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他們懷揣父母親的那種不舍,帶著親人們的殷切之情,跳出族人熱情的包圍圈,滲透著沈家村的底蘊,任由列車在‘哐當’聲中,回了城。
沈可心在睡夢中帶著笑意醒來,身邊只有熟睡的樂樂。
這三天風火火的場面,她覺得,簡直是在夏日的熱浪里桑拿了,而后,神清氣爽,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她看著樂樂像阿瑞又像自己的模樣,幸福而滿足的微笑著。
樂樂的行為舉止,都說像極了兒時的自己,還有這個記性也隨了自己,不由得想起阿瑞說的話:“生出個小可兒出來才好。”
可樂樂是個男孩子,都隨了自己未免欠缺點男兒的厚重與沉穩。按父親母親來說,交給阿姆阿爸撫養,也算是好事的了。
不過,樂樂到了國慶節又要離開,終究還是很舍不得。
“我把你交給姑媽,心里也是萬般不忍。但有些時候,必須有所取舍,凡人么就這樣的煩。”母親就是這樣的勸慰的。
原來當年的母親,也是又這般的不舍,可后來畢竟也是母女隔閡的太多。
時過境遷,目前的一切也還算滿意。
或許,過去的種種,就是自己人生道路上與眾不同的坎,每一道坎,到最后沖出去所獲得的東西,也是受益匪淺,獨一無二的,無與倫比。
輔贊藏諸用,庸人自擾之。
得!照舊。
“誒~你怎么也不休息,想什么呢?”午休時間,阿瑞還睜著眼,看著已睡熟的樂樂,一副自得其樂的樣。
“你不興奮嗎?”他坐了起來,完全沒有要睡的意思:“你外公家的那個族議事廳,還有那房,雕梁畫棟的,特別是那屋頂邊的兩條栩栩如生的龍,實在是氣勢如虹,親眼目睹了,很震撼。”
“是啊!小時候的我看著那活一樣的龍頭,看到就害怕,姥姥說,那是保護我們的,它只對壞蛋兇。聽姥姥這么一講,我覺得自己是好人,就盯著看,看著看著,看到后來就很親切。”
沈可心說著,看了看沒一點困意的阿瑞繼續說道,
“只是后來左邊的那龍頭就沒了一半,那時我小學還沒畢業,很奇怪,姥姥就說,那龍為了保護我們,在暴風雨中被雷電擊中,受傷了。直到現在,那龍還是受傷的,就是沒人提議去修繕了。太可惜了!”
“像這種,楊姓家族的后代不提起修繕,恐怕會破敗了。”
“也是!不過,它曾經的輝煌,總是在歲月的河里留下塵埃的。”沈可心笑了笑,很樂觀又對阿瑞說起了自己的看法:“從建筑的精美上來看,比我們沈家村的還厲害,對吧?”
“有點~”
“不是有點,厲害多了。我們沈家尊崇祖訓,好耕讀,不為官,不從商,歷來不富裕。而外公家,祖上做過清知府,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也就修建了你看到的宗族議事廳,豪華氣派吧?”
“上次我好像說過,大片的祖屋房產變賣,就是支持金蕭支隊抗戰的。外公是開明紳士呢!只是早逝,連我姐都沒見到過。”沈可心遺憾著,又補了一句:“都說大舅的模樣很像外公。”
“只是,外公家生男丁就夭折,大舅是被寵大的,從小不愛學,可惜了,沒把外公的筆墨繼承,外公可是遠近鄉里有名的一支筆,至于如何出名,連我媽也不太清楚。”
“只是,那房子,真的破壞得太嚴重了!”阿瑞搖了搖頭,特遺憾。
剛閉上眼的阿瑞,又睜開眼來,對著睡在旁邊的可心說道:“你有沒發現,兩個家族,同樣有著輝煌的祖上,到后來卻完全不一樣了。”
“什么不一樣?”沈可心隨口一問,其實她心里也隱約感覺到了。
“物質上的傳承,只在表面,如果沒有滲透在靈魂了,成為精神的東西,遺失和敗落的就會很快。”阿瑞看著天花板,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本來就這樣,意識形態決定一切。就像我們沈姓族人,千百年來,崇尚耕讀,尊師重教,好學上進,始終有一種精神的東西支撐著,有一股凝聚力。”
“說起這個,我還想起了一件事,是一個我叫太公的金門老人提起的,我們沈家村破四舊時,大量的書籍和古老的藝術,是被楊姓族人帶頭伙同鄰村的百姓大肆破壞掉的。”沈可心說著,又笑了笑,繼續道,
“毀了東西,卻沒毀了意志,精神上的東西,依然如那大香樟一樣佇立著,供遠近鄉親仰望。”
沈可心欣慰地為自己的族人自豪著。
這次回家,雖來去匆匆,為了樂樂拜見舅公,也擠了點時間去了楊宅,也就有了阿瑞的感慨,和沈可心不同尋常的感悟。
特別是此次回去看到林立在肥沃農田里的建筑,更是一番沉思,大家都富裕起來了,作為家的房子也越建越大。
農田的破壞,古老建筑與新建筑之間的不和諧,由誰來負責呢?
這些東西,也只能在她的腦海了粗淺地擔憂顧慮著,她太渺小了,無能為力。
這邊的興奮和沉思剛消停,那邊的幾個膠卷又都洗了,一下子又把看著照片的阿瑞激動的要跳起來,連帶兒子也屁顛著跟著樂。
小家伙認的當然是他認識的,記性好,才17個月的小屁孩,就會辨認相片里有誰誰誰。
“樂樂,這誰?”
“公~公”小家伙會用手指,學著沈可心叫著。
“呀!樂樂真棒!”媽媽給兒子豎了豎大拇指,夸贊著。
“看~還有呢?”
小家伙聽了媽媽的夸,更來勁了,擠坐在媽媽身上,盯著照片,伸出食指點著,一個勁叫著,雖然只簡單的說著,婆,姨,舅,哥哥,卻說得很清楚。
“你的兒子是不是很厲害?”沈可心驕傲地明知故問,帶著一絲輕狂。
阿瑞看著沈家村厚重的底蘊,也沒拽住沈可心的小輕狂,笑了笑,也被感染了。
他端詳著兒子的可愛勁,又看著始終帶著童趣的可心,那笑蕩漾著,滿溢著美滋滋。
然后,他會說,像媽媽真不錯,記性好,這么小就會說這么多了。
阿瑞還經常看著兒子偷偷樂。樂著樂著,又會偷瞄可兒,比較著兒子媽媽哪里不一樣。
最后,一錘定音,樂樂的一半是可兒瑞兒,一半是子琰。
“你多大會叫這些的?”有時,沈可心就會莫名地問著,有點吃飽了撐的樣。
“不知道!”他回答的干脆。其實,他都知道,一句話,就是什么都大器晚成。
樂樂的表現,到底讓他大大的扳回一局,自鳴:“非大器晚成,是蓄而不發!”
反正,厲害的都歸了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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