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舒展身體的時候,只有日月精華向四周輻射。不會產生任何動靜。
這是他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
這可以讓他和周圍的土地連成一體,可以催促附近植物的生長,也可以阻止致其枯萎還可以,感受周圍的風吹草動。
沒錯,只有一種可能的大概率逃生的隱蔽方式,那就是躲在地下。
同時隱匿氣息。
陳修遠沒得選,這是他最有可能活下來的方法。
隨著日月精華的鋪開。
范圍逐漸擴大。
江來密切關注上方可能出現的敵人,以防止暴露日月精華。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嗯?
江來頓時停住舒展全身。
“找到你了”
陳修遠果然躲在地下。
以閉氣假死的方式躺在土壤之中。
江來感受到陳修遠的第一時間,便停止了舒展全身,日月精華也在距離陳修遠數米的地方止住,不在前進。
這一點,江來很早以前就做過測試。
哪怕不是日月精華蔓延的地方,他也能感受到附近區域的土壤變化。
就像他看到那顆被掏空了的黃精一樣,土壤對于土地,有著天然的感應和聯系。
陳修遠就這么安靜地躺在土壤中。
紋絲不動。
不得不說,小丹境的修為很可怕。在土壤中憋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有憋死!
江來還記得路青衣被埋進身體之時,如果不是日月精華的話,她早就窒息而亡。筑氣二層境,的確和小丹差距太大。
只是一個是美女,一個是大男人。
江來可不是變態,會去觀察一個男人的變化。
好像還是抱著美女的時候,思想更愉悅一些。
“這家伙爆發潛力,只能維持半個時辰,算算時間也快了”
時間在等待中飛速流逝。
江來為了避免被發現,將土壤中所有的日月精華全部收了回來。
安安靜靜隱藏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
一切恢復如初。
時間過了一半的時候
叢林的上方,劃過一道白色的飛禽。
江來認出了那白色飛禽,正是杜長恭的雪色獅鷲。
雪色獅鷲拉著飛輦,穿梭于林間。
不多時,再次消失在夜幕里。
這意味著陳修遠基本躲過了追擊。
陳修遠比想象中的有耐心的多,他沒有離開土壤,而是繼續呆著,以防杜長恭等人折返尋找。
江來感覺到陳修遠的元氣波動正在減弱,而且還是以飛快的速度下降
爆發丹田元氣的副作用來了!
難怪他沒有選擇離開!
“他會像左玉書那樣,在半夕之間白發蒼蒼,衰老容顏嗎?”
江來無法確定。
左玉書是辟府境,陳修遠是小丹初期,爆發丹田后修為增長至小丹中期。
兩者修為不同,沒法進行比較江來只能靜靜觀察。
讓江來感到出乎預料的是
陳修遠忽然在土壤中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鮮血浸入土壤中,
面色猙獰,難看至極。
“怪不得他不出來,杜長恭那一掌打得可不輕。加上爆發元氣的副作用開始出現,導致陳修遠狀態很差!”
這樣下去,就算他能活,起碼也會丟半條命。
江來同樣很有耐心。
目標不動,他也不動。
陳修遠的狀態很差,甚至一度昏迷。
他就在這種渾噩而虛弱的狀態下,堅持足足兩個時辰。
江來甚至懷疑,陳修遠已經忘記時間過去多久否則繼續等下去,一旦天亮,玉虛門弟子會加派人手,來個地毯式搜索,他便無所遁形。
感知之下,江來發現他的元氣波動下降不少。
“這個程度,似乎只有筑氣八層的修為。”
從小丹下降到筑氣八層。
可見,修為越高,透支潛力帶來的傷害就越大。
“他應該已經忘記了時間”
江來約莫了下時間,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
不等了。
天亮,陳修遠必死。
要想找到黃精,他就不能死。
寂靜的叢林中,那一片土地,慢慢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了人的形狀。
江來朝著陳修遠的藏身地點,緩步走了過去。
陳修遠竟然沒有察覺。
來到附近五米左右
土壤中產生了一絲的松動。
陳修遠察覺了呼吸變得緊促,心跳也在加快。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來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道:“想活,還是想死”
陳修遠聽到了這陌生的聲音,心頭一顫。
他自認躲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能夠找到他。
他判斷這個聲音的來源不是杜長恭,也不是陳修道,那此人是誰?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到那時玉虛門弟子會來層層搜捕。以你的狀態,撐不了一天。”
“我若想殺你,何須等到現在陳修遠,出來吧”
沙啞的音色,沒有元氣的波動。
聲音的主人說的對,他若是想動手,自己又如何抵抗?
沙。
沙
夜幕下,蓬松的樹枝雜草下的土壤中一只手扒了出來。十分駭人。
江來卻很淡定,站在遠處。
陳修遠終于扒開土壤劇烈地喘氣起來。
同時,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的人影。
僅僅只能看到一個黑色而模糊的人影,高大,修長卻又很詭異。
“你,是誰?”陳修遠平復了呼吸。
“一個能救你的人。”
“救我?”
“你爆發丹田,受損嚴重。透支潛力的代價,你應該明白。”江來緩緩道,絲毫不著急。
忽悠一個聰明人,不僅需要足夠的耐心,還要足夠的理由。
決不能像杜長恭那樣,逼他狗急跳墻。
“我別無選擇!”陳修遠的眼睛變得冷峻,強忍著胸口的疼痛。
“春綠。”
“你罵我?”
“你既是小丹初期,為什么不早殺了陳修道,取而代之呢?”
陳修遠聞言,頗有些不以為然。
反駁道:“他不僅是玉虛掌門,亦是我的兄長”語氣一頓,“長兄為父,他曾救過我的命。我豈能弒兄上位?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眼中只有利益?”
江來沒有說話。
“可惜,人是會變的,這些年,他過度迷失在權力之中。早就忘記了我與他共患難的情誼!他不仁在先,我才能不義在后!”
“從他當上掌門開始我就知道,這一切變了。”
“呵呵呵呵”陳修遠一邊自嘲,一邊哂笑了起來。
江來有些訝異,瞥了下陳修遠。
陳修遠原本的黑發,正漸漸染上銀絲,退卻變白
“你們兄弟的苦情戲,與我何干?言歸正傳我跟你做筆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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