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在北高峰之巔的大巖石上休憩。
沈可心興奮地看著峰頂下那些成了矮人的游客,歡喜自是不得了。她是一個在自己親近和喜歡的人面前,永遠是喜形于色的人。她從不吝嗇把自己的快樂傳遞給對方。
她嬉笑著,成了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沒有憂傷和痛苦,只有快樂。
她看著眼前一身軍裝的向導和同伴,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和甜蜜,像小蟲一樣爬滿了身體,就想在他面前放下所有的堅強和倔強,成為一個柔情似水的小女子。
張厚華看著一番努力攀登的可人兒恢復了精神氣,沒有了剛才虛驚,在山巔也沒有恐高的癥狀,自然也放下所有的擔心。
他從小軍包里變戲法一樣掏出了水果和面包,吃著、看著、笑著,簡直成了童話中的王子與公主。
坐游覽車的游客,從龍隱寺繞道而來的人們,都要經過山腰的那片平地,再繞著山崖才能到峰頂。她看著那一個個在她媽的的眼皮底下,匍匐著往上爬的小人們,好奇地問著,
“你是怎么知道這條小道直通峰頂的?!”
“嗨!老爺子從前線下來就分配在沙鎮兵工廠,在H城20多年,能不知道嗎?!”他笑了笑繼續講著。
“老爺子愛爬山,就經常一個人從沙鎮那邊的山,翻過那條梁子來北高峰。”他說著,拉著他的小心,用手指著沙鎮的方向,指點著從哪出山谷攀爬而來。
“第一次,老爺子就在那山谷迷了路,只能望著北高峰興嘆,正想往回走,碰到了一個打山雞的獵戶。那獵戶看著穿著舊軍裝的老爺子,自然很是熱心,知道他要上北高峰,就毛遂自薦做了向導。”
張厚華笑著,看著沈可心的那種眼神,大有把她看進自己心底藏起來的那種感覺。此時,沈可心不知是興奮還是被太陽曬的,臉泛著濃濃的紅暈。
他用手輕輕碰摸了下兩汪清泉下的臉頰,說了聲‘都像蘋果了!’然后換了個方向,遮住射向沈可心的太陽。
“他們就來這里了,對吧?然后你現在就帶我來了~”
“是的!不過還有不知道的。”他一臉神秘,逗著沈可心,停下來不說了。
這下,從來就是個急性子沈可心,拉著他的手臂,一個勁地催促著快講……可那張厚華就是笑著不語,好像要把他的故事孵出小雞來。
過了半晌,他接過她賄賂的兩瓣桔子,又看著沈可心幾乎要嬌嗔的樣,才繼續后面的故——
“那老獵戶是我們安徽老家的。在抗戰勝利前一年,他老婆懷孕了,想著進山多打點獵,好給老婆生孩子是補補。一去五六天,等他回村,村子被燒了,老婆也不見了。”
“他用獵槍一個殺了鬼子,就拼命的跑,沒日沒夜的跑,跑到了H城,抗戰勝利了,又給抓了壯丁,最后就躲在著山里沒出去。后來,老爺子與他成了好朋友,就勸他會老家看看,或許老婆孩子還在。他聽了,真的會去了。”
“找到了吧?!”沈可心好奇地問著,又補充了一句,“找到了對吧!”
他看著沈可心的古怪精靈樣,點了點頭,說道:“老婆死了,孩子找到了,不過成了一個解放軍老團長的兒子。”
“你知道這個兒子是誰嗎?”
“.…….”沈可心打破腦袋也不會猜到是誰了。
“老爺子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猜不出!”他看著終于有點迷糊的小心,笑了笑,看著眼前的那片山梁說道。
“他就一直待在這里,沒離開過,直到死。”
“”
“啊?!那他兒子呢?!”沈可心奇怪的問著。
“就在這城里!”
“相認了嗎?”追問著。
張厚華點了點頭,沒回答。
“這兒子到底是誰?!”好奇的沈可心,巴望著大華。
“那次,你用冰塊打中我的時候,我去干什么了?”張厚華沒直接回答,而是反過來問沈可心。
“你說你看你們團長的呀!”她想都沒想,很快地回答著,突然又感到了什么,‘啊’一聲,驚奇地說道,
“是你們團長——那獵戶的兒子是你們團長?!”
張厚華一臉的喜色,沒回答,拉著沈可心坐在巖石上。
“無巧不成書啊!”
她興奮地說著,心中升起一種無名的意境,故事,寫文的故事是否就是這樣的積累的呢?!
她沒同張厚華坐下,而是又站了起來,走回剛才的地方,用力呼吸著來自高海拔的氣息,感覺有種神奇的力量源源不斷涌入她的心胸……
她迎著太陽,閉上眼,伸開雙臂,如一只著了紅妝的大雁展翅欲翔!
她想她不怕,是的不怕了!選拔取消不是事,復讀落空無所謂,她繼續著她向往的方向追逐而去…….
嬌小玲瓏的身姿,在暖風搖曳中極致地展現了!雖不夠豐滿,但青澀中帶著那絲成熟的美,看呆了張厚華。
“小心!”他呼喚著,用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滿盈著全世界的柔情,雙手環繞著她的腰……
愛情就是這樣美妙!
她回眸一笑。
骨子里藏著的傲嬌在退卻,一份如水的柔情在那聲呼喚聲中,漾起了悸動,迎上他那份深沉而成熟的躁動。
他擁著她,撫摸著。
她戰栗著,偎依在她懷里。
他無法抑制的沖動著,用他的唇搜索著,吮吸著心中的尤物。而她任由走進她世界的不速之客,在她的領地留下他的氣息。
在這高峰之巔,這一對紅綠,是何等的耀眼,周圍的一切都在見證著他們甜美的愛情。
“那里就是北高峰之巔,上面有人誒……”
“我們也上去!”
在北高峰頂下一片平坦的巖石上,幾對年輕人指點著,聲音也隨著東風傳入云里霧里的耳。
沈可心柔柔地看著那深情中冒著火的眼神,臉上泛著嬌羞的紅暈,呢喃細語。
“有人來了……”
畢竟還是害羞的,她掙脫他的懷。他們一起平舉起雙臂,一前一后躍躍欲飛的樣。
“我哥說,我是指折了翅膀的鳥,要想飛得高飛得遠,總要不別人付出更多的!”
“不怕!有我——我是你有力的后盾,任由你翱翔…….”
他們的姿勢實在是太美了,美成了北高峰之巔的靚麗的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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