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將軍就對二將軍道:“鄭兄啊,你看著眼前這軍旅氣象,可有靈感啊?”
鄭文禮雖然沒有什么文采,但被這孫咸一感染,也仿佛文曲星附體一般,有了靈感了:“啊呀孫兄,兄弟我正在考慮著你可有好詩呢,沒成想你竟然問起我來!既然如此,如若我不賦詩一首,豈不是對不起這良辰美景?”
“那還等什么呢,快快來一首吧,老弟我洗耳恭聽!”這兩人也不知道到底誰大誰小,反正互相稱兄本是客套,自稱老弟也屬謙虛,于是就這樣虛頭巴腦地應(yīng)付了這么多年,竟然一點兒也不違和,實屬不易。
“那我可就來了啊——咳咳,”鄭文禮咳嗽兩聲,以示鄭重,
“眼前黑山綠油油,耳邊秋風(fēng)涼颼颼。
披掛上陣殺將去,萬水千山都叩頭!”
“好、好、好!好詩好詩啊!真沒想到,鄭兄雖不是文人,卻具有文人之雅;雖不是武將,卻具有武將之魄,尤其是最后一句‘萬水千山’,也包含了眼前這黑山在內(nèi),更不用說其他的什么山山水水,你像梁山啊,太行山啊,烏蒙山啊,甭管是什么山,都在這萬水千山之內(nèi),一個‘叩頭’就代表了臣服的意思,加上這一個‘都’字,氣魄是在是……啊呀,難得,難得呀!”孫咸聽完之后,雖然心內(nèi)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但一只也不敢放出來,只是滿臉堆笑,滿嘴胡扯,輔之以啪/啪的鼓掌聲。
旁邊的侍衛(wèi)兄弟們聽到了,也啪/啪兩聲以應(yīng)景,反正都是聽不懂。
“哪里,哪里,過獎,過獎,想必大將軍也得了好詩,快念給大家聽聽吧!喂,大伙兒都聽著,咱們的黑山剿匪大將軍有了新詩了,都來洗耳恭聽一下!”這軍中有大將軍在,沒有二將軍發(fā)號施令的道理,但這二將軍與大將軍之間的關(guān)系鐵得厲害,所以也就不算犯忌諱。
于是賭牌的不賭了,玩小木棍的也不玩了,睡覺的也不睡了,就連做飯的也手里掂著個飯勺,全都聚攏過來,等著大將軍的金口玉言,且聽威風(fēng)凜凜的黑山剿匪大將軍吟出什么詩來:
“長河外,黑山邊,晚霞尚滿天。”
“好!好詩!”有人在人堆里面大聲叫道。
孫咸正不知道接下來該謅些什么呢,正好扭頭瞅他一眼。那人一看自己成功地引起了大將軍的注意,有點兒害羞,就急忙將腦袋縮了回去。
“人生得意須盡歡,請纓殺敵在邊關(guān)。”
“好!好詩!”還是那人,在身后聒噪!孫咸又回頭,這個家伙又想當(dāng)縮頭烏龜,卻沒有來得及,只得解釋道:“孫……孫將軍作詩做得好!做得好!呵呵,做得好!”孫咸正要發(fā)作,想了一想,自己如今是大將軍了,將軍肚里能乘船,就只是盯著這個精瘦的家伙看了一眼,轉(zhuǎn)過頭來,繼續(xù)吟道:
“功成做神仙!”
“好!鼓掌!”所有圍在孫咸身邊的人,都使勁鼓起掌來。做飯的家伙也想鼓掌,可是剛伸出手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有個飯勺,沒法鼓掌,只得作罷。
“兄弟,你過來!對,就是你,剛才你一直說本將軍的詩做得好,真乃知音。請你來講講,好在何處啊?”孫咸指著那個瘦猴子說道。
所有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在瘦猴子身上,特別是大將軍、二將軍,目光溫柔而堅定,包含鼓勵、贊揚(yáng)、夸獎等豐富含義的眼神兒,讓瘦猴子受寵若驚,不得不結(jié)巴起來:“哦……哦……就是好嘛!就是……哦……有氣魄,有風(fēng)度,有……就是好!”
“說得好!年輕人,我看你是個人才,這樣吧,本將軍這就提拔你為參將,為本將軍出謀劃策!二將軍,您意下如何啊?”
二將軍鄭文禮急忙表態(tài)道:“大將軍所言極是!這位兄弟,怎么稱呼啊?”
“回將軍的話,本人姓胡名列!”
“嗯,不錯,胡咧咧,胡參將,好!”身旁的人一聽,乖乖,這就可以當(dāng)參將啊,早知道剛才就該賣力喊“好詩”了,果然付出就有回報啊!
一時間天色漸晚,飯食飄香,黑山剿匪軍開始圍坐吃東西。香氣飄散在田野里,也飄了一些鉆進(jìn)了原本躲在枯樹葉子下面藏身、后來不知不覺睡著了的李牛的鼻孔內(nèi)!
李牛醒來的時候,一睜眼,發(fā)覺有樹葉子擋著了鼻子,就急忙伸手去撥拉,這一撥拉不打緊,整個把自己的腦袋暴露在了剿匪大軍的面前!
而此時,正好有一個士兵吃飽喝足,來到此處想撒尿,他打著飽嗝兒走過來,聽到了樹葉的“刷拉”聲,怔了一下:“嗯?什么聲音?”
李牛一下子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家伙竟然朝著李牛這里走過來!
“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李牛急忙將腦袋塞進(jìn)枯樹葉里面,但是還能夠明顯地看到,這家伙越走越近,念咒語真心沒有什么用,但不念咒語……閑著也是閑著。
“咦——”這個士兵還真是多管閑事,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嗎,“咦”什么!這一“咦”不打緊,腳下一松,便直接掉進(jìn)了樹葉子陷阱之中,還沒有來得及掙扎,李牛迅速撲上去,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老子讓你咦!讓你咦!讓你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那兵的眼珠子都爆出來好多,舌頭也伸出老長了,李牛這才慢慢松手……附上耳朵仔細(xì)在心臟處聽一聽,一點兒動靜沒有了,這才甩甩麻了的胳膊,心說:“有種你接著‘咦’呀?老子弄死你!”
李牛伏在這具漸漸變涼的尸體上,觀察著遠(yuǎn)處一堆一堆的篝火,這些剿匪軍們吃飽喝足,大多都已經(jīng)仰天八叉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只有少數(shù)累不死的還在小聲說話。
這個場景,讓他想到了當(dāng)年從圣軍校閱場逃走的那晚。“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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