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著他,在院子里踱步,一院的屋檐懸紅,大紅對聯,大紅喜字,滿盈著喜慶。
她看著低矮的白墻黑瓦,陌生而熟悉的房,好奇著:“這邊的房子都很低矮的啊。”
他微笑著,用手摸了下挽著他的手,盯著幾秒身邊的人,用手撫去遮住她臉的發,溫柔地回答著:“沿海的房子都這樣,防臺風。”
今天,她才恢復旅途的不適,欣賞著伊家大院,感受著不同地域文化的建筑。
這院子很特別,雖說是四合院,東北狹窄,南北寬長成一條街。
突然看到前面一物,她放開挽著地手,激動地往前跑,被旁邊的人拉住,叫著‘悠著點’。
“還真有啊!”前面立著的是一口大缸,她興奮地叫著。
那天說,要把自己從天上拽下來,化云為水,就是這大缸么?
她笑著,掙脫拉著的手,沿著大水缸,繞著圈,欣賞著,腦細胞也興奮著。
這比沈可心矮一個頭的水缸,她只在姑媽家看見過。現在,它又神奇出現在眼前,要不是旁邊的阿瑞,她幾乎都懷疑就是原先知道的那口了。
缸里蓄滿了水,離缸沿約10公分水面,躺著幾片的小蓮葉,七八條大小不一的金魚,悠閑自得的搖頭擺尾。
水面靜止著,映著她和他微笑著的倒影。
“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她念著《江南》的詩句,感慨著時節,她若有所悟,好奇地問了一句:“這水缸同江南有關系?”
“說對了!”水里帶眼鏡的倒影動了下嘴。
“有故事?”她抬起頭,看著正在盯著魚的人。
“想聽哪一個?”盯魚的人,放棄了水中魚兒,抬起了頭。
她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水缸,又瞅下旁邊的人,仿佛在抱怨:“你,伊玄瑞,怎么家里故事都不講?!”
“先聽遠的近的?”被看的人,好像也讀懂了沈可心的表情,補了一句。
“別賣弄關子。”沈可心的急性子又犯了,貼近水缸,右手潑灑著缸里的水,戲弄著魚兒。
那魚兒被驚著了,一會兒工夫躲在水底,不見了蹤影。
“我小時候,被算命先生說,命里犯水。姐姐們都可以跟著大人下河趕海,唯獨我不行。”“我心不甘,不下河就下缸,踩著板凳,往里跳。哪知水太深,一下子就沒了頭,我掙扎,使勁的掙扎。命不該絕,蹬到缸低壓藕的的大石頭,一下子躍出水面,抓住了缸沿。”
沈可心聽了‘哈哈’直笑:“差點兒演繹《司馬光砸缸》了吧?”
旁邊的人,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那小姐姐,遠遠看見我跳進去,跑來,不敢爬上凳子,傻傻的真要用凳子砸,還好我一蹬出水,抓了缸沿,探出頭來。不然,太安嬤的念想就沒咯!”
“這水缸同太安嬤有關系?”沈可心猜著。
伊玄瑞笑了笑,正想說話,迎面走來安嬤,拿著一筐新買的蔬菜,笑盈盈地從外面回來。
二人忙著招呼著,又急急地迎上去要接過,試圖幫忙。
“你們玩自己的,照顧好可兒。”老太太精神的很,推開孫子的手,又對孫媳婦說道:“今天好點沒?”
沈可心照樣聽不懂,也是由著阿瑞翻譯的。沈可心突然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國度。
閩南語真的難懂誒!
沈可心一陣嘆息,她聽不懂別人說的,她說的別人又懂得,這是什么事啊!
最后,還是三人一起,去了廚房,又被再三囑咐著,年輕人才回了房。
他們剛要進屋內,太安嬤那屋,突然傳來了好聽的古箏聲,只是聲音有點厚重,沉悶,不清越。
“誰彈古箏?”此時的沈可心,分不清箏和琴的區別。
“是古琴。那是太安嬤的寶貝。”阿瑞隨口一答,拉了沈可心在床上躺下:“太安嬤說,這兩天要注意休息,能吃下東西,才可以到處玩的。”
她也沒說什么,靠在床上,腦子里許多問號在翻跟斗。
“你太安嬤,是江南人?”沈可心想的總有點兒莫名其妙,不過阿瑞一頓一頓地回答,有點煩了她。
“辛亥三杰,秋風秋雨愁煞人。”
“同秋瑾有關系?”鑒湖女俠,辛亥三杰誰人不知?
沈可心更加被伊玄瑞的吞吞吐吐,很不爽,腦殼要爆了。
“誒~你以前怎么都不說的?把我當外人。”說完側過身,瞇著眼,懶洋洋的,實則心里窩著火。
這幾天,沈可心就是脾氣見長,對著阿瑞不知怎的就會生氣,人來人往,人不舒服,加上外面時不時的放鞭炮,擾的有點心煩。
“不是我不說,是太安嬤不給說。”他解釋著,然后轉過她的臉朝著的一面,坐在床沿邊說道:“現在安嬤同意了。”
于是他給她講起了太安嬤的故事:
原來,太安嬤真的是江南一帶人,是秋瑾母親娘家的遠房表妹。
早年與太安公有婚約,秋瑾犧牲后,太祖,也就太阿公的阿爸,說秋瑾提倡女權運動,影響家門聲譽,要退婚。
那時他們已經見過面,互相欽慕。
太阿公忤逆太祖,堅決不從,誓死要娶。終于說動不退婚,只是不能按正室入伊家。
后來太安嬤就抱著古琴跟著太阿公回了老家。太安公堅決不娶正室,直到辛亥革命后,太安嬤才名正言順的成了伊家媳婦,只是一直欠著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也是太安嬤的心心念念的事,前天,她看著我們按民國的儀式舉辦了婚禮,好像完成了她的夙愿一樣,才讓我告訴你的。
你和太安嬤也算是同鄉了,說是眉宇間,不!就是她老人家年輕的模樣。
沈可心聽的驚呆了,世上還真有這么湊巧的事,真的冥冥之中老天爺做了安排似的。
她看著阿瑞,深深的吸了口氣,內疚著:“對不起,剛才脾氣不好。”
“太安嬤、阿姆都說了,你有了,會心煩的。”他一笑了之,然后削了個蘋果,切小塊裝盤,喂著吃著。
“我小時候,太阿姆說我像太安公年輕的模樣,總對我說,阿瑞,以后給你找個江南女子做老婆。我不知道,就愛聽太安嬤話,總是回答,好!”
然后他笑著,笑的比陽光還燦***蜜還甜。
“原來~你們都是有預謀的?!”沈可心‘噗呲’一笑,笑的因懷孕身體變化的不爽,都好像丟去洼爪國了。
“你知道嗎?我小時下池塘學游泳,也差點淹死在池塘,我也是使勁蹬蹬,也是蹬到一塊石頭,才躍出水面的。”
她突然說出了小時差點也被淹死的事,阿瑞驚的仿佛是房頂有飛碟盤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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