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shí)話,乍一聽這個韓老四的這個解釋,還是有些可信的,這世上畢竟有很多人性情古怪。
就沒有一個不喜歡拍照的女人嗎?
有,肯定有。
但是,對于一個出沒于歌舞廳這種娛樂場所的舞女,她說自己不喜歡拍照,那真是奇了怪了。
不喜歡拍照,必然不喜歡拋頭露面,一個不喜歡拋頭露面,卻在歌舞廳謀生的女人,這也太自相矛盾了。
當(dāng)然,她只陪酒和跳舞,其他的都不做,倒也能說明她有那么一些羞恥心,或者說為了謀生而不得已。
在上海租界,一個年輕女子謀生確實(shí)很困難,但如果不想去那種臟亂的地方,憑一雙手,也是能吃上飯的。
最不濟(jì),可以找一份幫傭或者售貨員的活兒。
這個沅秋聽韓老四描述,家里過去的條件不差,念過書的,除非她想走捷徑,真踏踏實(shí)實(shí)的找一份工作,也是不太難的。
因?yàn)樗R文斷字兒,當(dāng)然,比起在歌舞廳做舞女,那錢自然是來的慢多了,也沒有那么多的機(jī)會認(rèn)識有錢的客人,進(jìn)而改變命運(yùn)。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男人有時候往往很難讀懂一個女人,但人性是共通的,作為局外人來看。
這個沅秋要么是故意對韓老四隱瞞了什么,要么,她就是在保護(hù)什么,她要保護(hù)的人是誰,那個叫巫森的男人嗎?
陳淼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懷疑,但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你沒有請假,無故外出,嚴(yán)重違反了紀(jì)律,身為督察室的糾察大隊(duì)的成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要關(guān)你三天禁閉,你可服氣?”陳淼直截了當(dāng)?shù)漠?dāng)眾宣布對韓老四的處罰決定。
“我服,但是能不能讓我在照顧小秋出院,然后再領(lǐng)罰?”
“可以。”陳淼點(diǎn)了點(diǎn)頭,該罰的要罰,但是也要有點(diǎn)兒人情味兒。
“謝謝三哥。”
“晚上,我讓盧葦給你送些換洗的衣物來,這幾天你就留在醫(yī)院照顧小秋。”陳淼道,“我再把宋云萍留下來,幫著你一起照顧。”
韓老四剛要開口,就被陳淼抬手堵住了:“這是命令,你一個大男人的,照顧一個女人多有不便,宋云萍也是女人,某些方面比你方便多了。”
“謝謝三哥!表n老四感激的道。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兒。”陳淼道,“天霖和糾察隊(duì)的弟兄為了你可是忙了一整天,該怎么表示,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
“明白,三哥您放心,老四我知道怎么做!表n老四感激萬分道。
……
“盧葦,卡車送我去大西路上的寶麗汽車行!标愴蹬c盧葦從同德醫(yī)院出來,把車鑰匙扔給盧葦,吩咐道。
“三哥,那個姓商的抓到了,我查了一下,沒什么特別硬的背景,不過家里倒是挺有錢的。”吳天霖從后面追上來,截住了剛要上車離開的陳淼。
“警告一下,把人放了!标愴捣愿赖。
“三哥,就警告一下?”
“那你還想怎么樣,把人裝麻袋,沉黃浦江?”陳淼斜睨了吳天霖一眼。
“三哥,對于這種欺負(fù)女人的雜碎,要是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他還是會變本加厲的。”吳天霖道,“這就屬于心理變態(tài)的!
“你看著辦吧,總之,別把人弄死了,外面都說我們76號是殺人魔窟,我們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殺人魔鬼了?”陳淼關(guān)上車門,吩咐盧葦一聲,“開車!
“三哥,這可是個好,好機(jī)會……”
……
吳天霖是林世群讓唐克明安排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這一點(diǎn)他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這個人怎么用,他還需要認(rèn)真了解和考察一下。
所以,處置這個商姓的變態(tài),其實(shí)是他考察吳天霖心性的一次考驗(yàn),就看他會怎樣做了。
還有,宋云萍,也是軍統(tǒng)變節(jié)過來的,有污點(diǎn),但不要用生死去考驗(yàn)一個人,大部分人都經(jīng)受不住考驗(yàn)的,不怕死的人,那都是有堅(jiān)定信仰和意志力的人。
沒有信仰的支撐,是熬不過76號的那些酷刑的。
“您就是陳淼陳科長吧!
“嗯,我來提車。”
“您請,因?yàn)槟切萝,在上路之前,我們給您做了一下檢查,有些零件在運(yùn)輸?shù)倪^程中出現(xiàn)了松動,我們都給您加緊了……”車行的負(fù)責(zé)人滿臉討好的一路拎著陳淼去車庫。
這是一輛嶄新的福特轎車,漆黑光亮的車身,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有些愛不釋手,車和駿馬一樣,每一個男人都愛。
上海灘的有錢人,誰不想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汽車?
“陳科長,給您掛的是上海警察局的牌照,這輛車開出去,至少,在租界的地面上,沒有人敢攔您。”
“這要是日本人呢?”
那負(fù)責(zé)人訕訕一笑:“您說笑了!
“行了,這車我就開走了,跟你們吳隊(duì)長說一聲,改日我請他喝酒!标愴倒恍,一拉車門說道。
“好咧,汽油給您加滿了!
