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輿邑現(xiàn)在總共駐軍,除了蔡國的四萬多廢物之外,還有兩萬不到的鄭國主力,這些是實打?qū)嵉摹敖骸保脕砀傲x軍”正面剛的。
當然剛不剛得過兩說,但用途就是這個。
原平輿司寇進場之后,蔡國的四萬多廢物先行崩潰,都不等他把優(yōu)待俘虜?shù)恼咝家幌拢烷_始四散逃亡。
畢竟,大部分蔡國廢物都不是平輿本地人,而是其余郡縣的。
反正他們跟著國君過來,也是被逼的,誰他媽想要打仗啊!
還是跟吳人!
加上之前跑來平輿,多少也摟了一點好處,米面糧油多少總有,再搞兩身衣裳,外加小幾百的錢幣,運氣好的,可能還搞了一頭豬幾只羊的,跑路回家,血賺不虧。
那些個家在駐馬城的,更是當場游過汝水,留平輿干啥?!
至于鄭國的部隊,原本是打算反抗的,可一看國君都被挾持了,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蔡國部隊崩盤的時候,連帶著沖擊到了鄭國的營地。
鄭國部隊根本沒辦法組織起來占領(lǐng)平輿城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吳甲”進入。
對于“吳甲”,中夏之國都是心有余悸,哪怕明知道眼前的“義軍”,其實根本不算是“吳甲”,但威懾力就是很微妙的東西。
“上將軍,鄭師已經(jīng)拔營,回師鄭國。”
“很識時務(wù)嘛。”
李解笑了笑,站在城頭,用望遠鏡看著鄭國部隊的撤離,亂糟糟的,真想帶兵沖一波,直接干死他們。
不過打下鄭國部隊沒有意義,打下來得養(yǎng)著,李解沒有大屠殺的習慣。
此時的財政壓力,已經(jīng)到了李解的極限,再增加一兩萬張嘴,扛不住。
而且這一兩萬張嘴,還得用更多的嘴去看管,畢竟,這些是武裝力量,曾經(jīng)是有組織的,鬧事起來,威脅遠比農(nóng)夫強得多。
李專員現(xiàn)在只想求穩(wěn),不過沒有表現(xiàn)出來,依然用一種老子還要繼續(xù)干下去的囂張氣勢,震懾著對手。
至于說上蔡岡山的鄭國“客兵”,管他們?nèi)ニ溃凑呀?jīng)“打”下了平輿,信守承諾到了極點,可以說是誠實可靠了。
只是情況大概和雇傭兵們想得不太一樣,鄭國部隊的主力,全須全尾地滾蛋。
“上將軍,此刻若是追擊鄭師,必能全殲!”
一向少說話多做事的原平輿司寇蔡夕,現(xiàn)在相當?shù)募樱赏α肃崌闹髁Σ筷牐瑥牟虈胫邢模有毛個阻力?
根本就是暢通無阻啊。
然而李專員顯然興趣缺缺,對蔡夕道:“李某既然承諾放他們一條生路,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出來混,要講信用的嘛。說殺人不是,說放人一馬就是放人一馬。這叫言而有信。”
“善。”
蔡夕一愣,雖然知道李解在胡扯,但胡扯的還挺有道理,躬身行禮,心中還是奇怪,為什么李解放了鄭人一馬。
不過想想現(xiàn)在的戰(zhàn)果,蔡夕又興奮起來,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輝煌。
鄭、蔡兩國的國君,居然都落在了李解的手中,而且現(xiàn)在并非是幽禁,理由相當?shù)某浞帧?br />
鄭侯和蔡侯,為了表示誠意,親自前往姑蘇,哀悼吳威王。
天下諸侯,誰也挑不出一根刺來。
就算鄭國部隊回國之后,也只能這么認賬!
“把蔡國這里雜七雜八的事情料理一下,就送蔡侯、鄭侯前往姑蘇!”
“是!”
整飭平輿,最佳人選就是原平輿司寇蔡夕。
誰是王八蛋,誰是大好人,還不是小司寇一句話的事情?
這是李解給蔡夕的獎賞,不必明說。
蔡夕現(xiàn)在完全可以為所欲為,有仇報仇了卻遺憾。
至于平輿城中,誰是大地主,誰是大財主,蔡夕只要不隱瞞貪了,該有的好處,一個郢爰都不會少。
李解現(xiàn)在手中缺糧,不針對大貴族敲骨吸髓,難不成去折騰城外野人?渾身都是肉,有沒有五十斤能吃的?
