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剛才追過去的時候看到了老丁……”
只要小七在,陳淼從來都是坐他開車的,而且車上也不會有第三個人。
“他看到你了”陳淼手?jǐn)n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大衣,汽車?yán)镫m然沒有風(fēng),可還是很冷的。
“應(yīng)該是看到了!毙庀肓艘幌碌,他沒有回頭,車開的很穩(wěn),盡管閘北這邊的馬路不如租界那邊的好。
“無妨,就算看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标惷畈灰詾槿坏恼f道。
“上回我想找蝎子,結(jié)果在他常去的地方蹲了好幾天,都沒有收獲,這一次……”小七沒有說下去,他知道‘毒蛇’對陳淼來說意味著什么。
陳淼明白小七的想法,他是想把“毒蛇”找出來,畢竟“毒蛇”現(xiàn)在并不知道陳淼的真實身份,萬一這家伙有什么行動,也好提前預(yù)防。
而不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靠猜的,不可控。
“不用。”
陳淼回答的很堅決,若是小七真去找“毒蛇”,那對自己的計劃沒有半點兒好處,至少現(xiàn)在還沒到“攤牌”的時候。
這個時候,只有把自己人都瞞過去,這出戲才能演的更像。
“我知道了!毙∑唿c了點頭。
汽車在新閘橋關(guān)卡前被攔了下來。
小七搖下了車窗遞上了特別通行證。
但是那檢查的日軍憲兵軍曹似乎喝了不少酒,有些想找麻煩的意思,非要搜查陳淼乘坐的汽車。
人在屋檐下,豈能不低頭,何況他現(xiàn)在的身份,雖然不怕,但跟日本人起沖突并不是好事兒。
“小七,下車。”
那日本軍曹進(jìn)車搜了半天,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違禁的東西,卻就是不肯放行,陳淼無奈之下,只能讓小七給了對方一些日本軍票,這家伙收了錢之后,才同意放行。
再一次上車后,小七專心開車,陳淼也沉默了,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在自己的國土上,侵略者反道成了主人一般,設(shè)卡盤剝,這是何等的恥辱
“三哥,回‘霖’記,還是回家”快要走到星加坡路的時候,小七扭頭問了一聲。
陳淼想了一下,吩咐道:“先去‘霖’記吧!
“嗯!毙∑叽饝(yīng)一身,汽車在前面一個拐彎,進(jìn)入星加坡路。
汽車在“霖”記大院停好,陳淼從車上下來,楊宸等人從里面迎了上來,他們押送“劉國興”已經(jīng)是先一步回來了。
“你們挺快的,路上沒遇到什么麻煩吧”陳淼問道。
“沒有,很順利!睏铄伏c了點頭,押送的車輛跟陳淼是分開走的,主要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現(xiàn)在看來,對方并沒有半路攔截的計劃,或者說他們沒有想到,他會連夜把“劉國興”押回“霖”記。
“人關(guān)在哪里”
“甲字2號房間!睏铄犯S陳淼的腳步往拘留室的方向而去,“三哥,需要馬上審訊嗎”
“不急,這個案子我們只是從旁協(xié)助辦案,即便要審訊,也要等櫻子小姐他們過來才行!标愴祿u了搖手。
“明白。”楊宸微微一點頭。
“帶我去見陸慧小姐!标愴捣愿赖馈
“三哥,您該不會真想把那個陸慧留在我們督察處吧”楊宸訝然而來,他當(dāng)然知道陳淼給陸慧打了一個賭,這個賭就是,如果劉國興上當(dāng),落入陷阱之中,她就要自愿加入督察處。
“督察處缺人,陸慧這個女子聰慧,果毅,而且她還念過書,我辦公室就缺一位文秘,我看她挺合適的。”陳淼道。
“可是三哥,她跟劉國興是情侶,她本人就算不是重慶方面的,那必然也是親重慶分子,您把她留在身邊,這不是養(yǎng)虎為患嗎”楊宸十分困惑不解的追問道。
“人是會轉(zhuǎn)變的,女人嘛,很容易被自己的情感左右的,只要她往前踏出一步,那為我所用就不難了。”陳淼嘿嘿一笑道。
“我看這個陸慧性格很倔強(qiáng),她不像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愿賭服輸,由不得她不答應(yīng)!标愴道浜咭宦。
女牢內(nèi)!