“盧葦,你把車開回去,跟值班室說一聲,就說我晚一點(diǎn)兒回去。”陳淼吩咐盧葦一聲,這車,他肯定不會停到76號去,那樣太惹眼了。
但是停到新買的房子,那邊沒住人,又不放心,還是停到麥琪公寓后面的停車場吧,那邊至少有人看著。
車鑰匙有兩把,讓小七配一把,自己一把,梁雪琴那邊一把,還有一把放在小七那里備用。
就這么定了。
陳淼一擰鑰匙,發(fā)動機(jī)發(fā)出一聲低鳴,這新車的就是不一樣,輕輕的一踩油門,車就一下子從車庫里竄了出來。
這速度,這感覺,真是太棒了。
從寶麗汽車行出來,往東沒開多久就到了靜安寺路,其實(shí)大西路就是靜安寺路的西延,交界處的一條南北路,就是地豐路,地豐路往北一直到到頭就是極司菲爾路,而地豐路往南,進(jìn)入法租界,越過海格路就是麥琪路。
麥琪公寓就是在麥琪路與白賽仲路的交匯處,坐北朝南,樓前還有街心花園,白賽仲路往西全部都是公寓和花園洋房,是法租界的高級住宅區(qū)。
路口往東,那就是法租界最著名的商業(yè)街,霞飛路了,霞飛路自東向西,幾乎貫穿整個法租界。
這個地方的房價那是非常昂貴的,幾乎是上海最貴的住宅區(qū)之一,陳淼當(dāng)初在麥琪公寓買下這一套小公寓,也是花了不菲的價錢的。
如果要在這白賽仲路上買下一棟花園洋房的話,就憑陳淼現(xiàn)在的身家,除非他把南市的聽雪樓賣掉,否則還真買不起。(本書中的麥琪公寓描述可能跟史實(shí)中有些差別,是為了故事情節(jié)需要,勿噴,見諒)
“華叔!
“三哥,你回來了!比A叔嘴里叫著“三哥”,但是明顯沒有以前那樣的親切了,甚至有一種懼怕和疏遠(yuǎn)感。
“我買了一輛車,停在停車場了,麻煩你照看一下!标愴滴⑽⒁恍,他知道,自己身份的轉(zhuǎn)變,必然會帶來這個結(jié)果,既然踏上那條路,有些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
“剛才那輛新車,是你新買的?”華叔吃驚的問道。
“嗯!标愴堤嶂鴥善烤疲有一只燒雞和豬頭肉放在桌子上,“等有空再陪你喝一杯!
“三哥,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華叔忙往外推。
“無論我變成什么人,我還是那個陳三水,華叔,咱們又不是一天的交情了。”陳淼呵呵一笑,摁住了華叔的手道,“梁小姐這些日子住在樓上,還請你多多照應(yīng)!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華叔忙點(diǎn)頭道。
陳淼拎著蛋糕和甜品上了樓,他今天來,沒提前通知,也不知道梁雪琴和巧兒在家吃飯沒有?
“三哥,你怎么來了?”巧兒開的門,看到陳淼,立馬歡呼雀躍一聲,“雪琴姐,三哥來了!
“唉喲,你怎么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讓巧兒給你做幾個菜?”梁雪琴從臥室你跑了出來,看到陳淼,有些驚喜道。
“沒關(guān)系,我又不是外人,你們要是吃過了,隨便給我弄一點(diǎn)兒剩飯,剩菜就行,我不挑剔的。”陳淼呵呵一笑,將手中的栗子蛋糕和甜品交給巧兒道。
“巧兒,咱們晚上吃的還剩什么?”
“雪琴姐,我們晚上不是喝粥了嘛,養(yǎng)胃!鼻蓛亨街斓。
“死丫頭,我說的是中午不還有剩菜的嗎?”梁雪琴笑罵一聲。
“喝粥好,我就喝粥,再給我來點(diǎn)兒咸菜什么的,挺好!标愴得Φ,“晚上吃太好,一會兒回去睡不著!
“你怎么突然就過來了?”梁雪琴坐下來問道。
“林世群獎勵了我一輛新車,我嫌放在76號,太過招搖了,就開過來了,放在公寓下面的停車場!标愴到忉尩,“我把鑰匙留給你,回頭,小七來了,讓他教一教你們,學(xué)會了,出門自己開車,就不用叫黃包車了,還安全!
“女人開車,不方便吧?”梁雪琴猶豫了一下。
“有什么不方便的,這都新社會了,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就不用講了。”陳淼笑道,“你們學(xué)會了開車,那去咱們新家就方便多了,你先把咱們新家的設(shè)計(jì)方案搞出來,回頭我找個靠譜的建筑隊(duì),還有,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咱在滬西上開一家書場嘛,也可以去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咱們這個家,還得你來當(dāng)!
“三哥,你真的打算讓我在滬西開一家書場?”梁雪琴真是心動了,自己還年輕,就這樣放下鐘愛的藝術(shù),荒廢生命,她也是不愿意的。
“就怕到時候會有很多非議。”陳淼道。
“沒關(guān)系,你都能承受,我也能承受。”梁雪琴毅然說道。
“好,這事兒不著急,慢慢來!标愴倒恍,“我先吃飯,這忙了一個下午,還真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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