,已經(jīng)空蕩蕩了一個多月的體內(nèi)又出現(xiàn)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他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師父!”吳松跪倒在地,向蕭天辰磕頭。
他自幼喪父,蕭天辰滿足了他對父愛的渴求,現(xiàn)在他殫精竭慮,又為他弄出了這個獨特的心法,恩同再造,不跪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
蕭天辰坦然的受了他這一跪。
這么多天來,他為這個徒弟花費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心中的那份煎熬,并不亞于吳松本人。
一直等到現(xiàn)在確認心法有效,吳松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才感覺到心情好了一點,受他這一跪也是應(yīng)該的。
“你好好的修煉吧,我已經(jīng)說過,這里是個修煉的好地方,你自己可要認真的努力!”
蕭天辰說完,留下吳松一人在外,他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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