陸慧身上的外傷已經(jīng)差不多結(jié)痂了,用刑的都是日本人,下手還真是毫無憐香惜玉之心,陳淼可沒有再繼續(xù)對她用刑,相反還找了醫(yī)護(hù)給她治傷,用了上好的棒瘡藥。
要不然,她絕不可能好的這么快。
外傷好愈合,但心里的傷那是很難撫平,她本來是不愿意離開上海的,但一想到自己留下來,非但幫不到劉國興,反而還會連累他,因此才聽從陳沐的勸說,拿了偽造的良民證和火車票上了車。
誰會想到,日本特高課的便衣在車上等著她,她這一上車坐下來沒過一會兒,就被抓了。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那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日本特務(wù)的對手。
結(jié)果,就被抓到這里來了。
受盡可嚴(yán)刑拷打,差一點兒還被侮辱了,陸慧心中的恨那是傾盡三江四海的水也沖刷不盡。
督察處陳淼,按理說,她應(yīng)該感激他才行,可她卻更恨這個人,他雖然阻止了日本人對自己的侮辱,可他更狡詐,殘忍,他這是利用自己把劉國興引出來,然后一網(wǎng)打盡。
這種漢奸走狗,該千刀萬剮才是。
快三天了,明天就到打賭的時間,如果老劉真的來的話,自己該怎么辦她太了解老劉這個人,重情義。
這是好事兒,但某些時候,也容易壞事兒。
正胡思亂想之際,門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這個時候,外面應(yīng)該是深夜了,難道說……
陸慧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她掙扎坐了起來,抬起頭朝鐵門上的洞口望去。
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這個監(jiān)區(qū)是關(guān)押女犯的,而且這里就只有她一個人,陸慧的預(yù)感更加強(qiáng)烈了,難道命運真之神真的不會眷顧她了嗎
隨著一道鐵鏈抽動的聲音傳來,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當(dāng)先一個人走了進(jìn)來,是那張她厭惡的臉,76號督察處的處長陳淼,就是他,一肚子壞水兒,一個在日本人面前卑躬屈膝的狗漢奸。
“陸小姐,冒昧了!标愴抵狸懟蹖ψ约簺]有好感,甚至可能恨不得和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
但是,他還得來,而且必須得來。
陸慧眼皮微微閉上,一副我根本就不想見你的表情。
“陸小姐,我是來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跟我打的賭,你可能要輸了!标愴抵苯恿水(dāng)?shù)恼f道。
“怎么,以為我在騙你嗎”陳淼看她一動不動,嘿嘿冷笑一聲。
“那又如何,這跟我有關(guān)系嗎”
“陸小姐,別忘了,我們的賭注,你輸了,就要寫下自省書,并且自愿加入我76號督察處。”陳淼道。
“我都落在你們手中,你不是想怎么樣就怎樣,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怎樣”陸慧緩緩說道。
“你可以拒絕,但后果很嚴(yán)重!
“那你們是想殺了我嗎那來呀,何必裝出一副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陸慧眼神之中的厭惡之色絲毫不加掩飾,“我看著你都覺得惡心。”
“放肆,胡說什么呢……”站在身后的楊宸聽了,受不了,喝斥一聲,沖上去就要對陸慧動手。
“哎,楊宸,不要動粗,我今天來就是告訴陸小姐這個消息,相信她很快就會回心轉(zhuǎn)意的!标愴岛呛且恍Γ焓?jǐn)r住了發(fā)怒的楊宸。
“陸小姐,生命和自由,你只能選擇一樣,這就是現(xiàn)實,你我其實都一樣,別把自己想象的太高尚,言盡于此,你好好考慮吧。”陳淼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彎腰下來,鄭重的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你做夢!”
“好,那怎么走著瞧!
“三哥,您就這么看重這個陸慧”從女牢房出來,楊宸好奇的詢問一聲。
“錯,我看重的不是他,是劉國興!标愴岛呛且恍,解釋道。
“您是想收劉國興為己用”楊宸驚訝道。
“不光是我,林主任對這個劉國興感興趣,這個人要是能收服的話,對我們76號來說,那是一件好事兒!标愴档馈
“只怕會有人不答應(yīng)吧”
“那些不重要!标愴蛋詺庖宦。
……
差不多凌晨一點鐘,陳淼才回到家中,有關(guān)抓捕劉國興的事情,他是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林世群。
然后才打電話報告給了池內(nèi)櫻子。
但是對于細(xì)節(jié)問題,等陳淼到了“霖”記之后,才繼續(xù)跟林世群通了電話,詳細(xì)說明。
林世群聽了非常興奮,把陳淼大大的夸獎了一番,本打算下令讓陳淼連夜審訊的,但陳淼建議先緩一緩,等池內(nèi)櫻子到了之后再說。
這個案子畢竟是池內(nèi)櫻子負(fù)責(zé)的,如果提前審訊,未免有搶功的想法,反正人都抓到了,晚幾個小時也沒什么。
林世群經(jīng)過慎重考慮后,同意了陳淼的建議,押后審訊。
這樣,陳淼才算有機(jī)會回家睡覺。
陳淼這么做,其實就是想讓池內(nèi)櫻子親眼去泰達(dá)旅社搜出劉國興隨身攜帶的電臺,坐實了劉國興‘毒牙’就是年三十前一天去羅家巷14號濟(jì)世堂診所踩點的那個人。
如果劉國興現(xiàn)在就把話說出來,自己帶人去起獲電臺的話,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只有讓池內(nèi)櫻子第一眼親自看到,才更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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