只是針對大貴族敲骨吸髓,不能他親自下場,得有干臟活的,而平輿司寇,顯然就是最佳人選。
反正蔡無力原本就是干得罪人工作的,仇家肯定遍布平輿,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公報私仇一起清賬。
將來真要是出現(xiàn)平輿叛亂,要報仇啥的,跟他李某人有啥關(guān)系?
蔡夕干的!
不過李專員也沒想過借誰人頭一用,伐蔡戰(zhàn)爭中,蔡國表現(xiàn)出來的素質(zhì),簡直讓李解覺得辣眼睛。
就這種矬到爆棚的國家,到底是怎么做到五路出擊的?
對手得多菜,才能比蔡國還要菜?
此刻,李專員自己還悠哉悠哉的時候,白邑城中,已經(jīng)一片沸騰。
原先那些想要復國的“淮上列弱”忠臣,此刻已經(jīng)驚得渾身冰冷,像弦國將軍隗矢,他感覺已經(jīng)把上將軍無限拔高了,然而蔡侯、鄭侯被活捉?!
這是什么鬼故事!
可偏偏就是真的!
“將將軍!”
白邑城中,一身袍服的弦國將軍隗矢焦急地在一家逆旅中來回踱步,隨著“義軍”在前線的節(jié)節(jié)勝利,隗矢越來越后悔,當初路過徐城的時候,為什么要留下!
一失足來錢快。
是挺快的,當初在徐城,借著“吳晉會盟”,弦國將軍隗矢沒少在公子巳面前拍馬屁,畢竟公子巳是誰啊,吳國儲君啊,隨時可能成為吳國新王的啊。
那時候巴結(jié)公子巳,顯然就是天理!
可誰能想到后面的事情發(fā)展,簡直急轉(zhuǎn)直下,比淮水泛濫還要糟糕。
“如何?!平輿戰(zhàn)事!”
“鄭師已經(jīng)回國。”
“啊?!”
隗矢聽了這個消息,頓時踉蹌了一下,被手下扶住之后,這才站穩(wěn)腳跟,“大事休矣,弦國亡矣!”
雙手一攤,隗矢頓時大哭,他現(xiàn)在還帶著弦國的部隊呢,可偏偏弦國亡了。
有家不能回啊,家還是那個家,可國不是那個國啊。
他要是敢?guī)П刖常呐聼o人阻攔,事后怎么辦?
李解一道命令過來,讓他隗矢自裁,他只能自裁,別無他法。
舉族性命,就在一念之間。
“快!快!快備厚禮!隨吾拜見上蔡大夫”
“嗨!”
仆役隨從們忙碌開來,然而隗矢卻是一屁股坐在案幾上,“唉”
悔不當初,當時真的是被迷了心竅啊。
仔細想想,公子巳就算是儲君,他到底還不是吳王啊。
而上將軍呢?逼陽之戰(zhàn)打得宋國“喪權(quán)辱國”“割地賠款”,連宋侯子橐蜚都“大厥”了,這樣的威名,前途還用說?
更重要的是,上將軍提供的待遇,簡直好得不能再好。
一時貪念,讓隗矢悔不當初。
只可惜沒有后悔藥,甚至連隗矢自己也清楚,琢磨著復國,只怕也是做夢。
李解是什么狗脾氣,逼陽之戰(zhàn)列國將軍大夫們都清楚,記仇,無比記仇,超級無敵記仇。
和隗矢正在做最后的掙扎不同,息國遺民卻是淡定的很,除了大貴族,中小貴族及普通城市自由民,明顯平均收入在增加。
原本息國武士根本沒啥機會升遷,但是在“義軍”體系中,卻是有了機會,只要通過選拔,就能加入新編“淮上義從”。
曾經(jīng)的息國武士,大多都是直接充當小隊長,少數(shù)更是代理中隊長。
福利待遇,相較原先在息國時候,直接翻了十多倍。
尤為突出的一點,“義軍”從不拖欠工資,月月發(fā)的。
如此狀況,還要啥國君?!
國君就留在鄭國好好度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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