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她的名字。”司空老先生重申了這句話，他瞇著眼睛，那雙歷練滄桑的眼眸里蕩出回憶的影子，片刻后，他望向厲南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女孩應該是叫苗苗。”

    “對。”說完他又加多了一個篤定的語氣，“就是苗苗。”

    “苗苗？”

    當聽到她的名字時，厲南衍的胸腔不禁涌入一股熱流，讓他輕顫著。

    原來，她叫苗苗。

    “司空老先生，您確定當時那個小天使是叫苗苗嗎？”阿天看他思索那么久，生怕他會記錯，又不放心的問了一遍，“小天使對少爺來說非常重要，我希望您仔細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們。”

    “我雖然是上了年紀沒錯，但苗苗小姑娘當時給我的印象很深，我記錯誰也不可能記錯她，對了，我還有她的照片。”

    說著，他從口袋里摸索出一張3寸大小的照片遞給厲南衍，“這個是她當初落在醫院被我撿到，當時正準備去還她，結果聽阿新說，苗苗已經好幾天沒來過醫院了，我還抱著希望等有緣再次見到她，結果這一等十二年過去了，這張照片，我沒舍得扔，一直完好無損的保存到現在。”

    聞言，厲南衍接過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個子矮小，十分清瘦，她穿著一身樸素的便衣，扎著一條馬尾辮，鏡頭撲捉到她的時候，她剛好回頭露齒一笑，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像冬日里初升的陽光一樣治愈，暖化人心。

    “是她！”厲南衍捏緊了手里的那張照片，這下更加篤定了司空老先生沒有撒謊，他所陳述當年的事情都是事實，要不然，他不可能會拿到這張照片，“和我睡夢里見到的那個她一模一樣。”

    “我能理解厲先生您此刻的心情，只不過……”司空老先生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苗苗現在身處何處，她一個人無依無靠也怪可憐的，我希望有生之年還可以再見到她，她這么善良懂事，會被上帝眷顧的。”

    無依無靠？

    “小天使的家人呢？”

    “我記得她應該是沒有父母吧，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小就跑來醫院兼職做看護。”

    “你的意思是，苗苗是孤兒？”

    司空老先生緩緩摘下眼鏡，渾濁暗淡的眼睛里泛起一絲疲勞，“時隔太久，我也只能隱隱約約記得一些凌碎的事情，具體是怎么樣，實在想不起來了。”

    對厲南衍來說這已經夠了，他感激的望向他，“謝謝你，司空先生。”

    能從厲南衍嘴里道出一聲謝真的太不容易了。

    苗苗在他心里的位置，恐怕要超越少夫人了。

    “不客氣的厲先生。”

    “阿天，送司空先生回去休息。”

    “是。”

    阿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厲南衍突然想起什么，又上前一步征求他，“苗苗的這張照片，可以送給我嗎？”

    “當然，這本來就屬于您的東西。”

    厲南衍捏緊了苗苗的那張照片，明明只是一張薄薄的紙片，可這一刻，在他心里，卻無比沉重。

    苗苗，你可知道，

    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人在尋覓你。

    苗苗，你又可知道，

    你的名字，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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